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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極限戰疫:“十八線”邊境小城綏芬河打響新冠加時賽

2020-04-14 11:26:00
來源: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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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當地人的話説,只有7萬人口的黑龍江省牡丹江市下轄縣級市綏芬河,是一座“十八線”邊境小城。此刻,綏芬河正扛著巨大壓力,抗擊從境外輸入的新冠肺炎病毒。

  站在綏芬河市政府院內,能夠俯望這座被兩山夾著的百年口岸城市。綏芬河的四月,中午陽光溫和,清冽的風打在臉上,透進薄羽絨服,卻使人打哆嗦。

  3月21日以來,2497人通過綏芬河口岸回國,打破了這裡到現在都沒有本土病例的寧靜。激增的境外輸入病例,使這裡成為輿論焦點。

  原本已啟動復工復産的綏芬河,再次按下暫停鍵,所有小區第二次封閉管理,啟動“抗疫”。

  4月13日晚9點30分,綏芬河市委副書記、代市長王永平接受央視新聞1+1採訪時介紹,截止當時,累計報告經綏芬河口岸入境確診病例243例,無症狀感染者102例,疑似病例8例。從目前的數據看,前期的感染率(確診加無症狀感染者)約百分之十五。目前,還有1479人正隔離觀察。

  澎湃新聞注意到,隨著省、市乃至國家力量的支援,綏芬河市的檢測、救治等資源問題,逐步得到解決。

  黑龍江省委赴綏芬河疫情防控工作組醫療救治專家組組長于凱江向澎湃新聞表示,目前,綏芬河市人民醫院還有空余床位,方艙醫院也已改建好待命。此外,黑龍江省還計劃在牡丹江市選一個後備醫院,視以後綏芬河口岸是否開關等情況,決定是不是啟用。

  “同胞有難要回來,也只能理解”

  近期,通過綏芬河口岸回國的在俄中國人,多數此前沒聽説過綏芬河這座城市。

  19世紀末,沙俄開始修築中東鐵路,在綏芬河河岸的東寧縣三岔口建綏芬河站。後因地質結構原因,又向北移動了50公里,這裡就是綏芬河市的所在地。

  綏芬河市距俄羅斯對應口岸波格拉尼奇內16公里,距俄遠東最大港口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崴)210公里,被譽為連接東北亞和走向亞太地區的“黃金通道”。

  走在這座百年口岸城市,能感受到濃郁的俄羅斯風情。

  4月12日中午,綏芬河市的街道上,行人較少,車輛卻不少。街道兩旁的商店,除菜場、超市都關著。一些被徵用隔離的酒店,門被塑膠設施圍著,警察在對面值守。

  各小區入口,3500名綏芬河市機關幹部24小時值班值守。

  四天前,4月8日6時,為嚴格做好“內防擴散,外防輸入”,綏芬河市所有小區再次封閉管理。相比2月6日第一次,這次更嚴:除要“通行證登記+掃碼+測溫+戴口罩”外,每戶僅可每三天派出一人外出購買生活必需品且當天必須返回。

  綏芬河步行街菜市場一名攤販説,蔬菜供應沒問題,只是受運輸影響,價格略有上漲。比如平常每斤1.7元的黃瓜,現在2.5元,以前2元的菠菜,現在3元左右。

  往常很熱鬧的人工湖廣場,幾乎沒人,于先生正在“放風”。祖籍吉林的他,10多年前在朋友引薦下到綏芬河做生意,目前已在這裡安家,孩子也在這裡出生。

  “眼看就要恢復正常生活,也可以做生意了,沒想到突然這麼多境外輸入病例。”于先生説,在家封閉挺憋悶,不過,生活物資沒問題。他家裏此前囤了米和面,現在三天出門買一次蔬菜和肉,基本只在小區附近菜店買,儘量不去超市,降低風險。

