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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時間:2012-05-29 10:27   來源:中國臺灣網

  我至今印象深刻的場景是:當張學良先生拉著父親的手時,他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這是很令人感動的一幕。

  在井上溫泉感覺沒一會工夫就到了當天下午4點鐘,估計張先生也有同感,這是下山的時候了,我們還要趕6點鐘由新竹開的火車回臺北。于是父親一行起身告辭,與張先生及趙四小姐握手。我至今印象深刻的場景是:當張先生拉著父親的手時,他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這是很令人感動的一幕。

  在車上,我們對“雙十二事變”的事情開了個小小的辯論會,還沒得出結論,已經到了新竹。市長早已預備好了晚餐。餐畢上火車時,離開車時間只有3分鐘了。

  10月31日,我們在臺北休息了一個上午,整理行裝。下午父親到臺灣大學去演講,我和母親則上街買買東西,一真夫婦去看他們的朋友。到臺灣後只有這一個下午是由自己支配的。晚間魏主席及夫人約吃便飯,我們借機告別,並謝謝他們誠摯的招待。

  11月1日是我們在臺灣的最後一天。一早大家就起床了,行李理好後,都急著不知道飛機什麼時候才有消息,一直到十點半才知飛機已自上海起飛。我們于午後1時趕到機場,很多朋友已在那里等著送行。飛機起飛前魏主席及魏夫人也趕到了。

  我後來從父母《三訪張學良》的文章中獲悉:張學良將軍又托父親向蔣介石、宋美齡提出兩點要求:一是希望恢復他的人身自由,不一定要做事,蔣先生住在哪里,我就住在哪里;二是不想與護衛(監視)他的劉副官(少將劉乙光)一家同住,希望劉副官一家搬出去,以保持一定的自由和距離。

  回到南京後,父親去總統官邸向蔣介石報告他在臺灣看望張學良的情況,並轉達了張學良的兩點請求,“希望總統予以體恤”。蔣介石聽了,只是“啊,啊”地不接話。對張學良的請求不置一詞,即談起別的事情了。父親又去找宋美齡。宋美齡覺得愧對張學良,並說:“我們對不起張漢卿!”她認為兩點要求中,第一點不容易做到,第二點可以幫忙解決。後來,宋美齡就跟蔣介石再三商量,他說我們在那里要給他住得舒服一些,官升少將的劉乙光不久被調走。但是蔣介石對我父親去看望張學良很不滿意。他下手諭要求以後任何人未經他批準,不準去見張學良。

  父親是在張學良1928年“易幟”後才和他相識,並彼此成為知心朋友的。父親欽佩張學良的膽量和義氣,也很同情他的遭遇。“雙十二事變”發生後,當時南京國民黨首要對事件主張用軍事解決的佔多數,父親是主張政治解決的少數人之一。父親當時任中央軍校教育長,並秘密兼任京滬分區負責長官,正在籌劃加強建設上海抗戰防禦之事。張學良“扣蔣”後,父親在京滬的三十六、三十八兩師被調到西北“討逆”,只剩下八十七師,父親一定擔心日軍借守備空虛而入,但是日軍這時候也是選擇了觀望。何應欽在事變之後即約父親商議“討逆”,讓父親與劉峙、顧祝同分別統領三路大軍進攻西安,父親當時拒絕任命,認為軍事行動不能“救蔣”。

  自1936年張學良將軍被拘禁,到1947年間,父親私下一共去探視了三次。除了臺灣這次外,第一次是張學良1936年底護送蔣介石到南京,住(軟禁)在南京雞鳴寺宋子文公館時。第二次是1938年,抗戰已爆發,父親任湖南省政府主席,張學良被拘禁在湘西沅陵一個寺廟里。父親看他時,張學良托父親代轉一封信給蔣介石要求恢復自由。

