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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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3-01-21 15:03   來源:中國臺灣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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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真不該跟男人較勁,較勁的結果是煮熟的鴨子都得飛了。

  愛情不是做生意,不一定非要強強聯手,可董芳看不透,弄得自己形影相吊空望月,不幸淪為喬樂生的高級粉絲。粉絲是什麼下場?只能仰慕,卻永遠不能融入偶像的生活,最後眼睜睜把他拱手讓人,還讓給了一個自己恨不起來的人——發小、閨蜜楊曼,一個有點嬌氣、有點任性、還有點傻,卻懂得小鳥依人的女人。

  庭審在即。

  喬樂生拎著公文包,昂首挺胸,像一只亢奮的小公雞,躊躇滿志地邁上了法院的臺階。一群長槍短炮武裝的記者黑壓壓席卷過來,將他團團圍住。

  今天的案子引人注目,被告是一個反抗城管野蠻暴力執法的小販,情急之下出手刺死了城管隊長。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這種案子必將吸引社會大眾的眼球,防衛過當還是故意殺人?肇事者能否免除死罪?都是百姓關注的焦點。各路媒體紛紛出動,為被告無償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師喬樂生理所當然成了明星。喬樂生當明星已經習以為常,他的目光越過一張張仰望的臉和一堆話筒,俯視車水馬龍的城市街道,臉上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笑容。

  喬樂生回答記者提問這會兒,董芳坐在裝飾設計工作室的鏡子前糾結萬分,突然對自己的妝容失去自信。表妹兼助手甜甜一看就知道喬樂生又代理了大案要案,調侃她說:“又去旁聽,不嫌累呀?趕緊結束單戀,跟他攤牌得了!”

  都知道旁聽是董芳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卻只有甜甜知道這完全是因為喬樂生。單戀是董芳的隱私,她不接甜甜的話茬兒,吩咐表妹好生盯著工作的事,就急匆匆出了門。

  喬樂生和董芳,一個來自三線小城的鳳凰帥男,一個來自首都北京的孤傲美女。兩人是北京同一所綜合大學的學兄學妹,一個學法律,一個學設計。上學時都是學生會頭頭,雖然互相吸引,表面卻擺足架式,誰也不主動親近誰。這主要緣于喬樂生內心深處的自卑和董芳下意識的自傲。

  喬樂生早董芳兩年畢業,光陰在各自的忙碌中飛快地流逝,兩人的關係僅僅從“同窗”進化到“哥們兒”。喬樂生的事業春風得意,似乎全世界都在為他開路。董芳一直暗暗較勁,也是一步一個臺階,把家居設計工作室經營得風生水起。

  董芳轉眼二十八了,自尊心卻不容許自己主動進攻,她在等喬樂生有所表示。而三十而立的喬樂生內心卻被撈取功名的奮鬥激情充塞,他要創一份輝煌大業,他要躋身法律界的金字塔。對此,董芳既喜且憂,她對內心這份感情卻更加確定了。

  畢業這些年,兩人一直以“鐵哥們”相稱相處,關係若即若離,誰都不碰那個敏感的字眼兒。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喬樂生不解風情,董芳的豪爽潑辣和北京妞兒的大大咧咧也幫了不少倒忙,至少給喬樂生造成了某種錯覺,所以兩人要想大大方方見個面,都得拿庭審啊、節日啊、生日啊這類的借口說事兒。

  董芳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庭審已經進入辯論階段。

  喬樂生風度翩翩地站在被告律師席上,慷慨激昂,聲情並茂。董芳坐在旁聽席上,目不轉睛把他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盡收眼底。喬樂生的工作狀態簡直帥呆了!每當這時,董芳總被深深地感染和俘虜,情路上得不到歸屬感的她,在失落之中總算得到一點心理補償和片刻滿足。

  “大家是否想過?法外暴力如果得不到嚴厲制裁,必然會助長某些公務人員暴力執法的風氣,暴力就會成為習慣,成為一部分人解決問題的首選方式,這對整個社會的健康肌體是多大的傷害?面對暴力實施正當防衛,這不僅是維護自身權利,更是捍衛社會秩序,是舍生取義的壯舉!應該格外得到尊重和保護!”

  董芳聽到激動人心處,情不自禁地帶頭鼓掌。喬樂生被打斷,顯然對這掌聲並不領情,他稍停片刻,聲調更加高亢,態度更加激烈。

  “面對非法侵害時的防衛行為,不僅是本能,更是美德!如果反抗行為非但得不到保護讚揚,反而受到譴責甚至要被定為死罪,那麼我們今天的判決所要傷害的,就不僅僅是一個公民的法定權利,而將是整個法律的尊嚴、社會的倫理和民眾的是非判斷!”

  旁聽席一片熱烈掌聲,董芳被喬樂生的正義感和人性力量感動得熱血沸騰,淚花飛濺。她定定神終于暗下決心,庭審結束後,要把內心的秘密徹底向他攤牌!

