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載,出生於1955年的莫言,在上了小學五年級以後就輟學務農了。 21歲入伍,26歲開始發表作品,之後再進入解放軍藝術學院學習。多年的務農、入伍經歷,讓其早早接觸社會,不斷積累起課堂上學不到的文化知識,在一定程度上也彌補了基礎教育不足的缺憾。
雖説莫言的輟學,更多是出於一種無奈,但他的教育經歷,卻給我們許多啟發。比如,學校教育、分數排名並非走向成功的唯一途徑,至少,加強和推進素質教育迫在眉睫,該是重要的議題之一。 1952年,愛因斯坦應一名教育編輯的請求,就青年學業負擔過重問題,寫了一份聲明,發表在《紐約時報》上。愛因斯坦認為,“教育應當使所提供的東西讓學生作為一種寶貴的禮物來領受,而不是作為一種艱苦的任務要他去負擔”,“太多和太雜的學科(學分制)造成的青年人的過重負擔,大大地危害了這種獨立思考的發展,負擔過重必導致膚淺。”
然而,説加強和推進素質教育,又何其難矣。誠如一些教師、專家所説的,對於中小學而言,內有應試考核,外有家長期待,素質教育並非“不想為”,而是“不敢為”,事實上,也“難以為”、“為不了”。想想也是,不改變應試教育的模式,圍著分數轉,圍著升學和高考指揮棒轉,結果是家長期望高、孩子學得苦、老師教得累。在這樣的環境裏,又怎麼加強素質教育?當教師的積極性、創造性、主動性受到禁錮時,能培養出什麼樣的學生,亦可想而知。
2002年,從北大退休的錢理群教授,為助推素質教育而再次投身中學教育。教了大半輩子大學生的錢教授,極為重視給中學生的講課。他在北京備了兩天課,並提前4天來到南京。他回憶,一開始,學生踴躍報名,課程的品質和氛圍都極佳,每堂課學生都聽得極為認真,對課後作業也表示收穫很大。但好景不長,聽課的人漸漸少了下去。一位學生在寫給他的信裏説了實話:“錢教授,我們不是不喜歡聽你的課,而是因為你的課與高考無關,我們的時間又非常有限,我們寧願在考上北大以後再毫無負擔地來聽您的課。”錢教授試圖“改變人心”,但“糾纏”十年卻得到“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感受,足見應試教育這“攔路虎”的厲害。
在今年的教師節大會,溫家寶總理指出:“要全面推進素質教育,當前迫切需要把教育從應試和高考指揮棒下解放出來,解放學生、解放教師、解放學校。只有這樣,學生、教師、學校才能按素質教育的要求去學習、去教學、去管理,真正提高教育品質。”可謂有的放矢,一針見血。“按素質教育的要求去學習、去教學、去管理”,關鍵在於改變過去以學業成績為單一標準衡量學生的做法,引導關心學生全面成長。最近,上海市教委提出要進一步構建並完善中小學生學業品質 “綠色指標”。除了學業水準外,“綠色指標”還考察學生的品德行為、身心健康水準、學習動力、師生關係等。事實上,只有 “進一步改變用單一的分數標準特別是主課成績評價學生‘優劣’的做法,改革高考指揮棒以一把尺來衡量所有學生的弊端”,才能有效減輕學生的學業負擔,也才能讓家長、社會對學校的評價更趨全面、多元、科學,並緩解普遍的擇校現象。誠如斯,教師因不被分數所困才能享有創造的自由,並真正成為育人者,而素質教育也才能真正推進。
前不久,民進中央主席嚴雋琪表示,“教育家就是以做教師為事業而非謀職業的人,這樣的教師才會有教育改革的熱情,有深刻的思想、有奉獻的愛心、有專業的學識、有道德的自律。 ”她同時指出,“我國目前處於一個迅速發展和重大轉型的時期,教育工作者更要有高尚的道德、正確的理念、大膽的實踐和執著的追求”。中國當下和未來的發展,呼喚一大批教育家和優秀教育工作者脫穎而出,也同時呼喚教育的改革創新。對中小學而言,只有深入推進教育改革,紮實推進素質教育,“解放學生、解放教師、解放學校”才能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