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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爭中成長起來的臺灣籍解放軍戰士

2010年02月23日 13:13 來源: 字號:       轉發 列印

  中新網2月23日電 據“臺胞之家”消息,説起臺籍老兵,人們首先想到的是從大陸遷至臺灣的國民黨軍隊老兵群體。但這裡我們要説起的是,一群臺灣籍的解放軍戰士。

  當我們翻開歷史的卷宗,回首二戰和解放戰爭,有著這樣一個臺籍老兵的群體。劉鄧大軍挺進大別山時有他們的身影;淮海戰役中,他們奮不顧身,再立新功;他們中的很多人甚至參加過渡江戰役,為新中國的誕生掀開了新的一頁。

  臺籍老兵的由來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日本帝國主義五條件投降,根據《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被日本佔領了50年的臺灣被歸還給中國,臺灣寶島從此回到了祖國的懷抱。為了迎接祖國的親人,當時全島人民沸騰起來,以前所未有的各種形式一連幾天通宵達旦地慶祝這個歷史性的日子,大家都以為從此以後就有好日子過了。當時臺灣人民的處境是:日本殖民統治者把富饒的臺灣寶島變成民不聊生、樣樣都實行配給制的人間地獄,臺灣人民天天只能吃上番薯和稀飯,加上戰爭的破壞,到處都是失業大軍。最先派遣到臺灣的軍隊是國民黨的第七十軍和六十二軍,這些軍隊在八年抗戰期間躲在深山老林裏,是一支軍容不整、兵源奇缺的部隊。他們一到臺灣,首先要解決兵源問題,因此,就趁當時臺灣青年生活無著,以各種欺騙的手段,招收臺灣青年,例如許諾每月薪餉2000元(實際上兌換不了一塊銀元)。而生活在城鎮和鄉村的青年,尤其是客家青年,都以試試看的情形前往應徵。但只要你一走進營門就別想出來,不當也不成了。據説,七十軍和六十二軍在臺灣短短一年左右時間就徵集了約5000名新兵,而這些臺籍士兵的年齡大約在20歲左右,最小的只有15歲。

  在臺灣的軍營生活是枯燥無味的。起先是看倉庫、守機場,老實的臺籍兵眼睜睜地看著國民黨軍官盜竊日本人留下的各種設備而大發洋財,然後吃、喝、嫖、賭,就像當時國民黨派駐在社會上的貪官污吏,欺壓臺灣人民一樣,臺灣人民對這些國民黨軍官的醜惡行徑産生了極大的反感。當時有幾個臺籍兵逃跑,但在沿用日本統治下的嚴密戶口制度下,這些人很快被抓回來了,重者槍斃、活埋,輕者嚴刑拷打,目的是“殺雞給猴看”。後來,他們以團為單位被集中在兵營訓練了兩三個月,就這樣在國民黨軍營裏生活了大半年,于1946年12月中,七十軍改編為七十師,接到命令,被調往大陸打內仗。

  我們這個團叫七十師一四。旅二八。團,住在嘉義內角。在出發前的動員會上,當官的只説調往大陸,大陸有許多名勝古跡,可以盡情遊玩。然後規定每人自己把刺刀、槍的撞針一律捆在背包內,意在嚴防反抗,在島內期間老兵看管臺灣兵.就是在這樣嚴密的看管下,還是有不少臺灣兵跳火車、跳海逃跑。我們12月25日乘船離開基隆,28日到達上海碼頭,當官的馬上讓臺灣兵使用刺刀、撞針,反過來,要臺灣兵看管大陸兵,意在防大陸兵逃跑。接著乘火車到徐州,這時才動員大家説要去消滅一股。‘政治土匪”。行軍了一個多禮拜,1947年1月8日在山東魚臺縣與解放軍正式接上了火,當天晚上一四。旅兩個團駐守的幾個小村莊,就被解放軍嚴嚴實實地包圍了,攻防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解放軍開展了政治攻勢,命令國民黨軍要在中午12點以前放下武器投誠,否則便用密集炮火加以消滅,旅長眼看救兵無望,權衡利弊,決定率領全旅原地放下武器投誠。就這樣,我們一個整旅從臺灣出發到投誠才只有15天。正如當時大家所説:蔣介石是名副其實的運輸大隊長。後來聽説,在各戰場上,七十師的一三九旅和六十二軍也先後被解放軍消滅,在解放過程中,沒有陣亡的臺籍兵就變成一股解放軍的生力軍。這就是臺灣老兵的來由。

