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四公”僅僅曬出數字還不夠

　　廣州市在財政公開工作上又有新進展，3月18日，廣州市政府官網上109個部門和單位一齊曬2014年部門預算或“三公”預算，同時，廣州市還要求各部門曬會議費的預算，有人將之稱為曬“四公”，不無道理。無論是全口徑曬部門預算，還是曬包括會議費在內的“四公”預算，廣州的做法在全國省會城市當中應該是首創，值得稱道。

　　本人瀏覽了部分部門預算以及“三公”預算的情況，發現基本上採用了統一的模板來作出公佈，好處當然是有助於讀者對不同部門的三公支出預算進行比較；此外，模板還引導部門對相關預算支出的類、款和項分別作出説明，也引導部門對相關支出項目進行了年度的比較，並對數字的增減作出了説明。記得2009年市財政局首次公佈政府部門預算是在當年的10月，而這次則是按照最新通過的《廣州市人民代表大會審查批准預算監督辦法》的要求，在市財政局批復部門預算後的20個工作日之內向社會公佈了本部門的預算，效率之高、動作之快也是少見的，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市政府在預算公開上是充滿誠意的。十八屆三中全會的決議提出國家要建立和完善現代財政預算管理制度，而預算公開透明則是現代預算管理制度最起碼的要求，可見，廣州市全口徑的部門和“三公”的預算公開將起到領跑全國的重要示範作用。

　　當然，這次部門預算公開，也有一些尚不如人意的地方，我們不妨作出一些探討：首先，109個部門和單位集中曬“三公”和部門預算，讓人們有些措手不及，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對單個政府單位和部門預算的關注程度，我們是否可以採取成熟一個，公佈一個，而不是現在這種集中公佈的方式，會更加有利於公眾人士關注部門預算情況，值得思考；其次，這次在市政府官網上集中公佈的部門預算和三公預算顯得有點無序，如果能夠按照部門的中文拼音的第一個字母進行排列，讓公眾按照索引來尋找各自感興趣的部門點擊閱讀，可以大大節省讀者“尋找”的成本；再者，個別部門預算和三公預算可以追溯到2009年，但是不少部門則可能只有2014年和2013年的數字，其他年度的則欠奉，政府部門並沒有對此作出解釋；最後，儘管號稱109個部門和單位公佈部門預算和三公預算，但是不少單位，譬如民主黨派、社會團體公佈的預算數字過於簡單，給人感覺是有點敷衍了事。

　　這次廣州市公佈全口徑部門預算的亮點之一是要求部門公佈會議費的支出預算，充分體現了廣州市積極響應中央政府要求地方政府對部門會議經費進行單列之後再向社會公開的要求。然而，由於公眾對政府部門會議費的産生以及控制的標準並不掌握，相關部門的會議費預算是多是少，公眾根本無從作出判斷，遑論進行監督？例如，我們無法簡單比較市外事辦和市檔案局的會議費的開支情況，因為外事辦的工作性質決定了其會議費肯定會比較高；還有，某部門2014年的會議費比2013年的預算減少，該部門公開的説明可以是我們貫徹落實中央八項規定，嚴格控制會議費的開支，但是在上述説辭背後，有可能是該部門所要承擔的工作減少了，如果因此導致了公共服務的品質下降，則由全體市民來承擔這一後果。可見，單純判斷年度會議費預算數字的增減是沒有太大意義的。更重要的是，政府部門需要向公眾説明，什麼樣的會議一定要由政府主持召開，什麼樣的會議可以可開可不開，哪些會議可以由政府部門與企業合作，從而減少政府會議費的支出；哪些政府要舉辦的會議不一定要在星級酒店或者度假村召開。想深一層，要了解公務會議費，公眾還必須了解哪些會議名義上是政府部門組織召開的，但是卻是由其下屬單位或者企業轉移支付買單的，有哪些會議應該是在會議費科目下支出但實際上卻是在部門的公務接待費項目下支出的。如果上述與會議費有關的資訊和背景資料並不透明，公眾單憑部門會議費預算的多寡根本難以得出任何可靠的結論。但願廣州市不斷改進政府部門預算和三公預算的內容和形式。

　　（作者為中山大學嶺南學院財政稅務系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