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1日是世界無煙日,去年年底延續至今的“煙草院士”爭論再起風波。截至5月29日,近100位院士聯名致函中國工程院主席團,請求儘快復議、重審煙草專家謝劍平當選工程院院士的資格。中國工程院院士鐘南山在電話中證實,院士們希望通過內部函件方式,敦促中國工程院儘快復議、解決此事(5月30日《新京報》)。
中國的多數院士不僅在所在領域是傑出專家,而且還是有社會良知的公共知識分子。今年4月,有30位院士聯名抵制煙草技術參評科技獎；如今又有近百名院士聯名請求撤銷“煙草院士”資格,這種對公眾利益捍衛的精神值得肯定,這也是一個國家科學倫理進步的縮影。然而,撤銷“煙草院士”資格的目的能否實現還有待進一步觀察。
捍衛社會公平與正義除了法律,更需要公眾的廣泛參與,尤其需要社會精英人士參與。以要求撤銷“煙草院士”資格為例,院士們的聯名函更有分量,不僅能引起社會廣泛關注形成一種輿論壓力,而且以內部函件來表達意見還能讓決策機構——中國工程院主席團直接看到,有利於早日啟動重審程式。不過院士們努力的結果還未知。
從相關報道來看,反對“煙草院士”的聲音不少,但一直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先有民間控煙組織反對、輿論質疑,後有7家科學社團函請工程院重審“煙草院士”資格,而且衛生部負責人也認為,工程院應該對“煙草院士”一事給出明確的態度。但時至今日,工程院仍然沒有給出明確的官方態度,更談不到復議、重審和撤銷了。
與“煙草院士”復審難、撤銷難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煙草院士”的當選似乎容易很多。儘管選舉院士有較為嚴格的程式,有《中國工程院章程》和《中國工程院院士增選工作實施辦法》來規範。例如,規定參加投票的院士人數達到或超過本學部應投票院士人數的2/3,選舉有效。但程式嚴格不等於程式合理,例如,“煙草院士”主要是由其他領域(環境、氣象、海洋等方面)院士投票選出來的,而不是由衛生專業院士選舉出來的。
“煙草院士”之所以退出難,首要原因還是制度不完善。按理説,院士資格能給予就能取消,但我們的院士都是終身制,沒有退出機制。所以復議、重審“煙草院士”資格就比較麻煩,沒有制度依據和有效機制。當然了,這也與工程院內部人士的認識不一致有關係,例如,工程院副院長旭日幹曾回應質疑稱,“煙草院士”當選“自有其道理”。
除了缺少院士退出機制、內部認識不一致之外,另一個原因恐怕是面子問題。工程院作為我國工程技術領域的最高學術機構,自然要顧及顏面,選出“煙草院士”又撤銷的話,如同兒戲,既反映出制度程式不合理,又折射出院士選舉不慎重,尤其是只重視候選人的專業成就,不重視公眾利益、科學倫理——為人類的生命健康負責應該是科學界的共識。
但是,過於顧及自己顏面就會損傷國家的顏面。譬如,2009年在南非德班舉行的世界衛生組織(WHO)《煙草控制框架公約》締約方第三次會議上,中國得了一個尷尬的獎項——“煙灰缸獎”,該獎項專門用來“表彰”控煙不積極的國家。中國加入煙草控制框架公約已經五年,而中國疾控中心給出的成績是20至30分。這顯然是國內國際都很難接受的結果。
控煙何以難?與立法、稅收、影視劇誘導、公共教育不夠等方面有關,也與科技、學術方面的變相支援有關。比如説,煙草技術入圍科技獎、出現“煙草院士”,就是科技、學術領域在變相支援煙草發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