  喬樂生總結陳詞,希望本案的判決,能夠證實司法體制還有起碼的是非觀和獨立性;希望本案的司法過程,能夠讓善良的人們看到公平正義,能夠讓我們的民族學會在前進中不斷反思,並堅定地站在法治和人道主義這一邊……

  董芳聽到這兒,對判決結果已心中有數,悄悄起身溜出去,給楊曼打電話。

  楊曼是董芳的發小,小學到中學的同桌,考大學時進了南京醫學院。父母不放心女兒遠走,放棄北京的生活陪讀,一家三口幹脆回了江蘇老家。

  楊曼畢業後一直想回北京嘗嘗“浪漫北漂”的滋味。發小董芳在北京,來了就有依靠,所以不顧父母反對拎包就走,到了首都機場才給董芳打電話,董芳被她打個措手不及,只好臨時托人幫她安排工作。楊曼倒落得清靜,度假一般悠哉遊哉地逛街遊玩,到處看北京的變化,這會兒正逛得興起。

  楊曼是典型的江南女孩,雖不十分漂亮,但樸素典雅,溫婉怡人。這會兒她站在公共汽車站接電話,董芳叫她幫個忙,馬上去花店買一束香水百合配紅玫瑰,“要快,我在法院等著用呢!”

  法院門口。喬樂生被記者圍著追問“案子贏了有何感想”之類的弱智問題,有點提不起興致,瞄見董芳站在人牆外欣賞地看著他,立刻禮貌地打斷提問,撇下記者朝她奔過去。

  “喬大律師,今天我得好好犒勞犒勞你,辯論太精彩了!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律師,理性而不冷酷,法理和人情並重。”董芳就這脾氣,跟喬樂生說話總透著一股“公事公辦”的正經味兒。

  喬樂生大大咧咧地拍拍她:“這幾年沒白旁聽,進步不小啊!聰明,絕頂聰明!”

  董芳嘴上從來不饒喬樂生:“女人不聰明,男人不進步。男人在歷史舞臺上蹦得那麼歡,不就因為女人是觀眾麼?”

  兩人正逗著,楊曼懷抱一束鮮花匆匆趕來,遠遠看到董芳和喬樂生,小心試探地叫了一聲:“……董芳!”

  喬樂生回頭,眼前一亮,心中一熱,被清純可人的楊曼電著了,不由愣住。

  有人一見心儀的女性就前言不搭後語,喬樂生見到有感覺的女人卻妙語連珠:

  “喲,天使降臨!敢問這花是送我的麼?”喬樂生用秒殺的目光看著楊曼。

  董芳看到喬樂生的表情,愣了一下,清醒過來,慌忙接過花,親手送到喬樂生懷里:“這花是我送你的!”重重地強調了“我”字。

  喬樂生接過花,眼睛不由自主在楊曼身上打轉:“哎,董芳,這位送花的小天使是誰呀?”

  董芳無奈,不情願地叫楊曼過來認識一下:“這是我大學同窗、喬大律師……”

  喬樂生顧不上社交禮儀,主動和楊曼握手,話也多了:“楊曼小姐,你好你好!我是喬樂生,快樂的樂,生機勃勃的生!嘿嘿……”

  董芳在一旁看到喬樂生這副色迷相,心中氣惱又不便表露。喬樂生看不出眉眼高低,追著問:“哎哎,董芳,你還沒介紹呢,她和你什麼關係?”

  董芳故意淡淡地:“我發小,從南京北漂來的。哎!我們姐妹剛重逢,你就別色迷迷地追著問這問那了,放尊重點兒!瞧你哪兒像個大律師的樣子?”

  喬樂生拉著董芳借一步說話,悄聲耳語道:“哎,哥們兒,壞了!”

  董芳不明所以,問他什麼意思?喬樂生語氣更加神秘,煞有介事:

  “我剛才知道什麼叫一見鐘情了!”

  董芳以為聽錯了,喬樂生卻肯定地點頭,悄聲請求:“給牽個線搭個橋唄,哥們兒什麼樣人你最清楚,肯定不會虧待你姐妹的!回頭我請客!求求你了……”

  董芳腦子頓時亂了,呼地冒出一頭虛汗,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她還沒接住喬樂生這突然、意外又渾蛋的一招呢,卻見他已經轉身走向楊曼,慌忙一把拉住他。

  喬樂生回回頭:“怎麼了?你不會連這點兒忙都不肯幫吧,哥們兒?”

  喬樂生“哥們兒”不離口,無辜地堆著討好的笑臉,眼巴巴地看著她。董芳心里一萬個不情願,卻還是要個面子,都仗義這麼多年,能在這關鍵時刻壞了哥們兒名分,丟了寶貴的尊嚴麼?再說,在喬樂生這樣的眼神之下,她毫無招架之功;在一直尊敬自己的發小、無辜的楊曼面前,她除了打碎牙咽肚里,還有第二條路可走麼?……豁出去了!

  董芳句句咬牙,字字帶血:“誰說我不幫了?不就當媒婆麼?什麼了不起的?”

  眼看沒心沒肺的喬樂生頓時喜笑顏開,雙手抱拳致謝,董芳掩飾痛苦、虛弱地轉過身去,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楊曼……”

  洶涌的車流中。董芳心神不寧地開著車,目光空洞。剛才那不堪的一幕還在眼前,她悔恨沒及早向喬樂生開口,哪怕提前一秒鐘,也不會發生這悲催的一切!

  還從沒想過楊曼會搶了自己的風頭,這算什麼?這不是引狼入室嗎?董芳對楊曼恨不起來,只恨自己不該讓楊曼跟喬樂生碰面,恨喬樂生平時像個正人君子,關鍵時刻卻重色輕友,色迷心竅,色鬼一條!

