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國際秩序”的謊言與謬誤

　　作者：高志虎（南京審計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江蘇省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南京審計大學基地研究員）

　　在美西方國際關係學者和政界人士關於國際秩序的話語體系中，“自由國際秩序”話語邏輯佔有重要地位。這一話語邏輯聲稱，在過去兩百多年中，以英、美為代表的所謂“自由民主國家”在自身崛起並獲得全球支配地位的同時，構建了一種“開放的、以規則為基礎的自由主義國際秩序”。它特別強調，作為“自由國際秩序”的一種特殊形式，二戰後由美國領導建立的“自由霸權秩序”為全球的穩定和發展奠定了基礎。

　　然而，這一話語邏輯並非對國際秩序歷史演變和當今現狀的客觀描述，它具有強烈的“西方中心論”傾向和意識形態對抗色彩，在美化美國霸權的同時，強化了當前在美西方國家普遍存在的冷戰思維。美國拼湊美日印澳“四邊機制”等“小圈子”圍堵中國，推出針對中國的“印太經濟框架”，通過《2022年晶片與科學法案》在晶片領域構築“小院高墻”，所有這些舉動都是“自由國際秩序”話語邏輯影響美西方國家對外政策的具體體現。因此，戳破這一話語邏輯的謊言與謬誤，認清其危害，避免掉入其話語陷阱，就顯得十分必要。

　　“自由國際秩序”話語美化美國霸權

　　“自由國際秩序”話語有意對二戰後國際秩序進行錯誤解讀。為汲取兩次世界大戰的教訓，國際社會經過不懈努力建立起了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國際體系和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國際秩序。然而，“自由國際秩序”話語卻把經過美化的美國霸權當成戰後國際體系的核心，把西方陣營內部的“幫規”説成是現行國際秩序的基礎。這種偷梁換柱的做法隱藏著美西方國家的圖謀。

　　“自由國際秩序”話語極力為美國霸權塗脂抹粉。它聲稱美國霸權是“自由霸權”“仁慈霸權”，是在贏得別國同意的基礎上建立的，這是典型的“指鹿為馬”。美國歷史學家保羅阿特伍德曾説，“戰爭才是美國人的生活方式”。美國在建國以來240多年曆史中僅有16年沒有打仗，堪稱“世界歷史上最好戰的國家”。可見，美國霸權既不自由，也不仁慈，赤裸裸的暴力脅迫才是它的底色。即便在國際經濟領域，美國也從未試圖構建真正“開放的、基於規則的秩序”，被“自由國際秩序”話語奉為典範的佈雷頓森林體系實際上也是通過犧牲別國利益成全美國霸權利益。法國前總統戴高樂曾控訴美國享受著美元所創造的超級特權和“不流眼淚”的赤字，用一錢不值的廢紙去掠奪他國的資源和工廠。近年來，美國在採取保護主義、單邊主義和霸淩主義措施破壞國際經貿規則方面更是變本加厲。美國《2022年晶片與科學法案》試圖在晶片領域深化針對中國的“小院高墻”式打壓政策，明顯違反了世界貿易組織的種種原則。

　　“自由國際秩序”話語美化美國霸權的根本目的，是要為繼續維護這種霸權秩序製造聲勢，這與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世界發展潮流背道而馳。當前，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隨著世界多極化和經濟全球化深入發展，全球性挑戰日益增多，現有全球治理體系中不適應、不匹配的問題越來越嚴重，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改革國際秩序的呼聲日益高漲，這種呼聲無疑具有強烈的合理性和正當性。然而，“自由國際秩序”話語卻罔顧事實，企圖把持對現行國際秩序的定義權，把美西方國家塑造成國際秩序的維護者和建設者，卻把中國等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污衊成國際秩序的破壞者和顛覆者。這種是非不分、倒打一耙的做法不利於推動建立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

