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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很辛苦也很賤

時間:2013-09-30 09:07   來源:中國臺灣網

  離開權、錢、車、房,男人的魅力還剩下什麼?除了胡子、肌肉、荷爾蒙,男人還應當有什麼?

  新周刊推出“男人沒了”,剛巧拉登死了。拉登欣賞西部牛仔和李小龍。拉登被斃當天左派陣營“烏有之鄉”就大唱《本?拉丹頌》:你在天堂里俯瞰/那些貪婪撕扯你屍體的豺狼/他們很快會爛掉,會被世界遺忘/而你的名字,會在歌謠里永遠傳唱……。我看到有人留言:“接過拉登的槍,拉登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

  拉登夠擰,敢與整個文明世界為敵。我們也曾經要解放世界三分之二受苦人。現在卻忙不迭拜倒在消費主義腳下。

  106歲的周有光老人說,美國是西歐革命思潮的結晶。結晶不結在西歐而結在荒野的北美,因為西歐有特權階級在作梗。……民主革命終于使歐美文化走上了全新的道路,結束了神權時代,開創了人權世界。

  誠哉斯言。只是美國雖好,可那是美國。在全球化的消費主義浪潮中,中國失去了骨氣,要拿中國男人們是問。

  “瘦肉精”男的偽青春

  孩兒們越來越缺乏男子氣,這是當下普遍的看法。我以為,現在豈止是沒有男子氣,連青春期也沒有了,早早被廣告消解掉了。沒有了壓抑、反思、挫折、吃苦頭,也就沒有了反叛,一切隨手可得了。沒有青春期的社會是不會勃起的。所謂大國崛起,那是娘娘腔的大國偽崛起。郭敬明比韓寒更代表這個國家的未來。但願我看走眼了。

  網上一位九零後反駁我,說男生除了個別外其實都還是大男子主義的,甚至很自以為是。可小同學,大男子主義和自以為是不是男子氣呢。

  許多80後90後不知20年前發生的事,“那年我剛出生啊,發生了什麼?”新世代娛樂精神滌蕩一切,沒有了歷史感,沒有了沉重感——想當年17歲的牟其中、楊小凱在不同地方寫就同名文章《中國將向哪里去》。現在年輕人不會再寫這類文章了,中國向哪里去關我鳥事呢?

  新生代在特定意識形態環境里長大,享受著社會變革帶來的物質財富,宏大的革命敘事被不斷解構和碎片化,物質目標成為生命的終極意義。只是當現實與理想的殘酷落差突然出現,他們開始痛了,開始承受不了了。我懷疑他們能否抗得住即將到來的打擊。

  我一進五年紀兒子的教室,一片嘰嘰喳喳的小丫頭。我問兒子你們班有沒有男子漢,他反問被老師罵後不哭算不算男子漢。PS:現在小學的班長十之八九是女生,陰盛陽衰吧?

  中日韓夏練營敗下陣來的,每每是中國孩子。日韓把孩子們訓練成士兵那樣,負有責任感和自我約束力。中國的孩子未來有能力跟這樣的鄰居競爭嗎?

  當然,更應該提高孩子們的工作能力、創造力、科研精神、追求的民主精神。而寵愛是培育不出這些精神的。自我中心、不聽管制不代表民主自由。

  在中國,“奶奶的一代”正在出世。80後們“早點生個孩子給父母玩玩”,這叫“生而不養”。“獨一代”生出的孩子于是就成“奶奶的一代”。

  有道是:爹忪忪一個,娘忪忪一窩。《教父》中說,不花時間跟家人在一起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家庭不能沒有男人的角色,下一代教育不能沒有男人的角色。可憑心而論,有多少男人全過程培過孩子?到社會打拼成為不回家的借口。于是“媽媽的一代”、“奶奶的一代”就成為中國孩童的特徵了。

  消費主義是女性的,女性的價值取向是實際的、物質主義的。這不能怪她們,社會分工使然。房改後女性喜好發生質變,不再喜歡“人”了,而改喜歡房子。“丈母娘需求”綁架了一代人甚至幾代人的遠大理想。

  南通青年王彬因付不起30萬婚房首付而殺女友,“我答應你,27歲之前為你安置一個家,29歲之前為你買一輛車……這幾天不敢看你期待的眼神,不忍心讓你失望難受。親愛的,我不是殺你,我是舍不得你……。”評論說是房子殺人,你會相信嗎?

  流行雜志和電視畫面上,“瘦肉精”男正在秀著他們的肌肉。真到壓力來臨,這身肌肉能派得上用場嗎?

  男性時尚雜志打出名士、睿士、智族,還有就是所謂精英,很少提紳士。中國有紳士嗎?“Ladies and 鄉親們”。“鄉親們”太多,gentleman鳳毛麟角。紳士要有擔當,並不是套上件dunhill就成的。就連廣告商熱衷的“貴族”也是被片面化的。在歐洲貴族在打仗時要衝在前面的,王室成員必須服役。這還是擔當。

  外國叫紳士,中國古時也有過君子。君子當自強不息。

  離開權、錢、車、房,男人的魅力還剩下什麼?除了胡子、肌肉、荷爾蒙,男人還應當有什麼?