  于先生表示,回來的人裏沒有他的親朋好友,但畢竟是同胞,雖然自己沒做什麼貢獻,還是希望他們能夠回來。

  “5天沒出門了,家裏實在沒東西了,出門來買一些吃的。”出門採購的劉女士説,她在一家木業公司工作,此前公司已復工幾天,受境外輸入病例影響,又停了。

  計程車司機溫師傅説,家裏只有他不受限,每天都可以出門。受疫情影響,他也想休息,但現實不允許,因為每天要交80元份子錢,不跑車,自己就得倒貼。不過,現在生意很差,一天也就能落二三十元,不像以前,每天隨便收入都在一二百元。

  “沒辦法。綏芬河在受災,我們也跟著受災。綏芬河是口岸,同胞在國外有難要回來,也只能理解。”他説。

  為什麼是綏芬河?

  4月11日,在莫斯科薩達沃市場經營倣生花的劉強向澎湃新聞表示,他是回國“逃命”的。

  近期通過綏芬河口岸入境的,主要是莫斯科最著名的兩大批發市場薩達沃、柳布林諾的華商。市場人員聚集、流動性大,俄羅斯疫情爆發時,一些人已經有症狀。

  3月25日,俄羅斯宣佈3月28日到4月5日所有居民在家帶薪休假,後延長至4月30日。受此影響,市場關閉,住在市場配套賓館的華商也被要求搬離,進行消毒。無法營業、沒有收入、在俄沒有醫保、只會簡單俄語、就醫不便,而且面臨感染風險,華商們自然想要回國。

  “國內疫情穩定後,原本是不想回來的。特別不好意思,最後還是給祖國添了麻煩。”和劉強不同,正在綏芬河富邦酒店隔離的莫斯科留學生何陽,決定回國是因對俄羅斯抗疫沒有信心:俄羅斯全國放假次日,不少俄羅斯人就跑到公園烤肉,隨後病例數激增。

  “我父母也覺得,祖國的措施更有力、有效。”他説。

  然而,回國並不容易。早在2月1日,俄羅斯已停止俄方所有航空公司飛往中國的定期航班,改為以包機形式執飛。3月27日,俄羅斯決定停運所有國際航班。

  當時,回國的航班每週只有一班,機票漲到3萬多元人民幣一張,而且一票難求。劉強曾給仲介轉賬1萬,訂4月底回國的航班,很快被退款。

  航班不行,只能曲線回國。當時流傳的攻略裏,主要有兩條線路:莫斯科-符拉迪沃斯托克-綏芬河、莫斯科-赤塔-滿洲裏。綏芬河有動車,因此第一條線路更優。

  事實上,兩個月前,武漢疫情爆發後不久,俄羅斯就出臺政府令,限制中俄邊境口岸通行,之後口岸的開關都具有臨時性。

  據今日綏芬河報社3月19日報道,1月31日零時起,俄方臨時關閉遠東地區口岸客運,綏芬河口岸委及時上報黑龍江省口岸辦,與俄方協調開通臨時班車接送兩國滯留人員回國。“這條通道是黑龍江省唯一保持常態化開通臨時客運旅客班車的口岸通道,防疫壓力可想而知。”報道顯示,3月16日,綏芬河口岸進境中國籍人員71人。(從春節)到3月16日,累計安全運送雙方滯留旅客3557人,其中入境2010人。

  隨著國內疫情穩定,俄羅斯疫情爆發,綏芬河口岸升級了防疫措施。

  3月21日,黑龍江省進一步完善機制、細化措施、紮緊關口,對進入該省的所有境外人員100%測溫、100%進行流調、100%核酸檢測和100%集中隔離觀察14天,實施全流程健康監測和管理服務,實現“閉環管控”,嚴防境外疫情輸入。