  最讓她傷心的是,自己在他面前晃悠小十年了,他一直在那兒假裝坐懷不亂,一遇上楊曼,居然義無反顧地撲上去!這到底什麼人啊?

  正當董芳心亂如麻,一輛越野車突然並線,董芳來不及剎車,“雸”的一聲追了尾。她氣急敗壞跳下車去,越野車上的西裝男人也下了車。

  董芳怒衝衝地上去,一肚子鬱悶找到了出口:“請問你會開車嗎?你會開車嗎?知不知道並線要有提前量,還得打轉向燈?你哪兒學的這一手兒啊,我問你?”

  男人上海口音,滿嘴斯文,連連道歉,請求董芳先把車移到路邊,讓道路保持暢通。董芳氣不打一處來:“你這不是假裝文明麼?真文明就不該這麼開車!”

  男人解釋說今天臨時開了朋友的車,不太熟練……董芳劈頭蓋臉教訓他一頓:“不熟練你就敢上大馬路來表演車技呀?這和醉駕有什麼區別呀?”

  上海男人也是一根筋:“這個和醉駕還是有本質的區別吧?”

  董芳毫不客氣:“我看沒區別,都是出來搗亂、搞破壞的!”

  男人看看前後圍堵的車流,突然強硬地請董芳把車開到路邊,再談余下的事情。董芳平時最恨出點兒小刮蹭就堵在路上不算完的車主,連忙掉頭走向對方的車:“你開我的車,我開你的車!甭想跟我耍花招,想逃?沒那麼容易……”

  4S店服務大廳。董芳和上海男人相隔兩個座位、並排坐在窗邊椅子上。

  董芳現在知道他叫林一樵,某跨國公司駐北京分公司的高層。林一樵看看董芳一臉不耐煩,不停地道歉,又被董芳冷淡地搶白了幾句。

  林一樵無奈地笑了:“看你這位小姐挺善良的,怎麼說話老是給別人吃槍藥啊?”董芳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失禮,平復一下情緒,解釋說,今天本來就遇到一點不順心的事,路上又撞了車,“也不能全怪你,是我自找的,我自找倒霉。”

  林一樵不知董芳有所指,搶著檢討自己開車心不在焉,工作壓力太大,要考慮的事太多,還說下次要在儀表盤上貼字條,寫上:集中精力,謹慎駕駛……

  董芳撲哧一聲笑了,沒想到林一樵還挺幽默。林一樵說,活在世上如果沒有幽默感,會很累的。董芳諷刺地問他做什麼工作的?不是哲學家吧?林一樵苦笑著說,學的是哲學,卻發現生活不需要太多的哲學,所以就丟了哲學,研究起了消費心理學……董芳心不在焉地應付他,呦,夠深奧的!那你怎麼看現代人的消費心理呢?林一樵說,他發現大多數人都陷入了消費誤區,以為大把扔錢就是消費,不知道消費也是一門藝術、一門科學……

  林一樵撞車撞出個漂亮的女聽眾,不由得談興大發,董芳卻心事重重,充耳不聞,眼前晃動的都是喬樂生和楊曼的影子。

  此刻,喬樂生和楊曼正在人行道上漫步,楊曼崇敬仰視的目光讓喬樂生十分受用,興致勃勃,侃侃而談。他說律師是個很中性的群體,賴以生存的就是冷冰冰的法律,第幾章第幾條第幾款,天長日久難免成為冷血動物。他說一個律師要保持人格,守住底線,除了以法律為準繩維護公平正義,還得具有悲天憫人的善良,難啊!楊曼不覺被眼前這個男人打動,他不但精明幹練,還挺有真性情。

  路邊坐著一個殘疾乞丐,兩只袖子空蕩蕩地垂著。楊曼一見連忙打開包找零錢。喬樂生看看乞丐面前鋪著的紙:“求助!無良老板傷殘不賠,急需籌錢打官司……”,連忙上前說:“您沒錢打官司,我可以提供法律援助,沒必要在這兒乞討,走吧,咱們找個地方談談……”

  乞丐頓時嚇著了,跳起來迅速逃竄。喬樂生提醒楊曼,有錢要給那些真正需要的人,否則損失點錢事小,感情被利用,以後就會不相信任何人,這問題就嚴重了。正說著,遠遠看到騙子帶領兩個壯漢氣洶洶朝這邊跑來,明顯是尋仇來了。

  喬樂生沉著地一把推開楊曼,讓她趕快躲到一邊打電話報警,自己朝另一方向跑去。幾個人追蹤喬樂生遠去,楊曼躲在樹後,哆哆嗦嗦打電話向110求助。

  報了警,楊曼戰戰兢兢地在樹後等著,突然被一只大手拉住,嚇得驚叫一聲。喬樂生安撫地拍拍她,說幾個壞蛋被他騙進了一家商場里,夠他們轉一陣子的。

  這一場驚嚇,楊曼已經對喬樂生產生了強烈的依戀,她像見了救星一樣拉著喬樂生不放。喬樂生卻接到事務所李主任的電話,讓他馬上回去一趟,有要事商量。

  兩人互留電話,說好再約,喬樂生又開車送了一程,楊曼滿懷期待地離去。

  喬樂生趕回律師事務所,連海集團董事長于連海正在等他。

  連海集團以無公害農產品的批發零售為主業,是本市民營企業中赫赫有名的納稅大戶。于連海性格斯文,卻掩不住霸氣外露,他行事風格果斷幹練,說一不二,煞是威風。

  今天于連海心情不爽,早晨秘書匯報說,花錢請來的債務公司催債時動用武力,把欠債人打殘了,欠債的反成了受害者,將連海集團當作連帶責任人告上了法庭……于連海最看重企業聲譽,當即拍著桌子跟副總老黃急了,命他趕緊找到最好的律師:“我不信這事擺不平!這年頭只要有錢,還有辦不成的事兒?”