  在戰鬥中經受鍛鍊和考驗

  1947年1月9日解放我們的正是劉鄧大軍。坦白地講,當時我們對共産黨解放軍的認識只是一張白紙。解放過來後,首先感覺到的是共産黨的優待俘虜政策,解放軍紀律嚴明,不打、不罵、不搶、不拿。這些都給我們留下了難忘的印象。因舊曆年將近,部隊撤回解放區修整時,我們也跟著部隊到了解放區,在那裏的所見所聞,根本就不像國民黨所説的什麼“政治土匪”,而是軍民魚水情,解放軍待我們態度和藹,如親兄弟一樣,雖然吃的是小米、窩窩頭、白菜粉絲,但解放軍官兵吃什麼我們也吃什麼,還給我們講了許多大道理,如共産黨的主張、性質,解放軍是什麼隊伍,內戰是誰挑起來的,為什麼要推翻三座大山等等。對比之下,我們深深感到共産黨和國民黨是完全不同的政黨,國民黨代表官僚資産階級、地主階級、帝國主義的利益,而共産黨是代表無産階級、絕大多數勞苦大眾的利益。明白了這些道理,提高了覺悟後,我們這些被解放過來的臺籍青年就紛紛主動要求留在解放軍部隊裏,掉轉槍口去打國民黨反動派。我們很快就被分配到劉鄧大軍一縱隊的部隊裏。從此我們這些年輕的臺籍戰士在三年的解放戰爭中,始終都在劉鄧首長的指揮下,南征北戰,在戰火中磨煉成長起來。

  過完年後,國民黨又進攻解放區了。我跟著解放軍戰士參加了戰鬥,國民黨軍終於被我們打散了,我抓了兩個俘虜,押解到集中的地方。因為當時解放軍的供應還很困難,來不及給我換上灰軍裝,我還穿著國民黨的黃軍裝,戴著沒有帽徽的黃帽子,因此,差一點也把我列入俘虜當中,幸好連長及時趕到,才為我險些第二次當“俘虜”解了圍。每次的戰鬥生活考驗著每一個人,對臺籍戰士也不例外。我們初分配到部隊時,一個連隊大概有一二十名臺籍戰,打仗總免不了犧牲和負傷,幾個月過後臺籍戰士越來越少了。每個戰役結束時,在部隊開的總結會上,總是少不了有臺籍戰士立功受獎,在我的記憶中打仗最勇敢的是高山族戰士,只要不犧牲,在表彰名單上就有他們。遺憾的是l949年底中央下令臺籍人士集中到上海學習,我所熟悉的戰友就只剩下兩個人了。

  我當戰士時,使用的武器是日本制的小鋼炮,一個人可以操作,又方便威力又大,射程可達500米左右,其特點與迫擊炮差不多,只是不要座盤。解放軍在打完仗修整時,經常在一起研究戰術的運用、武器的改良和使用。俗話説:“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經過大家動腦筋想辦法,把小鋼炮裝上一個托把,就像步槍一樣用肩托著進行平射,這種大膽的改進使小鋼炮發揮了巨大的威力,在接近敵人碉堡50~100米的時候,就可以用平射把碉堡炸掉。我們的這項改進受到了首長的嘉獎,打完安陽後我被升為副班長。1947年的5、6月間,中央決定保存在部隊中的臺籍幹部戰士,下令抽調一批到華北軍政大學學習,雖然我當時不知道被抽調的戰友去何處,但我們留下來的同志都依依不捨地同他們道別,到了l949年年底,臺籍人士集中在上海重逢時,才知道中央的英明決策,保留和培養了3000多名優秀的臺籍幹部。