  第一次訪問是在1936年12月28日,也就是“雙十二事變”後他送蔣介石到南京。父親得知張學良被幽禁在雞鳴山宋子文公館,便前往宋公館探望。張學良向父親表示想“早點回西安”,並希望父親向蔣介石轉達。當時的形勢下,張治中沒有到蔣面前提及此事。父親後來曾說:“我們對不起漢卿!當時除在蔣面前作落井下石的人外,同漢卿平日私交最好的也不敢為他說話。當然,說也無用。我每想起那次的會見,心中就深感內疚。因為我當時從有關方面已知蔣介石不會放漢卿回西安去,不過在那種情況下,我又不能對他明言。”

  父親于1937年底由淞滬前線轉任湖南省主席。1938年9月間,他由長沙赴湘西視察,得知張學良被幽禁在鳳凰山,便專程到沅陵拜訪。

  張學良被幽禁在遠離城區的鳳凰山頂的一座寺廟里。那里十分僻靜,房舍和設備也都十分簡陋。張學良住在那里,只有小范圍的活動自由,打打籃球,劃劃小船,看看舊書,生活極為單調。按照蔣介石的授意與命令,鳳凰山被劃為禁區,國民黨的一些軍政要人,未獲得蔣介石的親自批準,是不允許探望的。為監護張學良,蔣介石頗費苦心,軍統派有特務隊,共有40多人駐扎在鳳凰山上,以及憲兵第八團三營七連約160人。但是,父親沒有顧忌蔣介石,一是他有湖南省政府主席的身份,二是與蔣介石良好的私人關係,決定不請示去看望張學良。

  聽說,父親是第一個看望張學良的軍政要員。這天,張學良找出多年未穿的西裝穿上,係上領帶,早早地站在鳳凰寺外等待張治中的來臨。父親登山,只帶了衛兵以及湘西行署主任陳渠珍給他派的兩名隨從副官,大批的隨從人員則在沅陵行署等候。

  父親去,特務隊隊長劉乙光和憲兵連連長童鶴早早站在山門前迎接,把父親送到張學良處,劉乙光和童鶴站在門外守候,不準任何人接近。此時,張學良已經是等候多時了,他感嘆道:“總算把你盼來了。”據說,見此情景,趙四小姐眼里已經含著淚花。

  張學良盡管與外界少有接觸,但他始終關心著抗戰局勢。他向父親表達了自己想參加抗戰的急切心情,對國家正在危難,自己卻無法出力很遺憾,並請父親務必向蔣介石轉達。父親建議他寫封信自己代為轉交。回到長沙後,父親派人將信送給蔣介石,結果大家很清楚。

  這次父親與張學良在臺灣相見,他們兩人一別十年。他說,張學良的臉上皺紋比以前更多了,內心也蒙上了慘苦的傷痕。離別的時候,父親看他難過,只得勉強安慰他:“我相信國內總是要和平的,只要有和平的一天,也就是你恢復自由的一天,將來國家還是需要你的!”

  晚年的時候,父親說,現在看起來,這話對他實在太殘忍了!早知道這樣,我不應該說這種話!

  在交談中,張學良說看了不少歷史書,有時候還做些舊體詩。此次探望,張學良賦詩一首贈給父親。詩曰: 

  總府遠來義氣深,

  山居何敢動佳賓。

  不堪酒賤酬知己,

  唯有清茗對此心。

  在我的臥室里,牆上挂有一幅字,就是張學良的秘書王益知用篆書寫的這首詩。

  關于張學良在臺灣此後的幽禁歲月情形,本書撰述者周海濱于2010年3月6日在北京貴賓樓飯店訪問了張學良的侄女張閭蘅。張閭蘅是張學良五弟張學森的女兒,香港來來速遞貨運有限公司董事。1967年,張閭蘅從美國留學回來後先在香港工作了幾年,遂往臺灣小住一段時間。張學良的子女都不在身邊,她與妹妹張閭芝便成了大伯張學良最親密的家人。在張閭蘅眼里,大伯張學良性格活潑,但一生坎坷,大半生活在沒有自由的日子里,他是一個喜劇人物,卻活在悲劇里面。