  當黃總把喬樂生的情況介紹完,于連海當即決定親自上門,拿出劉備對諸葛亮的誠意,請喬樂生出馬,目的只有一個——打贏這場官司。

  喬樂生和于連海對坐,互相打量兩眼。于連海知道喬樂生的名聲和實力,喬樂生也對于連海的能量略有耳聞。

  于連海開門見山:“喬律師,我這案子可就拜托了,錢不是問題,您開個價……”

  喬樂生不接茬兒:“聽過這個說法麼?——碰什麼都別碰債務清理公司。討債傷人這種案子輸贏很難說,要看你和債務清理公司當初的委托協議。不過我至少能幫你理清責權,爭取減少點兒損失,至于別的,我沒法向你保證。”

  于連海急于知道官司交給喬樂生能不能贏。喬樂生卻不動聲色:

  “我只能說,欠債不還一旦成了風氣,老賴就成了強勢群體,這太不正常了。一個社會要健康有序地發展,必須得讓那些肆無忌憚的人有所顧忌!這案子已經超出法律層面,關乎老百姓的生存質量問題,我當然希望只能贏不能輸。至于交給我還是交給別人,要不您再考慮一下?”

  于連海緊握喬樂生的手:“我就是衝你的名氣來的,拜托了!”

  趁于連海辦理委托手續的空當,李主任把喬樂生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主任對喬樂生能吸引到于連海這樣的大客戶很興奮,誇了他幾句之後,提醒他對于連海的案子要謹慎,聽說這人挺難纏,每次打完官司都和委托律師結梁子。喬樂生自信地說,我幫了他還結什麼梁子?本律師還沒因為案子樹過敵。李主任松口氣,約他晚上一塊兒喝酒。喬樂生因為工作打斷了約會覺得對不住楊曼,這會兒想起楊曼的可人模樣和自己的承諾,立即果斷謝絕:“今晚不行,我有重要約會!”

  甜甜正在董芳設計工作室的電腦前忙碌,董芳面色蒼白、沒精打採地進來,沒好氣地摔了包,坐下嘆氣。表姐乘興而去,敗興而歸,甜甜以為喬樂生輸了官司。不料董芳開口就是一通牢騷:“你說喬樂生這人多色呀!剛見楊曼一面就迷上了,追著讓我給牽線搭橋,我今兒真夠倒霉的,好端端的突然‘被媒人’了!”

  甜甜大吃一驚:“啊?你還真給他倆當媒人啦?我說你你你,老姐,你憑什麼這麼寵著喬樂生啊?你寵兒子呢!啊?”

  董芳無奈地說,喬樂生欲火焚身,她當不當媒人,都不影響他往楊曼身上撲。甜甜扼腕痛惜:“完了完了,自己辛苦培養的男人,光欣賞不下口,現在成別人的盤中餐了!”

  董芳心里滴血,嘴上還假裝不在乎:“哼哼,他那種人能擎受得了我這麼優秀的女孩兒麼?”甜甜嘴一撇,不屑地諷刺表姐:“還女孩兒啊?都奔三了,逮住機會還不趕緊上!我要是喜歡一個人,就當仁不讓、趕緊把自己嫁給他!事實證明,過了這村往往沒這店了。”

  董芳更加沮喪,不由惱羞成怒:“行了行了,你別火上澆油,我夠鬱悶的了。”

  甜甜轉念一想:“你把自己發小介紹給喬樂生也行,好歹也算肥水沒流外人田。我看先別急,說不定人家楊曼還看不上喬樂生呢!姐,你還有希望!”

  董芳聽到這里,面色稍稍緩和,總算恢復了一點點血色。

  這時,楊曼敲門進來,笑瞇瞇地看看兩人,靜靜地坐下。甜甜和董芳交換眼神,甜甜看出董芳急切想知道結果,于是連連追問楊曼覺得喬樂生這人怎麼樣?

  楊曼矜持地笑了,說她沒想到那麼有名的大律師,一點兒沒架子,還挺有意思的。董芳掩飾不住失落地看甜甜,甜甜正朝她做鬼臉。

  三人說著話,楊曼突然拿出手機看了看,興奮地說,是喬樂生的短信!

  董芳慌了,催楊曼快看看他寫的什麼?楊曼翻看著,說是約她晚上一起吃飯。董芳這個意外呀,啊?他就這麼急呀?楊曼沒主意地問董芳,你說我去不去呀?

  董芳沒好氣:“這種事別問我,我只管介紹你們認識,感情的事問自己吧!”

