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燈塔”走向黯淡 超半數美國年輕人不信任“美式民主”

　　9月2日，美國加利福尼亞一家醫院的新冠肺炎重症監護室。

　　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美國新冠病毒感染人數、死亡人數都高居全球第一，因而被質疑“美國民主”實際並不保護人權，包括人民的生存權利。 視覺中國供圖

　　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副教授刁大明長期從事美國問題研究。他發現，中美兩國青年對國家發展前景正在作出不同的判斷。“中國的年輕一代，對中國共産黨帶領人民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強烈支援和認同。新時代中國青年對參與國家未來建設和發展充滿熱情和信心。”刁大明在接受中青報中青網記者採訪時指出，相比之下，美國年輕人則對自己的國家有多大的繼續發展潛力畫上了問號。

　　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政治研究所近期一項針對美國年輕人的民意調查，在美國內外引發了廣泛討論。在美國即將以“民主聯盟盟主”的姿態召集所謂“領導人民主峰會”之際，這份民調結果顯示，大多數不滿30歲的美國年輕人擔憂美國民主的未來，只有7%的受訪者相信美國民主制度是“健康”的；在18歲至29歲的美國年輕人中，55%的受訪者認為美國的未來令人擔憂。

　　在自詡“民主燈塔”和“民主樣板”的美國，政客宣稱的“優越感”沒有換來本國青年群體的制度自信，超半數年輕人不再信任“美式民主”。肯尼迪學院政治研究所民調事務主管約翰沃爾普説：“美國年輕人在敲響警鐘。他們將來是美國社會的中堅力量，但在他們眼中，這個國家的民主正處於危險之中。”

　　在刁大明看來，年輕人的心理狀態對衡量一個國家的“國運”具有重要的指標意義，“中美發展前景如何，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美國青年對本國治理狀況的失望，與他們自身的處境密切相關。2020年以來，在新冠肺炎疫情和反種族主義示威等因素影響下，美國經濟社會遭遇重創。校園被迫關閉，失業率居高不下，年輕人成為受經濟困局衝擊最明顯的群體之一。美國人口普查局9月發佈的數據顯示，2020年美國官方公佈的貧困率為11.4%，貧困人口達到3720萬；18歲以下人口的貧困率從2019年的14.4%上升到了2020年的16.1%。美國皮尤研究中心2020年7月發佈的報告顯示，在提倡子女獨立的美國，有過半（52%）年輕人選擇和父母住在一起，達到自上世紀經濟大蕭條以來的最高比例。今年以來，雖然這項統計數據出現小幅回落，但仍遠高於2008年金融危機發生之前的比例。

　　刁大明認為，美國年輕人對本國政治的不滿，不僅源於所謂“年輕”或“激進”，也受到了美國諸多社會問題的疊加影響。金錢政治、身份政治、政黨對立、政治極化、社會撕裂、槍支暴力、種族矛盾、貧富分化、貧富懸殊……諸多社會頑疾都在影響美國青年的發展和對未來的期待。

　　美國校園槍擊事件近年一直在上升，越來越多未成年人成為槍支暴力的受害者。美媒統計顯示，今年以來，美國校園已發生了138起槍擊事件，1256名18歲以下的未成年人因槍支暴力死亡，另有3477人因槍支暴力受傷。多家美媒預測，2021年可能成為美國20年來槍支暴力犯罪最嚴重的一年。11月30日，密歇根州牛津高中發生了美國今年最致命的校園槍擊案，4名學生死亡，7人受傷。就在這一槍擊案發生後幾天，肯塔基州共和黨眾議員托馬斯馬西12月5日在社交媒體上發佈了一張持槍版的“全家福”，招致廣泛批評。

　　斯坦福大學新聞網今年2月發表文章，檢視美國各領域的系統性種族歧視情況。文章稱，在教育領域，有色人種兒童在學校受到更為密切的監視；在司法領域，有色人種尤其是黑人更容易成為被針對的目標；在經濟和就業領域，從應聘職位到獲取貸款，黑人等少數族裔群體在職場和整體經濟環境中受到歧視。皮尤研究中心的統計顯示，美國拉美裔人口中近半數為不滿18歲的年輕人，但《洛杉磯時報》報道説，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洛杉磯暴力事件明顯增加，受害者幾乎全都是拉美裔和黑人。少數族裔因槍支暴力缺乏安全感，因缺乏安全感而購買槍支，由此成為美國社會的一種惡性迴圈。

　　不斷惡化的社會治理問題，似乎激發美國年輕人更積極地參與政治。據皮尤研究中心統計，在2020年美國大選中，年輕選民的投票率創下新高，他們“推翻”特朗普政府的意願非常強烈。在18歲至29歲的年輕選民中，有59%的人把支援票投給了現任總統拜登。“許多年輕人是出於對特朗普的憤怒而投票的。”2020年6月曾參與“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議活動的基普隆德説，“我們希望拜登能改變不堪的現狀。”

　　然而，近一年過去了，拜登政府並沒能拿出有效的實際行動回饋年輕選民的支援。例如，雖然拜登曾多次表達控槍決心，表示“槍支暴力在美國是一種流行病”，但美國迄今仍鮮有真正的控槍法律出臺。拜登今年3月曾下令重新審查指導高校處理校園性侵事件的聯邦法規，但這項命令至今仍停留在行政層面。在新冠肺炎疫情、氣候變化、最低工資等年輕人關心的議題上，如今的美國與一年前也沒有發生本質的改變。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政治研究所近日一項民調結果顯示，拜登在美國年輕人中的支援率降至46%，比今年春天減少了13個百分點。哈佛大學三年級學生、哈佛民意項目主席沈景靜（音）接受美媒採訪時説，“年輕人對拜登的表現感到失望”。

　　美國《大西洋月刊》評論説，缺少兩黨共識，是拜登政府很難在青年關心的議題上推進行政措施的重要原因之一。政治極化在美國愈發嚴重，也導致青年在積極投身政治的同時日益分裂為支援兩大政黨的對立陣營。根據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政治研究所的民調，45%的年輕民主黨人認為，美國要麼是一個失敗的民主國家，要麼是一個陷入困境的民主國家。認同這一觀點的年輕共和黨人比例則高達70%。另有四分之一的受訪者認為，他們可能會在有生之年看到美國國家分裂。

　　刁大明對中青報中青網記者表示：“如果一個國家的選民在很年輕時就對本國政治有如此負面的看法，當他們成為選民主體時，本國發展前景將會變得更加黯淡。”

　　更大的擔憂來自教育。刁大明指出，在美國，長期以來，教育組織與管理權力主要歸屬於各州，聯邦政府參與度有限。但如今，在美國政治極化和社會撕裂的背景下，教育議題也被附加了更強烈的政治色彩。隨著中期選舉臨近，民主、共和兩黨各個級別的候選人，都可能參與到教育政治化的運動之中。

　　在刁大明看來，無法給予年輕人正確引導的教育體系，將為未來美國爆發更多社會混亂和政治動蕩埋下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