  我第一次見到我的大伯、大媽大概在1954年。我在臺灣上小學五年級的那年,有一天,接我上下學的三輪車夫給我一張紙條,說媽媽讓我放學後直接到臺北中心診所找她。我到了診所一看,全家人都在。一問才知道,我們是來看“大伯、大媽”。媽媽告訴我,大媽生病要住院開刀,大伯、大媽才從山里來到臺北。

  但是這一次,我並沒有和大伯、大媽直接碰面,而是偷偷地看。全家人都是高度集中地等待著他們的到來,一聽到廊道有動靜,家人都貼在門縫往外看。我只是看清了大媽的模樣,而大伯只看見了背影。

  那時候我真的無法理解:大伯、大媽就在眼前,幹嘛不能直接去見面呢,我怎麼也無法將課本中的“張學良”與大伯聯係在一起,為什麼大伯、大媽也在臺灣,卻不能與我們來往呢?後來我才知道,大伯、大媽從1946年11月被押往臺灣後,一直幽禁在新竹縣竹東的一個人煙稀少的山里。

  我第一次將大伯、大媽的模樣凝刻在記憶中,是我上高中時。大伯、大媽從高雄搬回臺北,但還是不允許與家人見面。記得一個星期天,迪克(盧致德)約我們一家去做客,他家隔壁住著董顯光(原“駐美大使”),聽說那天大伯、大媽會到董顯光家做客,這次,我們是隔著大玻璃窗觀望。我終于看清了大伯的模樣:個頭不太高,有些發福,頭發灰白,幾乎掉光了。哦!這就是張學良?我的大伯!這就是奶奶、父母牽腸挂肚時時念叨的大伯,我怎麼也想象不出當年“英俊少帥”的樣子。

  高中畢業後,我到美國留學。1965年是我留學後第一次返臺省親,也正是這一年,我在家中與大伯、大媽見了面。聽家人說,大伯、大媽搬到臺北後,在北投復興崗建房,與過去相比,稍許自由些,大伯到臺北市區總會來家坐坐。

  1967年,我回到臺灣,我們在臺灣的親人,大大小小好幾十口人,如果聚在一起,真是不一般的熱鬧。1965年開始,大伯、大媽基本上有自由了,每星期起碼來我們家三到五次。在大伯、大媽家里住的沒有別的親人,除了一位跟隨他們同生死共患難的、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的吳媽,其余“服侍”的人,都是派來的看守特務。每次到我家來,他們總要弄出很大的“動靜”。一群時刻跟隨的“服侍”先進家立轉一圈,看有否陌生人後,便在門外警戒,有時甚至坐在屋里,面無表情地聽我們家人聊天。

  在大伯家的外圍,也布滿警衛,不讓外人靠近。我們平時不能常去大伯家,偶爾去了,家人總要再三交代,說話要小心,隔牆有耳,不能口無遮攔,免得給他們添麻煩。當時我真是無法理解,看著他們宛如生活在“鳥籠”中,心里很壓抑也很氣憤。大伯的“自由”是很有限的,來往的朋友也少得可憐,除了家人,只有張群、張大千、王新衡、大衛黃(黃仁霖的兒子)等幾家可以走動。大伯每次外出都要提前報告,出門時,總是兩輛車,前一輛是大伯、大媽,跟隨的一輛就是便衣特務或警衛。

  大伯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被人監視的生活,他很坦然,依舊與我們家人大擺“龍門陣”,聊到高興時,笑聲朗朗。或者拉我們一同去下館子,邊吃邊聊。我就是從那時起,才真正認識了我這位“鼎鼎有名”的大伯,我與大伯的感情,也是在這段時間的交往中、在聽他的講述中慢慢建立起來的。 

  現在想起那段與大伯、大媽在一起的時光,令人難忘。大伯家在北投,那塊地皮是他買的,那棟房的格局是他設計的,他自己花錢蓋的自然傾注了他的情感。每到年三十,我們與大伯、大媽一起在北投過年,平時他們家冷清寂寞,連玩牌都不允許。這一天可以例外。