  楊曼一聽,立刻聽從感情的召喚,滿心歡喜地起身告辭走了。董芳渾身冰涼,如同一只落湯雞,頹然癱坐下來。

  甜甜憐憫地看看她:“姐,當初你不聽我的,老是在那兒禮尚往來,沒直撲喬樂生,現在可就剩後悔了吧?”

  董芳喘著粗氣硬撐著面子:“我幹嘛後悔呀?只要我想嫁人,分分鐘的事兒!”

  夜晚的北京街頭,燈紅酒綠,一片祥和。喬樂生駕車,楊曼坐在旁邊,不時悄悄打量他,掩飾不住笑意。喬樂生猜透了楊曼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約她吃飯。楊曼率真地承認:“是啊,白天剛認識,晚上就約會,是不是太快了?”

  喬樂生寬厚地笑了:“小姐呀,都什麼年月了?你還這麼原生態!質樸是可愛滴,太質樸就奇怪啦……”楊曼不好意思:“人家是女孩子,能跟你們男人一樣嗎?”

  喬樂生欣賞地看看楊曼:“你跟董芳果然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景啊!”

  楊曼聽到董芳的名字,怯怯地問喬樂生,是因為董芳才喜歡我的嗎?喬樂生說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董芳是我哥們兒,你別多想。

  聽楊曼說,董芳平時只要一提起他就誇個沒完,喬樂生很意外:“不會吧?她每次見到我可都是殘酷諷刺、無情打擊呀!她這人就這樣,刀子嘴豆腐心,再好的菜都得撒上辣椒面再往上端。不過嘴辣心熱,做朋友也挺好!”楊曼笑了,董芳有時候訓起閨蜜來也挺不給面子,不過因為她們是發小,楊曼已經習慣了。

  兩人正商量晚餐吃什麼,喬樂生突然接到父親的電話,老喬臨時出差到了北京。喬樂生連忙向楊曼道歉,咱倆這頓飯得改日再吃了。楊曼卻爽快地要求陪他一起去接父親,喬樂生見楊曼這麼體貼,頓時喜出望外,大腳加油,帶著這個意外“驚喜”去見父親。

  喬樂生和楊曼在車站接到大包小包的老喬。老喬是山東老家酒店的大廚,要退休了,單位臨時給了一次出差機會,讓他順路看看兒子。聽說楊曼是兒子剛認識的女友,老喬高興得合不攏嘴。

  回家路上,喬樂生問父親想吃什麼,老喬出門上火,就想喝口粥。善解人意的楊曼當即表示可以給喬叔叔熬粥吃,她平時經常自己做飯。

  喬樂生意外驚喜,現在的女孩兒少有會下廚的,對楊曼好感大增。回到喬樂生宿舍,楊曼很快端出三個小菜,一盆粥,三人吃得噴香。喬樂生狼吞虎咽,滿足地抹著汗,直嚷嚷吃撐了,還把楊曼的廚藝誇了一通。老喬不由得感慨,這房子里有了女人,就有家的氣氛了!

  楊曼這會兒已經對喬樂生很有感覺,心里得意,表面矜持,看看表,起身告辭。老喬連忙示意兒子送送,喬樂生送楊曼出門,攔下一輛出租車,提前付了車費,楊曼卻有點戀戀不舍。喬樂生許諾下次再約,楊曼才放心離去。

  喬樂生和楊曼告別的時候,董芳正獨自駕車,落寞失意地聽著音樂,在夜晚的街道上遊蕩。手機突然響了,她意外地聽到了林一樵那一嘴上海普通話。

  林一樵說,有些話當面不好意思說,打個電話,鄭重向你道歉!董芳不覺笑了,你這人真有意思,當面道個歉就那麼難?還得花電話費才能解決?

  林一樵不好意思地承認,打電話道歉是有點不禮貌。要不這樣吧,明天我請你吃飯,當面道歉……董芳說不用了。林一樵堅持:“要的要的,一定要的!有些話是應該當面說清楚才對。”

  董芳心中鬱悶,正想找個機會排解,于是隔天和林一樵吃了頓飯,沒想到聊得還挺投機,約定有空再聚。林一樵對董芳印象極好,他不知自己只是個“候補隊員”,一心一意展開了追求。董芳雖然沒來電,但被追的感覺還是很受用。

  喬樂生和楊曼一見鐘情,楊曼的事他當然要負責。雖然工作很忙,但愛情也不能耽誤,他大包大攬地把楊曼介紹到醫藥公司工作,在採購部門任職。兩人關係突飛猛進,很快親密無間,如膠似漆。

  人逢喜事精神爽,喬樂生要設宴感謝董芳這個大媒人,地方任選。董芳決定選個高檔地方狠狠宰喬樂生一刀,出出惡氣,她還賣關子,說要帶個人一起出場。

  晚宴上,董芳帶著林一樵正式登場,得意地介紹給喬樂生,說是她的男朋友。

  喬樂生驚訝于董芳神速,什麼時候釣上一枚學者型金龜婿?林一樵很謙虛地打圓場,說董芳這樣的知性女子是他夢寐以求的,給足了董芳面子。

  董芳臉上笑著,心里卻較著勁,一邊誇張地表現著自己跟林一樵的親熱給喬樂生看,一邊大口灌酒發泄心中的鬱悶。

  喬樂生跟林一樵一見如故,以護花使者的身份叮囑他要好好照顧董芳,不許讓她受委屈。董芳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借酒發泄:“喬樂生你別裝了,你真那麼關心我嗎?”

