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送生正成為中國綜合排名靠前的大學的一個重要生源渠道。數據顯示,2012年,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上海交通大學、中國科技大學等高校擬錄取保送生比例佔本科生招生計劃的10%以上,其中中國科技大學比例更是超過20%,而“超級中學”對國內排名靠前高校的壟斷優勢依然強大。譬如河南、山東等都出現了一所中學壟斷全省近一半保送生的狀況。(5月28日《中國青年報》)
拼盡全力建“重點”,不擇手段“掐尖”……“超級中學”兵強馬壯,屢屢在高考等選拔性考試中創造“神話”——什麼“北大班”“奧賽班”……似乎有了考試成績也就有了政績。遺憾的是,如此“成功”從來是不可複製的——若干年來,基礎教育界樹立的“標桿”,幾乎從無在異地成功開出“連鎖分店”。
“超級中學”的“超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今年山東省有400余名高中生被保送,但僅濟南外國語學校的保送生就超過200人,幾乎佔全省近半數的保送名額;今年湖南保送至北大的學生47名,除1名學生外,其餘全來自於長沙4大名校:長沙市第一中學、長郡中學、雅禮中學和湖南師範大學附屬中學……換言之,每年的高考保送就像一個“超級碗”,而杯賽資格卻只是明星球隊的事情。不僅保送資格上如此,“超級中學”早已在事實上壟斷了國內一流大學的入學資源。換言之,“超級中學”不過是“超級大學”的預備班。
就像每個奧特曼背後,必然有一群默默挨打的“小怪獸”一樣:一所“超級中學”閃亮起來,一些普通中學黯淡下去。基礎教育界兩個格局很難改變:城市勃興,農村衰落;“重點”吃肉,“普通”喝湯。北京大學教育學院副教授劉雲杉統計1978-2005年近30年間北大學生的家庭出身發現:1978-1998年,來自農村的比例約佔3成,上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下滑,2000年至今,則只佔1成左右。清華大學人文學院社科2010級王斯敏等幾位同學在清華2010級學生中做的抽樣調查顯示,農村生源佔總人數的17%——而那年的高考考場裏,全國農村考生的比例是62%。很難説,這樣的趨勢,究竟是先賦因素所致,還是後賦失衡使然。
在高考仍是當今社會最不壞的公平向上路徑的時候,做大做強的“超級中學”,起碼從概率上影響了不少考生的平等發展權。問題的實質,不過是當成績淪為兌現利益的政績之時,一切急功近利的想像便有了空間。因此,即便再經濟欠發達的地區,總也有那麼一兩所“超級中學”可以掙得顏面。“超級中學”的勝利,不過是教育資源失衡的一種反映,不然,何以自證下面這個悖論:為什麼每個地區都有“超級中學”?為什麼“超級中學”帶動不起教育上的“超級地區”?
有失衡,有不均,才有“神跡”。
好在今年《政府工作報告》指出,“資源配置要向中西部、農村、邊遠、民族地區和城市薄弱學校傾斜。”中央財政也已按全國財政性教育經費支出佔國內生産總值(GDP)的4%編制預算。
錢有了,政策也有了,就應當在教育實踐中大力推進教育均衡發展。諸多細節自有頂層設計或專家學者費思量,有一點是肯定的:一個“超級中學”叢生的社會,總不能説是教育均衡指日可期。其實,關注教育均衡的一個最佳視角,就是看看“超級中學”的走向,看看資源與政策與之的親疏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