  所以,大伯、大媽最開心的日子是逢年過節。大媽忙里忙外準備年夜飯,她燒得一手好菜,中西餐都很拿手,尤其是西式蛋糕更是一絕,小巧精致、香甜誘人。吃過年夜飯,大伯帶頭玩牌,別看他的視力聽力均不好,每次贏家總是他,我們口袋里的“紅包”還未捂熱,大部分的壓歲錢都回到他手里,看我們沮喪的樣子,他呵呵一笑:“耍錢,你們差遠了,我是拜過師的!”有時,玩過了通宵,亦不知疲倦,而我們都東倒西歪了。大伯,天性愛熱鬧、愛玩、愛生活。

  後來我在香港定居了,往返臺灣很方便,只要我回到臺灣,大伯幾乎每天都來,他往屋里一坐,打開“話匣子”,奶奶、媽媽、我們都成為他的聽眾,講他的童年、他在東北的往事,講祖父張作霖的趣事,偶爾也會講起囚禁生活中的逗樂的事。

  1991年3月10日,失去自由達半個多世紀的大伯和大媽,終于離開臺灣去美國探親。1994年,大伯、大媽去了夏威夷定居。大媽年輕時曾患肺癌,割除了一片肺葉,而大伯在40多歲時患了嚴重的眼疾,因居在深山中未能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視力差到看人只是影子,打麻將全靠手感,一耳全聾,一耳微有聽力。多年來,大媽就是張學良的眼和耳,但一大聲說話,就喘不過氣來,非常辛苦,兩人以輪椅代步相依度日。

  到了夏威夷後,我們全家陪著他們一起沐浴著陽光與海風,這樣自由自在的時光對于他們來說,來得太晚了!大伯在夏威夷的生活非常有規律,早上起床後,第一件事是聽服侍他的人念報紙,因為聽力差,讀報的人需要大聲念。接下來就是出去“兜風”,回來吃飯,之後就是午睡時間,醒來再出去“兜風”;晚飯之後,大約七、八點鐘,他準時上床。

  現在一提起我伯父,我一下子就能想起的場景是我們在夏威夷海邊遛彎的時候。10點多,我們推著輪椅出去,走1個多小時。散步的時候我們話不多,聊天都是在屋內,大伯坐在輪椅上我們說話也不方便,總是帶點東西喂鴿子,逗逗小孩之類的。

  我只有一次見過大伯流眼淚。那是大媽去世了,大伯跟我輕聲說:“前幾天,她(趙一荻)還好好的,怎麼人說死就要死了呢!你看前幾天,我才跟她開玩笑:‘你走了,我就找一個女朋友去’,她就跟我說:‘我做鬼也不放過你!’”伯父說著淚就默默地流下來了;其實他還很懷念夫人,大媽對他,真的可說是無微不至。他們夫婦把生死看得很開,一直相信,他倆都死了,就會在另一個世界再相聚。

  但是做偉大事情的人,和我們常人是不一樣的。他能做到“天塌下來當被子蓋”,這也是對我影響最大的。大媽去世的時候,他很難過,但是他們這種人,不會表現出六情七欲的,但是我扶他去做禮拜,他拉著我的手,手都是抖著的。

  我每年都會往夏威夷三次陪伴大伯,每次逗留逾月,每趟臨別都很難受和他說我要走了,每到臨別那刻才敢通知大伯,他裝聽不見,其實我知道他是聽見了,不想我走。可是我知道,沒有大媽,他一個人是寂寞的。有什麼事,我們三在一起就是胡說,他說他眼睛不好,我和妹妹一開門進去,他就知道是我們倆。他每天下午坐在那等我們倆,我要不去,就感覺很慚愧……我想盡可能地陪伴他,當安排好了,他可以移居香港,卻又因病去世了。

  在大媽去世一年後,2001年,大伯也畫上了人生句號。在大伯最後的日子里,我每日陪伴在側,大伯雖然身體不適,但依然能講笑話,思維敏捷。他離開得十分安詳。大伯對生活隨遇而安,即使病情反復,但從來沒有抱怨,也沒有說過哪兒不舒服。他一生從來不麻煩別人,每一個服侍過他的人,沒有一個不稱讚他是一位又聽話、又合作、又可愛的老人家。