  喬樂生說,有林一樵照顧董芳,他就放心了!並提議,今天高興,多喝幾杯。林一樵還沒反應,董芳就痛快地迎了上來:“我先幹了,祝賀我哥們喬樂生終于抱得美人歸,祝賀我發小楊曼在這座城市有了依靠,也順祝董芳我看破紅塵,隨遇而安……”

  董芳動作豪爽一飲而盡,林一樵卻聽出了潛臺詞,看出了她心中的隱秘。

  晚宴結束,林一樵開車送董芳回家。董芳一路笑嘻嘻說著醉話,林一樵卻批評她,平時那麼淑女,今晚這麼失態。董芳迷迷糊糊地分辯:“我高興,高興還不行嗎?”

  林一樵當場戳穿她,今晚帶他來,就是為了向喬樂生示威,“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我這個人老實但不傻。”

  董芳不吭聲,林一樵轉眼一看,她已經歪在一邊睡著了。

  連海集團的會議室里,一眾高管圍桌端坐,向于連海行注目禮。于連海坐在首席,沒了往日的斯文,顯然很惱火,一句話一拍桌子,震得大夥心驚肉跳:

  “這場官司必須贏!絕不能讓連海集團的形象毀在這事兒上!我已經請了最好的律師,你們這幾天的任務是配合律師取證,不得怠慢!……以後遇事給我慎重點兒行不行啊?公司發展到這一步容易麼!不是有人說我霸道嗎?我不霸道哪有連海集團的今天?醜話說在前頭,誰要敢再給我捅窟窿,我就拿他堵槍眼去!”

  于連海訓話這會兒,妻子王梅玲來到他辦公室。于連海被秘書叫過來,看到王梅玲,頓時一臉不耐煩:“怎麼跑公司來了?有事不能打電話麼?”

  王梅玲慢條斯理地喝茶,不理他。于連海無奈地解釋他昨晚的行蹤,沒回家是因為外地來了幾個老客戶……王梅玲不客氣地打斷他:

  “甭解釋,我聽解釋聽得太多了!都不知道哪是真哪是假了。”

  于連海也解釋累了,懶洋洋地說,我一個做生意的,工作性質就這樣,你讓我每晚十點前回家報到,大事小事都得跟老婆請示匯報,可能嗎?

  “我哪敢這麼苛求于大老板啊?我最近一直在反省,覺得自己沒選對人,我要的東西跟你給的都不對路,要怪就怪我當初年輕無知,豬油蒙心了!”

  “也怪我沒本事,完不成既給女人提供優越條件,又哄老婆孩子高興的艱巨任務……”

  王梅玲冷笑著諷刺于連海不是沒本事,是本事太大了,需要你的人太多,你的精力不夠分配,我和豆豆得到的太少,不公平。于連海一個勁兒強調自己已經盡力了。王梅玲說:“我明白,所以我才不想再給你壓力,我準備重新出去工作,以後咱倆不合拍的事情會更多,還是離婚吧,離了大家都太平。”

  于連海聽到“離婚”二字並不意外,以前兩人也多次賭氣提過這事兒,于連海也想過。但畢竟孩子還小,特別是八十多歲的老父親對兒媳、孫女很看重,于連海是個孝子,怕父親經不起這番折騰,不敢輕舉妄動。于連海沉吟地看看王梅玲,語氣平靜地說,他對這個家是有感情的,請她再考慮一下。沒想到王梅玲態度堅定,一回拒絕:

  “我謝謝你,再僵持也沒什麼意思了,離吧。”

  于連海咬著牙關,壓抑地請求:“把豆豆給我留下。”

  “不可能!嫁你一回,我也就落下一孩子,甭跟我搶,我是孩子的媽。”

  “要不這事先放放,等我把這樁官司打完,把公司的事理順了再說吧。”

  “我不等了!從結婚開始我就天天等,處理完這個再說,處理完那個再說……你哪回兌現承諾了?我今天是來通知你的,盡快簽個協議書,離婚手續越快辦完越好,拖一天,我就少活一年!走了……”

  王梅玲說完起身離去。于連海坐著不動,他明白,這個女人已經鐵心了。

  王梅玲鐵了心要跟于連海離婚,把他的私人物品收拾了催他趕緊拿走。于連海今天推明天,總說自己太忙,讓她再等等,王梅玲一氣之下叫了搬家公司,把于連海的東西直接裝車送到他的辦公室。

  于連海被迫按王梅玲的意願,回家簽署離婚協議書。于連海的態度是房子可以給,錢也可以給,女兒豆豆必須留下。王梅玲態度更堅決,只要豆豆,房子和錢都不要。二人僵持不下。

  00王梅玲揭穿于連海對孩子根本不關心,從懷孕、出生,一直長到三歲,他跟女兒在一起的時間不超過半年,孩子對于連海來說只是婚姻的衍生品,他根本不愛任何人,只愛錢!錢是他的唯一追求,孩子交給他完全不靠譜兒。

