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據“打架” 社會撫養費不能再是糊塗賬

　　■斯恪

　　“兩個部門公開的社會撫養費居然相差了11.57億，我還以為我眼花了呢！”廣州市政協委員韓志鵬發微博稱，根據25日廣東省財政廳寄給他的《關於政府資訊公開申請的答覆》，2012年廣東省各地徵收社會撫養費總額為26.13億元。而此前，廣東省衛生計生委通報去年廣東社會撫養費為14.56億元。

　　在全國大多數省市都公佈了社會撫養費的情況下，作為改革先鋒的廣東可謂姍姍來遲。從以“內部事項”為由明確拒絕公開，到在律師申請、政協委員關注、輿論“逼問”之後加以公開，可以算得上進步。但公眾尚未來得及為這種“進步”給出掌聲，社會撫養費自己就兩部門間開始“打架”了。

　　統計數字相互“打架”的情況並不少見，國家統計局與廣州國土房管局的房價數據從年頭“打”到年尾。數據“打架”往往歸咎於統計口徑，社會撫養費也不例外。在統計口徑這一萬能理由之下，什麼該納入，什麼不該納入，仿佛成了部門自由選擇的範疇，統計的嚴肅性和科學性蕩然無存。就社會撫養費而言，兩個部門的數據竟然懸殊到如此巨大的地步，豈是一個“統計口徑”所能掩飾的？

　　社會撫養費數據“打架”，不過再次以確鑿的證據坐實了社會撫養費是一筆糊塗賬，在已公開卻未出現數據“打架”情況的省份，社會撫養費未必就不是糊塗賬。僅有官方公佈的粗略數據，公眾既無法對社會撫養費的徵收來源進行核實，也無法對社會撫養費的用途加以監督，社會撫養費到底是多是少，無從判斷。在已公開社會撫養費的省份中，最高33億，最低350萬，相差近千倍，同為人口大省的江西和黑龍江，並不存在過於懸殊的省情或地域差異，兩地公開的社會撫養費卻相差近80倍。社會撫養費公開倒是公開了，真實性又如何？

　　公眾擔心的，不僅是社會撫養費在徵收上就不公開、不透明，社會撫養費到底“撫養”了誰更成問題。迄今為止，尚未有一個省份公開了社會撫養費的具體去向和用途。然而，國家審計署今年9月首次發佈了9個省市45個縣的社會撫養費審計結果卻顯示，呈現出征收標準不一、違規下達任務指標、擅自挪用資金、截留款項發獎金等“亂象”。而廣州市白雲區相關知情人士更是道出社會撫養費到底“肥”了誰：社會撫養費雖由各區財政統一安排,但事實上大部分都返還給計生部門，作為日常工作經費。社會撫養費到底有多亂，不言而喻。

　　官方一直強調徵收社會撫養費的合法性，卻不能將邏輯貫徹到底：徵收社會撫養費既然有法定依據，公開社會撫養費具體徵收開支情況自然也在法理之中。公開社會撫養費，不僅是政府履行資訊公開承諾的必然之義，更是理清社會撫養費使用情況的前提所在。一筆糊塗的社會撫養費，于公眾是無從監督，于政府又何嘗不是給公共決策造成誤導？

　　社會撫養費“打架”可能只是難得的一次意外，這次意外暴露的問題卻又是如此之多。拋開社會撫養費的存廢爭議，在社會撫養費極有可能與地方利益綁架的情況下，摸清社會撫養費的徵收支出情況，是理順社會撫養費和端正依法行政的基本前提。社會撫養費部門“打架”需要一個説法，社會撫養費的去向用途更需要一個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