臺當局就是否續建“核四”推出“公投”議題,原本期望交由民意決定,降低社會衝突,結果卻擴大了議題爭議,引發更多的社會衝擊。美國《世界日報》4月5日發表社論指出,“公投”本身的問題設置很關鍵,一個不能就此終結的議題,因無解而尋求解決,並不適合作為“公投”的選項。當局的理性和民間民粹非理性衝撞在一起,再加上藍綠意氣之爭,臺灣的民粹“好戲”和政治博弈還會陸續上演。
社論摘編如下:
臺灣最近就是否停建或續建第4個核電廠而有“公投”的擬想。執政黨拋出“公投”議題,原期可以解決爭議,非但引來各式不同的反應,還擴大了議題,從“核四”續建、停建到廢核不一而足,且牽連“公投法”應否降低門檻有必要“修法”的辯論。
日前,在一場“理性思考與公共決策論壇”上,臺灣“中央大學”教授洪蘭指出,多數民眾都是盲從的,可以推論非理性的成分居多。馬英九回應説,由“公投”來決定“核四”是否停建,先讓民眾充分了解選擇所需付出的代價,最後的決定由大家共同承擔,社會會和諧許多。
但美國普林斯頓大學“判斷與決策心理學”教授,以行為經濟學獲得2002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的康納曼説,“公投”很容易被操作,人們通常都會在框架內依刻板印象思考,很難從不同的角度多重考量,所以“公投”問題怎麼寫,就很關鍵,“公投”使用時要很小心。
馬英九答説,兩害相權取其輕,否則這個問題永遠困擾大家。
這是很精彩的一段問答。從提問到回應的三段論中可以看到不同的博弈和陷阱。洪蘭的意思很簡單,即不可信賴民眾的理性思考,“公投”不過是政客博取群眾支援的一段過程。由政客引導的非理性抉擇,可以預見集體非理性的結果。“公投”不可行,群眾不可信。
洪蘭的理性判斷只有分析和論斷,對於當前的“核四”爭議,並未能提出解決之道。只能説排除了一個選項,即“公投”不可信賴,必要排除“公投”,下一步呢?依然無解。
在建的“核四”工程遭遇的挑戰有不同的形式,或訴求立即停建,但下一步呢?有謂不得商轉,那意味可以持續興建乎,同樣看不到下一步,依然無解。更直接且更激進的主張則是全面廢核。廢核不成問題,能源供應短缺的問題豈不更見突出。若排除一個問題,反而派生出諸多問題,有更多問題等待排難解紛,非僅能源供應短缺,誰來節能省碳,經濟發展會出現什麼局面,民眾的忍受度又在那裏?
臺灣依賴核電是事實,臺灣的諾貝爾獎得主李遠哲5年前説,人類依賴核電還要50年;如今從安全考量,轉而支援“核四”停建。這裡有一個認知深淺的轉變。如果形勢轉移,諸如科技的進步和民意的流向,當然也存在回頭再支援核電的可能;但“核四”已遭“祭旗”。
以“媽媽監督核電廠聯盟”為名,具有財團背景出身作為發起人,對“核四”存有疑慮的公益團體,訴求每個人都可以節電10%,但此前臺灣從未形成全面的節電公民運動,如何可能節電10%于當下,也未見有明確的指引或策略。
如果“媽媽監督”願意推動節電“公投”且能順利“立法”,有可能及時強求嗎?忍受高電價,以價制量是一個很好的經濟算盤,人人皆可以高調,只是以今天反油電雙漲的民意走向,這會有什麼結果,幾乎不問可知,馬英九的民調可以再次探底。
為了應否續建“核四”降低社會衝突,馬英九和江宜樺推出“公投”,相信這是為求解決爭議而想出的應對策略。即交由民意決定。但康納曼認為“公投”有陷阱,即“公投”的問題該如何提出很關鍵。這説明“公投”可以操弄,而且不可能據以定出符合最大多數幸福的決策。
馬英九會選擇不利於續建的問題嗎?相信不可能。且馬英九釋出的訊息,顯然相信通過“公投”可以讓核四續建過關,但“公投”真能解決核災的疑慮和核安和核廢料的問題嗎?反核和廢核運動會因“公投”結果而偃旗息鼓嗎?想來也不可能。
那麼馬英九的兩害相權取其輕,最後的決定由大家承擔有可能嗎?臺灣社會有可能因此更和諧嗎?可以預見降低“公投法”的門檻會是抗爭者下一個目標。油電雙漲和核電存廢的逆向呈現,也不可能因為“公投”而消失,更多的社會衝擊將隨之而來。
一個不能就此終結的議題,因無解而尋求解決,適合作為“公投”的選項嗎?馬英九和江宜樺可能沒有意料到執政者之於公共決策就算是理性的,這和民粹非理性選擇的兩面性或多面性衝撞在一起,已同步併發出各式各樣的爭議和衝突。勢成騎虎,還得搭弓發箭,決策能有準頭和理性結果嗎?若再加上藍綠意氣之爭,臺灣的民粹“好戲”和政治博弈還會陸續上演。
[責任編輯:扶海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