  協議書沒簽成,于連海惱火得只想罵人。幸好集團黃總打來電話,告訴他,一直盯著的那只鋼鐵股有異動,開盤就有大手買單介入。于連海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到股票上去,果斷地命黃總看準了就出手狠一點,湊整買進一百萬股。

  于連海被王梅玲糾纏得沒了章程,只好又來找喬樂生。喬樂生一聽涉及財產分割、孩子撫養權,脫口而出:“打什麼官司呀?好聚好散,心平氣和商量著辦唄。實在不行,你是男人,又不缺錢,讓一步算了。”

  于連海鄭重地強調,請喬樂生務必幫他爭到女兒的撫養權,條件隨便提。喬樂生對這種有錢能使鬼推磨思維的男人十分不屑,推說自己心太軟,見不得女人的眼淚。再說,人家當媽的理所應當取得孩子撫養權,我要是接這案子,肯定幫孩子的媽。喬樂生推薦了所里專打離婚官司的曹律師接待于連海,于連海雖然失望,但對喬樂生推薦的人還是很有信心。

  王梅玲本來最煩打官司,只想好聚好散,做不成夫妻,好歹留點親情,沒想到于連海非要爭孩子撕破臉。行!我遂了你心,不就打官司嗎?咱們就法庭上見吧!于連海更不示弱,他對王梅玲主動提離婚特別惱火,法庭見就法庭見,誰怕誰呀?

  喬樂生在律師事務所里號稱“拼命三郎”,因為能力出眾而聞名業界。特別是近期代理的幾樁社會影響力強的案子,更讓他名聲大噪。

  事業成功,愛情甜蜜,春風得意馬蹄疾,喬樂生渾身散發出一切盡在掌握的豪氣。這天早晨,他一踏進事務所大門,就被慕名而來的求助者團團圍住。眾人口口聲聲“喬大律師”,都要請他幫忙打官司,工作人員不得不上前維持秩序,一個個辦理預約手續。

  喬樂生正應接不暇,李主任帶著大學生汪峻峰過來,說這孩子慕名而來,要跟喬樂生實習。喬樂生一臉的不情願,手上的案子還沒辦完,排著隊的案子還在等著,都快累成孫子了,怎麼還給我加碼呀?

  李主任和汪峻峰的父親是老關係,一邊教訓喬樂生別耍大牌,一邊拉過汪峻峰給他認識。汪峻峰激動又景仰,對喬樂生深鈅一躬:“我是汪峻峰,險峻的險,山峰的山!”喬樂生只好無奈地伸出手去:“我是喬樂生,快樂的樂,生活的生。”

  汪峻峰誠惶誠恐,握住喬樂生的手抖了又抖,喬樂生費了挺大勁兒才抽出手來。

  李主任問喬樂生明天開庭的案子準備得怎麼樣了,他擔心喬樂生翹尾巴,工作出漏子。喬樂生大大咧咧地讓主任放心,藝高人膽大,我喬樂生什麼時候怵過呀?

  就好像要證明喬樂生的自信,走廊里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門被“砰”地一聲撞開,幾個鬧事者氣洶洶闖進來,讓主任把楊律師交出來,說姓楊的吃了原告吃被告,還害他們打輸了官司!今兒要跟他算總賬,讓他嘗嘗厲害!

  喬樂生一把攔住來人,護住主任:“打仗沒有常勝將軍,打官司也沒有永遠不輸的律師,你們可別逼我報警,楊律師如果真牽扯到違法亂紀的事,只要拿出證據舉報他就行了,犯不著動武,一巴掌下去你又成被告了,何苦呢?啊?你們冷靜想想!別忘了這地方可是律師事務所……”

  喬樂生幾句話就把事情擺平,領頭的眨著眼睛猶豫半晌,覺得喬樂生說得有理,打官司都打出內傷,可不想再成為被告。幾個人交流了一下目光,偃旗息鼓,道了歉,退出門去。

  喬樂生忙著他的案子,沒時間搭理汪峻峰,隨手把一摞卷宗放在他面前,讓他自己看。汪峻峰看不懂,大打公關牌,說自己本科學的傳媒,因為愛好自修法律,特別想成為喬老師這麼有名的大律師,事業有成、受人尊重,造福人類、青史留名……喬樂生對這小家夥不得不刮目相看,鼓勵他有志者事竟成,也提醒他,律師和記者都是很辛苦的職業,都是人前風光。聊得投機,喬樂生決定帶汪峻峰去旁聽于連海案子的庭審,汪峻峰激動萬分,謝了又謝。

  連海集團應訴的案子如期開庭,法庭辯論十分激烈,汪峻峰坐在旁聽席上緊張得兩手冷汗,跟著庭上的形勢變化一會兒緊張激動,一會兒歡欣鼓舞。

  喬樂生的法庭辯論十分精彩,汪峻峰的手掌都拍疼了。法庭當場判決連海集團免除責任,于連海興奮得追著喬樂生要請客,喬樂生卻高傲地謝絕,頭也不回地離去。汪峻峰更是大開眼界,從此對喬樂生崇拜有加。

  這一次,董芳破天荒沒有出現在庭審現場,多年的“旁聽史”就此畫上句號。她坐在辦公室里心亂如麻,沒著沒落,突然接到醫院電話,說楊曼在街邊小吃攤吃零食食物中毒,已經被送往醫院洗胃,董芳顧不上鬱悶,直奔醫院而去。

