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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讀本》

時間:2009-10-20 09:49   來源:揚子晚報

《江蘇讀本》葉兆言 著 江蘇人民出版社

  有一次,參加在清涼山崇正書院的一個活動,遇到葉兆言,問他最近在寫什麼?他說,寫命題作文,《江蘇讀本》,看了不少材料,很累,但是把江蘇的文化梳理了一遍,估計會比較好看。《江蘇讀本》?這樣的題材怎麼駕馭?過于體現作家個性,可能會成為很個人化的隨筆散文而難以得到主流體制的首肯;但過于公文規范字斟句酌面面俱到又很容易淪為鋪天蓋地的為現實服務曇花一現的所謂“獻禮”產品。時間最為殘酷無情,有多少當時被吹捧得震天響的此類作品到頭來成了廢紙一堆?不是有人不自量力地寫《中國讀本》、《中國符號》嗎?只不過貽笑大方徒添笑料罷了。

  如此,就特別期待想看葉兆言如何來寫《江蘇讀本》。一章一章地看下去,看得意興盎然,看得毫無倦意,兆言不愧是大家風范,這樣信手拈來順暢利索地處理如蕪雜繁復浩如煙海的材料,這樣高屋建瓴大膽取舍在僅僅十五萬字的篇幅內勾勒出一個省的歷史與現實空間與時間人文地理與經濟脈動,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江蘇是眾所周知的經濟大省財賦重地,江蘇也是有口皆碑的文教大省人文薈萃,但要一言以蔽之地概括出江蘇的特點,說清楚江蘇的歷史,那可真不是一件簡單明了的事。江蘇的稱謂也不過僅僅三百多年,新江蘇建省也不到六十年,但不等于江蘇的歷史不悠久漫長。

  葉兆言以“必要的訪古”開篇,從李白著筆,刪繁就簡,講述江蘇的歷史淵源,從朱元璋到康熙大帝,不糾纏于細枝末節,政治強人的廟堂獨斷,定下了如今的版圖框架,江蘇因此而擁有了江南江北當然也包括淮北。看得出來,飽讀詩書的葉兆言深得《房龍地理》的神韻,高開高走緊接著講述江蘇的“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在葉兆言眼中,江蘇是“不南不北又冷又熱地勢平坦的水鄉澤國”,是“魚米之鄉”的江南和人災天禍的“江北”。說江南是魚米之鄉膏腴之地,似乎比較好理解,但把江北目前的現狀歸結為“人禍天災”卻令人感到新奇,兆言自有他的道理,他不是水利專家的研究求證,但確確實實依據水文資料山河變易,來陳述黃河改道給江北所帶來的滄海桑田。

  兆言最為擅長最有把握的還是文化,他在“文化這玩意兒”中,舉重若輕一改諸多沉潛在機關大院或者閒衙冷曹中的冬烘木鼓或暮氣沉沉不敢越雷池半步的瞻前顧後,而是縱橫捭闔,直言江蘇的“中原情結”,這樣大膽的判斷和見地估計會讓一些以所謂文化研究為命根子的人大跌眼鏡,這些人提到中原這個被妖魔化得體無完膚的詞匯會是多麼的別扭排斥和尷尬啊!兆言全然不顧,他像說出皇帝新衣的頑童,點破了事實的真相,這真應了劉震雲的一句話,中原是全國人的娘。直接概括江蘇的文化特徵是愚蠢的,兆言採取了聰明的做法,拿江蘇的“語言特徵”來說事,其次才是富庶之地、吃苦耐勞之類。有人會說,中國人哪一方水土不是“吃苦耐勞”啊?但要把這樣老生常談的詞匯置放在特定的語境內就能搖曳生姿推陳出新,這是兆言的本事。而對“鹽商文化”的精致分析和江南出文人傳統的審視打量,他不是津津樂道,不是毫無節制的絮絮叨叨,而是點到為止,讓人有余音繞梁之感。

  兆言對當下十三個省轄市的解讀,勢如破竹,酣暢淋漓。南京、蘇州、揚州這些給人印象中文化積淀深厚的城市不用說了,而徐州、淮安、南通、無錫、常州、鎮江,葉兆言仍傾注了大量的熱情,為之搜求爬梳細細打量反復蚑嘆。讓人覺得沒有多少話說乏善可陳的連雲港宿遷泰州鹽城等地,葉兆言也是不敢慢待,娓娓道來,說得風生水起齒頰生香。值得稱道的是,葉兆言不是以這些城市為載體炫才使性信馬由韁,但也不是像有些地方宣傳那樣天花亂墜胡亂貼金,他在材料的使用上相當審慎,並不違心勉強地人雲亦雲,對淮安的名字的變遷,連雲港“海州”的湮滅,駱賓王魂歸何處的保留,宿遷發展道路的直言,都彰顯出一個作家應有的觀察和思考。《江蘇讀本》畢竟不是時過境遷的宣傳小冊子,葉兆言一定有讓其成為江蘇“房龍地理”的野心和期待。

編輯:徐維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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