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中國時報》11日發表社論說,一封執政黨“立院”總召之子的投書,引發政壇一陣小小的漣漪,由于這封投書以“總召之子”的身分呼吁“藍綠和解”,據說綠委柯建銘看過投書後同他兒子柯韋任說:“你要當民進黨的蔣友柏啊!”講實在話,如果出身蔣家第四代的蔣友柏都能不斷的向國民黨嗆聲,還說“馬蕭配創意是零分”,民進黨出個柯韋任向民進黨的主流理念說不,又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呢?當越來越多的新世代走出藍綠對抗枷鎖,是該嘆息?還是該慶幸呢?
在這引述柯韋任投書中的一段話:“臺灣人,我們實在沒有本錢繼續對立。其實只放下對立,去包容對方不也就放下痛苦?要讓臺灣好,不能靠政黨,不是只有投票後就沒事了,能靠的只有自己。我們應該質疑他們的政策及主見,投票是因為他們的能力、作為,而不是因為顏色及省籍。作為一個沒有歷史包袱的六年級生,我衷心期盼:讓我們不再因仇恨而對立,而是因共生而結合。”這些話誰說只是柯韋任一個人的心聲呢?在此之前曾有多少人一再公開呼吁過,但臺面上的那些主事者,又有誰會真正在乎呢?
社論直言,誰不知道臺灣根本沒有本錢繼續對立?甚至這種道理政客們三不五時也會應景的扯幾句,但證諸實情,誰都知道他們多數時候是拿“擴大對立”來當本錢的,是拿“渲染仇恨”來獲取政治利益的。他們不是不知道“放下對立”、“包容對方”的道理,但他們根本不願意實踐,有人想要超越甚至還會被質疑動機。還記得民進黨“立委”黃偉哲嗎?只因為與他政治立場不同的妹妹黃智賢到國民黨中常會演講批評民進黨,竟逼得他在政治前途的考量下,有意登報脫離兄妹關係,他自己都承認因為兄妹各有不同的政治立場,讓他家庭的處境簡直就像受到滿門抄斬!
當臺灣政治人物都逼到必須選擇寧顧黨派,不要親情的時候,這豈只是一句無奈能夠道盡的?換言之,政黨與政客過往不斷透過煽動藍綠區隔來深化對立,進而藉此獲取政治資源與選票,而當這種“對立”慢慢在臺灣社會發酵、沉淀之後,已經開始反過來制約政治人物的作為與理念,迫使他們必須不斷的復制這種“對立”來向基本教義選民輸誠,否則不僅他們會被扣上類似賊寇的帽子,甚至政治生命就此完結。細數當代多少政治人物,只是因為他們嘗試尋求超越、化解對立,因而就此摔出政治舞臺?不諱言說,今天柯韋任或蔣友柏之所以敢于這般瀟灑,是因為他們雖為政治人物的後代,卻非政治人物,假如他們來日也有意從政,是不是也敢于向這種迷思挑戰呢?
臺灣過往的歷史悲情是該積極面對,若幹公道是非是該坦然追究,但放眼當前政治社會上所流行的種種對立,有哪一項是完全無解的?又有哪一項糾葛是非得必須循“勢不兩立”,甚至是“有你無我”才能操作的?柯韋任說只要“包容對方”就可“放下痛苦”,話是不錯,問題是今天多數時候不願包容的是政客,而承擔痛苦的?是全民哪!
社論指出,柯韋任強調他是一個沒有歷史包袱的六年級生,這意味臺灣的新世代理應有機會能超越這個“對立”詛咒。理由也並不復雜,他們既沒有老世代對上個世紀戰爭與政治壓迫的記憶,也沒有戰後世代的冷戰與戒嚴記憶。對他們而言,許多歷史糾葛真的是屬于上一代人的記憶與情懷,他們也許目睹這種記憶被不斷政治化的復制,甚至有意要他們整套加以承接,但他們終究不必視這些為揮之不去的包袱,畢竟屬于他們這個世代的課題與挑戰實在是太多了,逼著他們不斷為他們所不曾親歷的過去而付出未來,實在也是太沉重了!
或許,我們終究無法阻止那些臺面上的人物繼續操縱記憶,繼續生產“對立”,企圖讓老世代的人永遠無法自“過去”解脫,甚至還想要繼續捆綁新世代的“未來”。我們也從不否認藍綠切割的政治操作,確實到現在還主宰了當代多數臺灣人的心靈,而究竟要到什麼時候這種心靈才得以獲得解放或救贖?誰也說不準,但我們至少已經在新世代的些許嗆聲中,看到了超越的希望。
(編輯: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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