  跟隨劉鄧大軍挺進大別山

  1947年7、8月間,解放軍劉鄧大軍遵照黨中央的指示,強渡黃河,千里躍進大別山。我有幸參加了這一艱苦卓越而又有偉大意義的壯舉。7月初黃河邊的天氣已經非常炎熱,黃河水已漲了,我們部隊在劉鄧首長的一聲令下,幾百條船不畏艱險,強渡黃河,直奔暉城。我們團首先攻打了暉城,經過兩天兩夜的戰鬥,攻克了暉城,殲敵五十五師,但遺憾的是在戰鬥快結束時,一顆子彈打中了我的左肩膀,“班長受傷了”,同志們即刻來為我包紮,我摸了一下傷口,還好,子彈被我挖出來了,但流了很多血,而且已天黑了,大家忙於收繳戰利品,指導員只簡單地安慰了幾句,指一指團部衛生所的方向,我隻身向指明的方向去了。我的傷屬偏重,後來把我送回後方野戰醫院治療養傷。

  我在黃河邊的一間野戰醫院裏養傷,由於一路上沒有很好的理療,加上天氣炎熱,傷口化膿了,結果本來很快就可以養好的傷,卻治療了一個多月才出院。在療養期間,適逢解放區農村開展轟轟烈烈的土改運動,打土豪、分田地、鬥地主惡霸、建立和鞏固農村政權、參軍和支前,我不僅親眼目睹而且親身參加了這些事情,從而大大提高了我的階級覺悟,激發了我重上前線的決心。我一面養傷一面積極參加這次群眾運動。在出院前的評選中,我被評為模範休養員。

  出院後上級批准了我重上前線的請求。我跟著一批新戰士和大批支前物資奔赴大別山。這時,我們算第二批上大別山,雖然我們沒有像劉鄧大軍挺進大別山時那樣艱難,但我們一路上,頭上有飛機,地面有敵軍的前堵後追,尤其是大別山週邊幾個縣的保安團、“還鄉團”的瘋狂反撲,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傷亡損失。到達大別山後我沒有回到原來的五十八團,被分配在同個旅的六十二團。艱苦的大別山生活,把我們的意志磨煉得更加堅強,我們團在大別山期間雖然沒有參加大的戰役,但同頑強的地方保安團、“還鄉團”經常打仗,有時他們集中幾千人想吃掉我們分散活動的營連部隊。有一次我們兩個連遭到保安團、地主武裝2000多人的伏擊,我們突圍時,留下了20多個負傷走不動的人,第二天再打回來,發現那些被他們抓到的戰友統統被槍殺了。我們為發動群眾、幫地方建立政權做了大量的工作。1948年1月經戰鬥火線的考驗,我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産黨。

  在淮海戰役中再立新功

  1948年11月7日淮海戰役打響了,我們中原一縱隊二十旅奉總前首長的命令,在豫西南一帶開始牽制黃維兵團迅速向徐州推進的圖謀。我們的任務是:既不讓黃維兵團迅速靠近黃伯韜兵團,又要讓黃維兵團按照我們的作戰意圖,把他們牽到徐州與蚌埠線,孤立徐州,個個擊破。我們的任務是艱巨的,黃維兵團是蔣介石的美式機械化的精銳部隊,10多萬人,而我們一旅只有幾千人,而且剛從大別山出來,沒有打過大仗,更談不上有什麼武器裝備的補充,但我們靠的是黨的領導,艱苦卓越鬥爭考驗的軍隊,以及具有不可戰勝的精神力量的戰士。在旅首長的指揮下,我們充分利用河流、地形的天然障礙,硬是把黃維兵團按計劃牽制到了宿縣的雙堆集一帶,順利地完成了任務。這時我已當上了排長。當黃維兵團發覺已被包圍的時候,就發起了瘋狂的反撲突圍。我們連隊進入陣地時有l20人,雖然修築了堅固的工事,但在機械化程度較高的敵人面前還是有很大的困難。有一天,天剛濛濛亮,敵人向我們連所在的陣地猛烈炮擊後,有一個營的兵力向我們進攻。我們連在連長、指導員的指揮下,頑強地擊退了敵人幾次衝鋒,最後我們組織爆破組用捆綁在一起的幾十個手榴彈,炸掉了敵人的坦克,在我方密集炮火支援下,經過幾個小時的激烈戰鬥,最終我們擊退了敵人,但當我們清點人數時,我連剩下的同志都哭了,連輕傷不下火線的在內只剩下了12人。其中包括副連長、排長(我)、兩個班長。兄弟部隊來換防,我們撤下休息,當炊事員高高興興地挑著l00多人吃的包子,卻見只剩下寥寥十幾個人時,情不自禁地放聲大哭起來。