  喬樂生匆匆趕到醫院時,楊曼已經度過危險。董芳替楊曼抱不平,楊曼卻緊緊護著喬樂生,董芳討個沒趣,訕訕告別,出了醫院,心情失落,一個電話把林一樵叫過來,陪她在街邊小攤喝冷飲,卻情不自禁地向林一樵發泄。

  林一樵莫名其妙,問董芳為什麼突發邪火,有什麼事不開心,說出來聽聽。董芳卻無話可說,因為有些話只適合爛在肚子里。不歡而散之後,兩人的關係被一抹不祥的陰影籠罩了。

  喬樂生和楊曼那邊卻感情升級,楊曼大難不死,喬樂生要給她壓驚,開車帶她來到一個漂亮的高檔社區看房子,楊曼意外得知喬樂生要為她買婚房,不由高興得尖叫起來。

  董芳得知喬樂生要買房子準備結婚,吃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這也太快了吧?她內心的醋意翻江倒海往上涌,不顧楊曼幸福洋溢的樣子,諷刺說:這座城市又多一個房奴。楊曼認為,這就更加證明喬樂生特別Man!現在有勇氣承擔的男人不多。還說只要房子一到位,就準備結婚……

  甜甜很佩服楊曼,這麼快就搞定了喬大律師,一舉實現了嫁個體面男人的理想。言語中有羨慕也有諷刺意味,楊曼被幸福衝昏了頭腦,沒聽出甜甜的弦外之音。

  董芳不自覺地拿出閨蜜的姿態,反對楊曼這麼快結婚,認為有點兒早,還應該再考驗考驗,以防萬一。沒料到一貫沒主意的楊曼在這件事上卻特別有主意:

  “早什麼?這年頭有多少適婚男女都找不到適合自己的另一半,有了合適的就該抓住不放,免得一不留神叫別人給撬了去。再說我跟喬樂生的關係不存在萬一!”

  董芳啞口無言,她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的糾結和絕望還在作怪,可又有什麼用呢?

  喬樂生買了一套二手房,圖的就是生活環境成熟,馬上就能裝修入住。楊曼來找董芳,把裝修的事兒交給她,喬樂生說了,董芳辦事他放心。

  董芳被迫為閨蜜做“嫁衣”,滿心失落。偏偏這時林一樵告訴她,最近工作有變動,要到美國總部接一個項目,在境外工作三年。

  董芳愣了愣,那好啊!走之前把婚結了,出國旅遊可就出師有名、算探親了!沒想到林一樵為難,認為時機還不成熟,等回來再說吧。董芳雖然並沒真想結婚,可是拒絕的話從林一樵嘴里說出來,她就怎麼都受不了,頓時黑臉。

  林一樵解釋了半天,最後歸納為,董芳在感情上猶豫,他想利用這個機會給各自一個冷靜期。董芳還能說什麼?這事從根本上是她對不起林一樵,確實應該找個地方冷靜冷靜了。

  林一樵出發那天,下意識地站在安檢門口等董芳,董芳卻坐在候機大廳門外,沒有進去。飛機衝上天空,消失在雲中,董芳才落寞地離開。

  當晚,董芳去會所和指甲鉗、火鍋等幾個閨蜜匯合,進門的時候,眾人正在談論感情問題。開美甲店的獨身小富婆指甲鉗正在抖落從網上販來的段子:“聽說了麼?幸福女人有十個密碼:一個你愛的人;兩個愛你的人;三分慵懶;四個朋友;五個工作日;六分浪漫;七分靈氣;八分智慧;九分獨立;十分熱情……”

  酷愛吃火鍋的大美妞兒火鍋卻懶洋洋接茬兒說,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愛的人沒有,愛我的人不詳……性格沉穩的盧姐不動聲色沉吟著:“四個朋友?加上董芳,我才你們仨朋友,看來咱們都缺一個朋友啊。”

  董芳一進門,指甲鉗就給她相面,說她臉上有晦氣,追問她,是不是上海大帥哥林一樵欺負你啦?董芳假裝不在乎,輕描淡寫地說,都過去時了,別再提他!火鍋連連叫好:“也該換換口味了,女人只要還單著,身邊就不缺追求者,多好啊!”

  盧姐淡淡地說:“追求者太多容易把你們慣壞。眼下沒有不受污染的東西,男人和感情也一樣。要與時俱進,適度挑剔,度掌握不好,就有毀了一生幸福的危險。”

  董芳知道盧姐在說自己,委屈地辯解:“我不求門當戶對,只求感覺到位,有什麼錯嗎?到什麼時候我的原則都不變:寧缺勿濫。”

  指甲鉗也在一邊溜縫兒:“沒錯!我堅信真命天子還在趕來的途中,得給他充足的時間讓他翻山越嶺。我耐心等,我淡定得很,我一點兒都不慌張。”

  董芳掩飾失落,一口接一口地灌酒:“我也不慌……真的,我一點兒也不慌!我就不信,除了林一樵,這天底下沒有好男人了?”說著說著,心底的委屈再也壓抑不住,不自覺地落下淚來,“他憑什麼這樣對我呀?他有什麼資格?啊?”

  董芳哭著還要喝。眾閨蜜慌忙上前,七手八腳奪她的杯。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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