  5天后(3月26日),綏芬河市首次檢測出1例核酸陽性病例。

  北京時間4月3日晚上9點,何陽、劉強、譚飛在莫斯科登上同一航班。當時,早幾天回國的好友、同行在綏芬河紛紛確診,譚飛很恐慌,感覺“像枕邊放了炸彈”。

  就在當天,中俄雙方商定,鋻於綏芬河口岸入境人員驟增,口岸檢驗檢疫能力和市區隔離檢測能力已超過極限,綏芬河口岸旅檢通道4月5日臨時關閉,4月6日正常開關,4月7日至4月13日繼續臨時關閉。5天后(4月8日),中國駐俄羅斯大使館發消息稱,中俄陸路邊境口岸人員通道已全部臨時關閉,提醒在俄中國公民做好自我隔離,避免長途旅行。4月12日,黑龍江省政府外事辦發佈提醒:綏芬河口岸旅檢通道4月13日後繼續臨時關閉。

  “從沒受過這樣的罪”

  何陽、劉強、譚飛所乘航班,是一架每排10座的大飛機,坐得很滿,乘客多是中國人,有兩三百名。當天,在他們之後,還有一班莫斯科飛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航班。

  中國人都是防護服、護目鏡、膠手套,一層或兩層口罩,全副武裝,甚至還有穿紙尿褲的。

  “像醫療隊一樣。”何陽説,許多俄國人感到好奇,好玩,紛紛拿出手機拍照。

  因擔心感染,除4個小時換一次口罩,9個小時的航程中,他們幾乎不吃不喝不上廁所。在飛機上睡不好,穿著防護服像裹著桑拿房,汗也散不出去,何陽感覺整個人特別累,“特別想下飛機倒頭大睡一覺”。下飛機後,後背濕透的劉強,第一時間奔向廁所。

  三個小時後,分乘六七輛俄方大巴的兩三百名中國人,到達俄方邊檢。通關後,又坐半個小時俄方大巴,到了中方邊境。換乘中方大巴後,20分鐘左右,他們到了中方邊檢。隨後,每四個人一組,下車接受檢驗:做核酸檢測取樣、測體溫、填報個人資訊等。

  先通關的人,需在大廳指定區域等待。有穿著防護服的志願者發麵包、火腿腸、雞蛋和水。比較特殊的,是譚飛和妻子,以及其他幾名有症狀者,被工作人員連夜帶到醫院做了CT、抽血檢查。到他們都通關,已是4月4日晚上9點左右,距從莫斯科出發已經24個小時。

  此後,他們又上大巴,拉到一個沒有營業的酒店大堂,繼續等待。因為感覺防護服已帶病毒,而且太難受,劉強便脫了防護服。酒店大堂擺有椅子,有志願者拿來被褥,有人便躺在椅子上勉強睡覺。劉強卻睡不著,忐忑不安等待檢測結果的他,竟想到自己會不會死。

  和多數華商不同,劉強在薩達沃市場不是自己做老闆,他是國內一家企業的銷售經理,每年收入也就10萬人民幣左右。農村出身的他説,“沒吃過路上這種苦”。

  從5日上午到下午,他們陸續被拉到不同的地方。劉強被120救護車拉到市體育館,程峰被拉到隔離酒店。此時,距從莫斯科起飛已經40多個小時。

  事後,他們才了解到,很久才獲得安置是因為“核酸檢測結果不出來,無法分配”。

  公開報道顯示,相比3月21日要求的“4個100%”,4月2日,黑龍江省要求,對由黑龍江省口岸直接入境人員,實行第一入境地即是隔離地。嚴格實行6個100%“閉環管控”措施,即在全省各口岸嚴格實行對進境運輸工具100%登臨檢疫,對入境人員100%驗核健康申明卡、100%進行體溫檢測、100%實施流行病學調查、100%採樣檢測、100%實施集中隔離。一律實行“14天集中隔離醫學觀察+14天居家隔離醫學觀察+2次核酸檢測+1次血清抗體(IgM和IgG)檢測”的管控措施。