  儘管黃維兵團拼命掙扎,也挽救不了被消滅的命運。當黃維兵團最後突圍逃跑時,已完全不同於先前那種不可一世的樣子了。黃維兵團突圍逃跑的方向也朝我們一縱隊而來。已經完全喪失戰鬥力的敵軍隊伍,儘管是黑壓壓一大片,但只要我們大聲叫“繳槍不殺,優待俘虜”,他們便都乖乖地舉手投降,甚至有些大膽的被俘士兵,還主動幫助我們維持秩序,紛紛表示願意參加解放軍的隊伍。由於在整個戰役中表現出色,我們連榮立了三等功,我立了二等功。

  “從戰爭中學習戰爭”。我是個窮孩子出生,從小失去雙親,是寄託在親戚家養大的,雖然受過一些日本教育,但對祖國的一切都是從頭學起,一張白紙畫什麼都行,問題是誰來教?説實在話,這得感謝蔣介石,是他把我送到了中國共産黨領導下的人民解放軍這所大學校裏來,才使我走上了革命的道路,樹立了堅定不移為共産主義理想奮鬥終身的人生觀。通過我親身參與戰爭,解放自己,改造自己,然後去解放勞苦大眾。我在部隊裏養成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作風。部隊各級領導的以身作則,“傳、幫、帶”給了我最深刻的教育。我在兩年多的戰鬥生活裏真正體會到:中國共産黨所領導的人民解放軍是一支不可戰勝的軍隊。

  渡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

  淮海戰役取得勝利,本以為國民黨完蛋的日子不遠了。我們把長江以北的敵人掃除後,一面修整,一面練兵,準備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這時我們整編工作也搞完了,我們正式編為二野五兵團十八軍五十二師,我們連隊補充了幾十個來自解放區的新兵,同時又補充了俘虜過來的幾十名士兵,全連一下子又壯大成有100多人的隊伍,這時剛滿20歲的我被任命為副指導員兼支部書記。雖然是修整時期,但要帶好來自各方面的一百多人的隊伍有相當大的難處,最大的問題是自己年輕,沒有經驗。幸好團政治部主任下到我們連隊蹲點,給了我們極大的鼓舞和支援。千條萬條我們首先抓了黨支部的保壘作用和黨員的模範帶頭作用這一條,並將表現好的戰士發展成為黨員,壯大了支部的力量,然後發動骨幹去做耐心細緻的思想工作,由於在整修期間,全連團結一致,搞好練兵,沒有一個開小差的,因此,在全團的政工交流工作經驗會上,我們被作為先進連隊向全團介紹。

  1949年4月21日渡江戰役開始,我們從安慶地區渡過了長江,我們沒有遇到反抗。但是過江後,追擊敵人卻成了一大難題,敵人跑得比兔子還快,追也追不上。這倒好,戰鬥減員沒有了,但非戰鬥減員卻大大增加了。為了追擊敵人,有時行軍,一日都在100里以上,走不動掉隊的特別多,收容掉隊的是指導員的事,等到把掉隊的人員帶到宿營地時已經是三更半夜,休息不了多久又要跟著部隊出發,就這樣日復一日,我們沒有打過大的戰鬥。從安徽、江西、湖南直到l0月底在湖南靠近貴州的湘西邊界,接到中央的命令,把在部隊的臺籍幹部戰士調集到華東野戰軍去準備解放臺灣。五兵團十八軍的臺籍幹部戰士都到軍部報到。我們這些被解放過來的臺籍戰士被分配到一縱隊時有近千人,至1949年11月,經過近三年的戰鬥洗禮,絕大部分都犧牲了,集中報到的臺籍戰士只剩下42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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