　　“自由國際秩序”話語強化冷戰思維

　　“自由國際秩序”話語有意挑起意識形態衝突。國際社會是由眾多意識形態和社會制度不同的國家組成的命運共同體，要建立和平、穩定的國際秩序，就需要各國超越意識形態，尊重彼此根據自身國情選擇的社會制度、經濟模式、發展道路。“自由國際秩序”話語卻將世界各國刻意劃分成“自由民主國家”和“非自由民主國家”兩類，並且認為美西式民主模式高人一等，應該向國際社會推廣，只有這樣才有利於“自由國際秩序”的維護。拜登政府上臺以來，不斷強化“民主對抗專制”的話語敘事，舉辦所謂“世界領導人民主峰會”，聲稱要對抗“集權國家勢力”。這種給不同意識形態的國家貼標簽、分三六九等，並企圖把自己的價值觀念和社會制度強加於人的做法，充斥著傲慢與偏見，不利於世界的穩定與發展。

　　“自由國際秩序”話語不斷加劇集團對抗的風險。美蘇之間的冷戰雖早已結束，但美西方國家卻並未從中得出正確的經驗教訓。他們以冷戰勝利者自居，企圖再次通過拼湊“小圈子”搞集團對抗，打“新冷戰”。冷戰結束後，俄羅斯並沒有被美西方國家視為真正的夥伴和朋友，反而被排斥在“自由國際秩序”之外。北約的持續東擴嚴重損害了俄羅斯的安全利益，這是俄烏衝突的根本原因。拜登政府一方面聲稱不尋求與中國進行“新冷戰”；但另一方面卻毫不掩飾地將中國視為對“自由國際秩序”的“最嚴峻的長期挑戰”，試圖通過美日印澳“四邊機制”和美英澳三邊安全夥伴關係等加強對中國的圍堵。近來美國力推的“印太經濟框架”，打著構建“一個開放、互聯、繁榮、健強和安全的印太地區”的幌子，實際上卻試圖建立一個刻意針對中國、把中國排除在外的“小圈子”。“自由國際秩序”話語的重大危害之一，恰恰是強化了在西方國家陰魂不散的冷戰思維。

　　“自由國際秩序”話語神化美西式民主

　　“自由國際秩序”話語的邏輯起點在於，主導近代以來國際秩序建構的英、美等國都實行自由民主政體，且這種政體是迄今為止所有政體中最好的一種。與封建制度和君主專制制度相比，美西式民主確實具有一定的歷史進步性，但把它神化，説成是目前級別最高、形態最完備的民主，無疑是錯誤的。“自由國際秩序”話語神化美西式民主、貶低其他形式民主的做法，為其抹上了一層種族主義的色彩，骨子裏是“西方文明優越論”在作祟。實際上，民主是全人類共同價值，世界各國都在依託歷史文化傳統，結合本國發展經驗，完善適合自身的民主形式與實踐。在中國，黨的十八大以來，不斷深化對民主政治發展規律的認識，提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大理念，民主價值和理念進一步轉化為科學有效的制度安排和具體可行的民主實踐，展示了新時代社會主義民主的勃勃生機。

　　“自由國際秩序”話語在神化美西式民主的同時，對其自身在近年來顯現的種種弊端卻避重就輕，視而不見。近年來，美西方國家民粹主義、極端主義思潮氾濫，被視為其民主實踐中心環節的選舉過程也亂象叢生。在自詡為民主燈塔的美國，甚至發生了特朗普支援者不承認選舉結果、衝擊美國國會的騷亂事件。民主不是裝飾品，不是用來做擺設的，而是要解決人民訴求。然而，美國的民主制度不斷異化，金錢政治、身份政治、政黨對立、種族矛盾、貧富分化、槍支氾濫等問題愈演愈烈，民主制度的功能不斷衰退，導致美西方國家的社會治理出現了多重危機。美西式民主在很大程度上已經淪為政客欺騙人民、獲取選舉利益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