  黑龍江省衛健委副主任葛洪4月11日曾介紹,在省衛健委應急小分隊和牡丹江市技術力量到達之前,綏芬河市還不具備實驗室檢測能力 。4月1日,派七名檢驗專家,調撥實驗室檢測全套設備,開展實驗室前期籌建工作,在4月5日實現實驗室檢測能力突破,現在每天檢測能力達到200人份以上,同時,為綏芬河海關提供96孔的核酸擴增儀,使綏芬河海關檢測能力有力提升,達到每天600人份的檢測能力,這樣的檢測能力基本能滿足每天200人以內通關人數檢測能力。否則,檢測能力不強,入關人員過多會造成人員聚集,以及感染擴散的風險。葛洪提到,閉關前,綏芬河口岸每天面臨幾百人,最高400多人的入境人數。

  “綏芬河不是自己在戰鬥”

  劉強被拉到綏芬河市體育館時,裏面有二三十人,都是被感染者。

  4月6日淩晨4點,劉強被拉到綏芬河市人民醫院。躺到病床上那一刻,他覺得,實在太幸福了。

  就在這天,綏芬河市啟動方艙醫院建設。而在前一天(4月5日),由34名醫務人員組成的牡丹江紅旗醫院第一批支援隊伍連夜抵達綏芬河市人民醫院,第一時間了解病區劃分情況,熟悉接診流程,還現場開展了詳細的穿脫防護服培訓。兩小時後,15名醫務人員組成的穆棱市支援隊伍亦抵達。

  官方資料顯示,至2018年末,綏芬河共有衛生機構11個。其中:醫院、衛生院6個。全市醫生310人,護士316人。全市最好的綏芬河市人民醫院,實際開放床位360張,是家綜合性二級甲等醫院,但沒有專門的傳染科和傳染病房。

  武漢疫情爆發時,按照市裏指示,綏芬河市人民醫院負責重啟原傳染病醫院。

  “清掃衛生,調配醫療設備、防護設施、急救藥品、後勤保障等,緊急組建醫療護理團隊。短短兩天時間,將破舊的三層主樓和二層辦公樓全部修繕完畢,大年三十正式啟動感染性疾病科。”公開報道顯示,綏芬河市人民醫院300余名職工,還寫下了請戰書和決心書。

  至今,綏芬河市本土病例為零,令人欣慰。不過,這也意味著,當地在救治方面缺乏實戰經驗。

  4月9日,黑龍江省政府新聞辦舉行新聞發佈會,牡丹江市長王文力強調:“綏芬河不是自己在戰鬥,全省、全市都在全力支援綏芬河。”

  王文力介紹,原本,綏芬河可用於隔離的賓館只有800多間房,牡丹江市迅速統籌資源,籌備了4200間;綏芬河傳染病醫院原來只有17張病床,當地集中投入人力、物力,支援改造綏芬河市人民醫院、牡丹江市康安醫院,使救治能力達到600張床位。

  黑龍江省委赴綏芬河市疫情防控工作組醫療救治組組長于凱江在會上介紹,3月31日至4月9日,黑龍江先後派駐71名省級管理、疾控、臨床專家抵達綏芬河和牡丹江直接參與救治工作,牡丹江市派駐151名醫務人員支援綏芬河市救治工作。此外,黑龍江省在除牡丹江外的其他地市和省直屬醫療機構儲備了1000人的醫療支援力量。

  寧可備而不用,不可用而不備

  4月9日,按照“分類集中”原則,作為普通型患者,劉強、譚飛被轉運到牡丹江市康安醫院。劉強覺得自己沒症狀,但醫生説,其肺部已被感染。

  他們説,轉到康安醫院後,救治條件好了很多,每天都有醫生查房,吃中藥、西藥,做針灸、拔火罐治療。平時,醫護還會主動和他們聊天,緩解他們的緊張。閒談中他們獲知,這些醫護部分來自別的醫院,而且曾去湖北支援過。