  傍傍族盛行于世是時代的悲劇

  今天是五四青年節目,國家統計局公布數據稱,非私營單位工資為私營單位1.8倍。人們感慨:幹一番“事業”不如直接在“事業”單位幹。改革開放至今,中國不奮鬥了,開始沒出息了,開始沒趣了。

  五四時中國牽手“德先生”和“賽先生”,今天中國牽手“錢先生”和“權先生”。在一個權貴通吃、利益集團壟斷民生、機會不平等、公義被踐踏的時代,多數人渴望成為“傍傍族:藝術家攀附權貴,知識分子出賣良知,民企傍壟斷集團……作宏偉之狀,懷“小三”心態。

  傍傍族的盛行有著深刻的社會原因。國內如果不進入“精英階層”,那麼必然被邊緣化為蟻族,不同流合污很難混好。

  如果說傍大款凸顯兩性機會不平等,那麼傍傍族則凸顯階層嚴重分化、板結化。社會板結,憑實力向上流動幾成空言。更主要的,傍傍族表明了男人陰性化這個不爭的事實。

  人們都在質疑中國大學誤人子弟。“中國為何出不了諾貝爾獎得主?”這是錢學森之問。如果校長整天周旋于官場、名利場,如果教授們都忙于應付找項目掙錢,不要說諾貝爾獎,就是起碼的教書育人都做不好。如果拔尖人才畢業後仍然進入圈養體制,誰來為這個國家創新?

  大學為大師不為大官,首先要倡導獨立人格。

  那麼自由呢?哪里有自由,哪里就是我的祖國(BY富蘭克林)。這是就是我的祖國,我要使她自由(BY李敖)。有些人會說李敖有作秀之嫌。但李大師有資格作秀。8年牢獄經歷就是資格。李敖在北大清華等地的講演,我注意的不只是大師的揮灑自如,而是旁邊校長、教授們的緊緊張張、無言以對。

  王小波的貢獻之一是將一只特立獨行的豬擺在國人面前當鏡子。他還說中國人的成長過程是一個漫長的槌騸經歷。讓人們不肯說真話,只肯講大話、客套話這就是“制度性閹割”。所以這個漫長的槌騸經歷是從小學開始,確切地說是從小學作文開始。

  英文guts這個詞很有意思,既有內臟,又有膽量和勇氣之意。“只要你抓住了他的睪丸,你就抓住了他的思想”,這是前美國總統尼克松名言。現在是誰抓住了男人的guts,就抓住了他的思想。于是,時代盛產公公知道分子,公公學者,及公公校長。

  陳丹青曾言:中國有老百姓,但沒有公民;有人口,但沒有現代人。此外,各階層全是無比嚴密無比細膩的奴主關係:主子原先就是奴才,奴才則巴望有一天當主子。全中國的人差不多都給摘除了膽囊。中國連真的公共空間還沒出現,哪來“公共知識分子”?我們都是奴才,望不到邊的奴才。

  “文革”前制度性閹割就開始了。當林昭、張志新挺身反抗謊言與謬行時,男人們都到哪里去了?陳少敏是九大時對開除劉少奇決議唯一投反對票的女人,她成為那個時代良知尚存的稀有鑒證。男人們又到哪里去了?

  制度性閹割導致權威型人格。權威人格也稱專制人格,一方面對弱者誇耀自己的力量,排斥、拒絕;另一方面對權威者又卑躬屈膝,絕對服從。形象點說,就是在家打老婆,在公交和女人爭位置吵架,在單位對領導點頭哈腰。

  中國式成功學是男性成功學。他們大面積喪失了責任感和勇氣及個性氣質,努力成為混世的既得利益者。他們不再有家國情懷,不再寫詩,不再浪漫,不再教子,甚至不再在母親和妻子身上花時間,更熱衷于賺錢、鑽營和享樂。

  官場,職場,還是情場,男人們的擔當在哪里?對族群的擔當與對價值觀的擔當又在哪里?簡單講就是:

  你對民族的子孫後代怎麼交代。這是個經濟騰飛、禮崩樂壞的時代。如果一味追求個人所謂成功,我們這幾代人,沒有一個能逃得過子孫的詛咒,有人甚至會被掘墳槌屍。

  有人說,中國傳統文化就是閹割文化。但傳統文化之下也有士大夫精神與君子風度,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抱負,至少也有梁漱溟、王國維、朱自清們的清高精神。假如權威型人格盛行,還不如去當一只特立獨行的豬呢。

  男人的職責是什麼?男人不只是把面包帶回家的那個人。男人的職責是擔當,當危險降臨他是擋在門外的那個人,當邪惡當道他是挺身而出的那個人,當世道衰敗他是力挽狂瀾于既倒的那個人。男人還是培養子孫成為男人的那個人。

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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