  大伯臨終時有沒有囑托,因為伯父性格豁達,不拘小節,也不怕死,可以說他是瀟灑地離開人間。在許多人的眼中,大伯是風雲人物,的確,他的一生始終被人“前呼後擁”著:早年是他眾多的部下,晚年是各種訪客與媒體,在臺灣則是一群甩都甩不掉的“跟班”……大伯一生起伏,面對榮辱煙雲始終坦然處之。  

  大伯走了,他是帶著遺憾走了!伯父少年時想學醫救人卻從了軍。他說自己不怕死,想親往前線打外敵,最終沒有如願去抗日。他晚年想回東北看看,也未能再踏上朝思暮想的故土。他很多事情都是沒踩到點上。

  大伯的這些願望是永遠無法實現了!大伯彌留之際,依舊念念不忘他的祖國,卻因諸般因素,未能于有生之年回大陸一趟。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

  對于大伯為什麼一直沒有回大陸有很多種說法。有的說,大伯因返回東北的時機與日本天皇訪華時間相碰,不得不放棄。有的說,大媽在臺灣和夏威夷期間,曾公開或私下流露出她不希望張學良回大陸的意思。其實是,大伯他很多事情都沒踩在點上,當他想回大陸時,政治環境不允許,等環境允許了,又因為大媽的病情回不去。他們一直相依為命,不可能撇下大媽一個人回大陸。他一直想回大陸,但是一直沒踩在點上,伯母的身體不好,所以沒能回去。

  “西安事變”後,大伯被“蔣家政權”囚禁逾五十多年,對蔣介石的感情很復雜,但是至死都沒有說過任何對蔣介石不好的話,也沒有抱怨過。對蔣介石有個一句評價,大伯說,你爺爺是一個有雄才沒大略的人,蔣介石是一個有大略沒雄才的人。

  關于西安事變的大部分史實都已不是秘密,90%都公布了。周恩來總理及大陸一些檔案館的史料都有記載。蔣夫人當時為了營救蔣介石而答應的條件,但事後蔣介石沒有遵守這個承諾,蔣夫人為此深感內疚,正因如此,蔣夫人保住了伯父的性命,不致遭遇到與楊虎城將軍一樣的下場。

  有人說,1985年12月25日,大伯85歲的時候看《西安事變》影片時,因心情激動沒看完就離去。其實,看《西安事變》對他來說不能看是很正常的,因為他有青光眼,基本上是靠聽的。看了電影後他說,那個張學良好像和我不像啊。大伯沒有激動,也沒有評價。關于大伯的電視劇什麼的也很多,我們也看,但是覺得寫跑了,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大伯確實是一輩子不過生日,他的生日和爺爺的祭日是同一天。所以,他一直不過生日,但是在1990年,政府為其辦了宴,其他的時間一直不過生日的。

  大伯說要在適當的時候回到東北老家去看看,主要是看看親友,說這事與政治無關,因為他本人早已退出政治,早已脫離政治。他希望人們不要把他回去探親掃墓的事同政治連在一起。他從來都是主張中國統一的,他非常反對中國分裂。他一直希望海峽兩岸早日實現統一。

  在張學良百歲誕辰期間,楊虎城長孫楊瀚兩次去見張學良。他是替父親楊拯民去看望張學良的。

  1982年,張學良侄女張閭蘅來北京的引路人就是楊拯民。張閭蘅曾告訴著者:“我到大陸的時候,找到了楊拯民,他讓我轉達對大伯的問候。後來大伯說想見呂正操、萬毅。楊拯民就把我引薦給他們。”

  張閭蘅回去後,楊拯民不忘讓張閭蘅給張學良捎去些禮品,而張學良也在1990年托人給楊拯民帶來親筆題詞:

  “拯民世弟:愛人如己,張學良敬書,七十九年十二月廿一日。”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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