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確的努力總是在縮小不可控的空間

　　一到高考，不少人會想起北大保安。巡著邏、站著崗，就考上大學了！不禁讓人想起武俠小説裏的掃地僧，真是都市傳奇。但也有人潑涼水：啥傳奇？你們光看見考上的那位了，沒考上的更多。買彩票得個大獎，小概率事件嘛。

　　前一陣印度電影《摔跤吧！爸爸》熱映，口碑不錯。一個鄉村丫頭苦練摔跤，經過層層磨難變成了冠軍，動人、催淚。也有人不以為然：摔跤摔成冠軍的有幾個？小概率嘛。

　　言下之意，這些都是雞湯，當故事看得了，自己的人生不能照方抓藥。仔細一想，不對。考上學、拿冠軍跟馬路上撿一錢包，真的都是小概率嗎？

　　撿錢包、買彩票的小概率，是完全隨機的。努力的因素在裏頭一點作用也不起。而考學和奪冠不是，像許多人生目標一樣，雖然表面看起來概率很小，但其實是可變的。

　　個人努力可以縮小概率鴻溝。目標在天邊，努力就是一節一節鋪登天梯。保安的英語，一個單詞一個單詞背，少女的比賽，一場一場摔。經過艱苦的跋涉，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人已經脫胎換骨，小概率已經變成比較大的概率了。

　　是，大概率也有偶然性。上海今年的高考作文題説預測和測不準，很多事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不知道結局，偶然因素一直存在。但是，正確的努力總是在縮小不可控的空間。必須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做事，幾乎等於不做事。

　　當然，概率縮小之後，也可能照樣路滑溝深。大家水準很接近，可是冠軍只有一個，拿不到獎牌的永遠是多數。那又如何呢？志存登頂，但由於客觀條件所限沒有登上，跟從來沒有這個心、沒使過勁，生命狀態是不一樣的。“取乎其上”後的“得乎其中”，也是一種很好的收穫。泰戈爾詩云，天空沒有翅膀的痕跡，可是我已飛過。

　　有一種亞文化叫喪文化、反雞湯。一句話概括就是：不必努力，努力也沒用，你就這樣了。在不少人心中還能引起共鳴，因為改變是難的，混著是容易的。如果有一種道理能説明混著的合理性，混，就更舒服了。何必要這個舒服呢？且不説登頂的暢快，爬山時汗流浹背的感覺也是很美的啊。

　　別用小概率，掩飾不努力。

　　《 人民日報 》（ 2017年06月12日 23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