  醫院的飯菜也很豐盛,功能表上有炒肉三丁、五花肉燉豆角馬鈴薯等三十多道菜可以點。

  劉強向澎湃新聞表示,後來看新聞,對綏芬河有了了解,對之前通關後的漫長等待,也能理解了。他現在最希望的,是治愈後早些回家。

  譚飛的同行朱琴告訴澎湃新聞,到綏芬河時,她還不咳嗽。4月6日入住綏芬河市人民醫院後,次日開始發燒,“咋整都不退燒”。9日,她被轉到牡丹江市康安醫院。當天,又被轉到專門收治重症、危重症的牡丹江紅旗醫院,住進ICU。4月11日,雖然説話還能聽到喘氣聲,但她説,自己狀況好多了。

  據黑龍江省此前通報,自3月21日至綏芬河市口岸閉關,經綏芬河口岸入境2497人。

  4月13日晚9點30分,綏芬河市委副書記、代市長王永平接受央視新聞1+1採訪時介紹,截止當時,累計報告確診243例,無症狀感染者102例,疑似病例8例。從目前的數據看,前期的感染率(確診加無症狀感染者)約百分之十五。目前還有集中隔離觀察1479人,可能有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轉化為感染者。

  黑龍江省委赴綏芬河市疫情防控工作組醫療救治組組長于凱江向澎湃新聞解釋説,綏芬河口岸閉關後,確診病例一直增加,是因有無症狀感染者發病、疑似病例確診,以及隔離期發病確診的。疑似病例主要是多次核算檢測陰性,但有臨床症狀的患者。截止4月13日晚,確診病例中,重症14名,危重症7名。

  他説,國內重症多是年紀偏大,基礎病比較多,而這些境外輸入重症,多是因為治療延誤。

  于凱江給醫療救治組定了兩個很高的目標:醫護人員感染率為零,患者零死亡。“我説全國在看著我們,要變壓力為動力。實現了,就算是圓滿完成任務了。”

  就具體治療,于凱江提到,應充分認識到氣道管理是本次疾病治療的重點和難點,及時採取霧化、排痰等有效措施,提升重症、危重症治療水準。還要加強對患者的人文關懷,幫助患者建立信心,“如果你手都不跟他握,他怎麼會有信心?”

  于凱江表示,目前,防護物資這塊沒問題,有其他地方同行表示要支援,但綏芬河實在太小,接待不了,醫生、護士過來,沒地方住。

  綏芬河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李興國曾通過當地媒體呼籲,當前,受城市規模和體量限制,綏芬河的賓館入住能力已經達到極限,正處於超飽和運作狀態。為集中精力防控疫情,減少交叉感染風險,呼籲,有計劃來綏休閒旅遊、訪親探友的人士和志願者,請暫時推遲來綏時間。

  于凱江告訴澎湃新聞,目前,綏芬河市的醫療設備還需要進一步完善,比如檢測設備、排痰的、血液凈化方面等。

  4月12日,國家衛健委指導組和專家組抵達綏芬河。于凱江説,國家衛健委發現問題會及時調整,目前國內疫情已經平穩,解決設備等問題應該不難。

  據公開報道,4月13日,在綏芬河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由中國疾控中心病毒病預防控制所派出的由15名專家組成的實驗室檢測隊,正在緊張有序地安裝檢測設備。

  4月13日,黑龍江省委書記張慶偉赴綏芬河市檢查指導疫情防控工作。

  王永平説,綏芬河市防疫的弦一直蹦得很緊,沒有本土病例,境外輸入病例突然增加,當地防疫壓力一度達到極限。後來隨著省市全力支援、國家專家、醫務人員支援,使得綏芬河這座小城,具備了前期的應對能力。如果後期的歸國人員疫情繼續按照這個形勢來發展,我們防控的壓力仍然是要超極限運轉。

  于凱江告訴澎湃新聞,目前,綏芬河市人民醫院還有空余床位,方艙醫院也待命著。下一步,黑龍江將在牡丹江市選一個後備醫院,視以後綏芬河口岸是否開關等情況,決定是不是啟用。“寧可備而不用,不可用而不備。”于凱江説。

  記者 段彥超 謝寅宗

  (何陽、劉強、譚飛、朱琴均為化名)

[責任編輯:張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