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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俄狄浦斯》看人的盲目性

2016年03月29日 10:59:00  來源:京華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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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劇終,舞臺上的大螢幕反覆播放著建築物被定向爆破的錄影集錦,讓“俄狄浦斯”這一流傳兩千多年的古希臘故事被徹底勾連至了當代。羅馬尼亞錫比烏國家劇院將古希臘著名劇作家索福克勒斯的名作,“忒拜三部曲”中涉及“俄狄浦斯”的前兩部《俄狄浦斯王》《俄狄浦斯在科羅諾斯》(第三部為著名的《安提戈涅》)精簡、整合,以個性、當代的視角重新解構、詮釋,最終得出了這部近日借首都劇場精品劇目邀請展演之機,在北京演出的作品——《俄狄浦斯》。

  俄狄浦斯殺父娶母,自戳雙眼,被城邦流放,後又被兩個兒子因奪權而爭搶,因而發下詛咒,導致《安提戈涅》最終的死亡結局——如上劇情從古希臘傳頌至今,一方面雖已家喻戶曉,但另一方面對其各異的解讀也亂花迷眼。譬如對於俄狄浦斯追查是誰使城邦罹患瘟疫、自己身世到底為何的劇情,有人態度積極,將俄狄浦斯解讀為與命運作戰的英雄,或敢作敢當的明君;有人則迥然不同,態度消極地將俄狄浦斯解讀為被命運戲耍、好奇心過度的愚者。俄狄浦斯的故事絕佳地體現出了戲劇經典的多義性,以及進而可在二度創作者手中呈現出的多樣性:即便就是講大家瞭如指掌的俄狄浦斯,因為創作者的解構與詮釋不同,俄狄浦斯帶給觀眾的觸動也會天壤之別。俄狄浦斯流傳兩千多年而不衰的秘密之一,也便在於二度創作者對其重述時每每能獻上的驚喜。

  諸多細節表明,此版《俄狄浦斯》別開生面的著力點,在於“人的盲目性”。雖然《俄狄浦斯王》的故事在先,但本劇從《俄狄浦斯在科羅諾斯》起首俄狄浦斯已然眼瞎流浪開始倒敘,觀眾先看到頹然赤膊坐于圍擋前、日暮西山的俄狄浦斯,爾後俄狄浦斯下場,圍擋打開,再登場的俄狄浦斯已復歸西裝革履的青年君主,雖身旁便是一具身患疫病的蜷曲身體,他仍與自己的妻子/母親沉浸于輕歌曼舞中。悲劇前後的俄狄浦斯對比昭然,令素來對其不禁憐憫的觀眾,此番也很難不生出鄙夷。

  劇情向前,本劇對《俄狄浦斯王》原著多次的“離經叛道”,進一步塑造出了俄狄浦斯在悲劇降臨前的盲目性:先知的忠言俄狄浦斯等人用瞌睡與起舞應對,貌似並不挂心;俄狄浦斯與王后倣若慾火焚身,寬慰與慶祝都要與性掛鉤;病患甚至爬上了俄狄浦斯的肩頭,將他一身的金粉也沾染至了俄狄浦斯身上,但這也並未激起俄狄浦斯的真正注意……雖然俄狄浦斯的悲劇確是命運的戲弄,但如此處理,讓本劇對俄狄浦斯“自作孽不可活”的別樣解讀,似乎也顯得合情合理。

  待行至《俄狄浦斯在科羅諾斯》,本劇在原著之外新加入的處理,讓人的盲目性在舞臺之上更為凸顯:其實原著只描寫了俄狄浦斯在鄉野的科羅諾斯的最後時光,對應至本劇應是舞臺前區搭建起的那一座小型封閉屋舍中的劇情;而當從城邦而來、想要擄走俄狄浦斯的國戚克瑞翁拆門卸窗、衝進屋舍後,觀眾便會看到本劇在原著外想像出的時空——舞臺後區一群縱情杯酒甚至敲鑼打鼓的男女,他們很可能象徵著城邦中那流放了俄狄浦斯、正在為王權角力的諸人所沉醉於的生活。這似乎在暗示:俄狄浦斯因為自己的盲目已墮入人世的谷底,他同室操戈的兩個兒子則在重復著與父親相倣的盲目,全然不顧俄狄浦斯向他二人詛咒的死亡;盲目並非俄狄浦斯個人的鄙陋,而是全家族、全人類共同的痼疾。

  如此回看本文起首談到的臨近劇終播放的爆破錄影,觀眾應該能感同身受本劇對人類命運“黃鐘毀棄,瓦釜雷鳴”的感喟:人類的悲劇,不因他者,皆因自身。本劇對我們耳熟能詳的俄狄浦斯故事給出的視角個性、當代,足以令人刮目、服膺與深思。

  如果説此版《俄狄浦斯》還有什麼遺憾之處,那麼至少從筆者的觀感看,如果本劇的舞臺處理能夠更為明晰、集中、遒勁,那麼想必對更多觀眾而言,本劇的形式與內容衝擊,將會更加令人難以忘懷。(奚牧涼)

[責任編輯:張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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