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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文學之筆描繪多彩河山

2023-10-13 09:37:00
來源:光明網-《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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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態文學創作者分享寫作初心與感受——

  以文學之筆描繪多彩河山

  編者按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從全局和戰略高度,對宣傳思想文化工作作出系統謀劃和部署,推動新時代宣傳思想文化事業取得歷史性成就,全黨全國各族人民文化自信明顯增強、精神面貌更加奮發昂揚。近年來,伴隨著生態文明建設的火熱實踐,全國生態文學創作熱情空前高漲,一批既有生活底蘊又有藝術高度的優秀生態文學作品,以優美的筆觸和藝術形式描繪美麗中國建設新畫卷,堅定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和信心。

  【講述】

  為自然萬物吶喊

  講述人:湖北省作協原副主席、魯迅文學獎獲得者 陳應松

  我是因為申請去神農架林區挂職而接觸到生態問題,並因此愛上了山川草木、珍禽異獸。與神農架結緣20多年來,我開始學習和研究大自然,特別是森林,讓我越深入了解越喜歡。後來,我從一個外來的寫作者,變成了一個山區森林的常住居民,成了大自然的一分子。

  在當下中國,生態文學方興未艾。人們越來越強烈地意識到,保護自然就是在保護我們自己。重新喚起人們對大自然的熱愛,對山水和動植物以及對生命的敬畏,是生態文學的寫作目的。

  生態文學創作往往要付出更多艱辛和努力。我自己的生態寫作,基本上靠雙腿行走,走到天黑,就在農家借宿。記得在寫《松鴉為什麼鳴叫》之前進行採訪時,大雪封山,我租了一輛小輕卡,翻越海拔兩千多米的山埡,路上冰雪打滑,我親眼看到一輛貨車滑到路邊,要不是被大樹擋住,人與車就將墜入懸崖。為了得到一手素材,我必須冒著生命危險,坐三四個小時的車到達目的地,採訪到我需要的材料,也體驗到了一般作家無法體驗到的山區冬季生活。

  在生態文學的寫作中,一方面,我們借山水抒發對自然的讚美之情;另一方面,直面現實,以文學的方式反思人與自然的關係。我的長篇小説《獵人峰》描寫的是人對野豬的獵殺導致野豬瘋狂報復;我新近創作的長篇小説《豹》,寫的是人與獸爭奪生活領地而産生的世代仇恨……

  當然,用筆盡情書寫大自然之美,與讀者分享大地森林、河流山川、草木禽獸給我們的精神滋養,也是生態文學的重要內容。比如我的長篇小説《森林沉默》,裏面奔跑著、生長著近百種動植物,包括傳説和神話中的奇珍異獸等。雖然是一部寫人的小説,但關於森林自然景物的描寫至少有數萬字。

  我如今在神農架生活和寫作,隨著對森林的熟悉,我還有大量的創作計劃準備實施,為自然萬物的生命吶喊。

  【講述】

  胸中有山河 心中有綠色

  講述人:寧夏報告文學學會副會長 樊前鋒

  我是一名報告文學寫作者,有一種來自現實的力量感染著我,促使我去追尋並參與火熱的生態文明建設。最近五六年,我的筆端觸及脫貧攻堅、閩寧協作、能源化工、黃河水資源等話題。而闖入生態文學,與一個叫馬志文的西海固農民有關。

  五十年前,馬志文婚後不久,乾旱缺水的西海固下了一場暴雨,沒有草木的山上發了洪水,衝斷道路,淹沒村莊。此後,馬志文自覺投身栽樹種草的行列。有一回,他在60里外的鎮上務工,瞥見有人賣柳樹苗。儘管兜裏只有五角錢,可他還是買了兩棵。由於沒錢買回程車票,只能扛著樹苗朝家走去。深夜,他一進家門,便把兩棵柳樹種在院裏。如今,頑強生存下來的一棵柳樹已是綠蔭蔽日。

  後來,馬志文意識到要用行動來改變家鄉的面貌,於是在自家院門口開闢10畝荒地,種樹種草。幾年前,我去他家時,西海固生態面貌已發生了巨變:濕地不斷增加,自然災害明顯減少,風沙再也不像以前那麼任性了。時不時,還有黑鸛、白鷺、蒼鷺在天空掠過。

  有天晚上,我把馬志文栽樹種草的故事寫成一篇千字文,隨手發在網上,沒想到閱讀量竟上了百萬。那一刻,我深深感到無數中國人的胸中有山河、心中有綠色,我們對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有著無限嚮往。

  由此,我開始關注生態文學。幾個月前,我創作的長篇報告文學《賀蘭山東麓》出版,講的是西部鄉村發展葡萄酒産業的致富故事,折射的是在黨的領導下廣大幹部群眾在西部創造的生態奇跡。

  一部好的生態文學作品會讓人屏住呼吸,一口氣讀下來。而要做到這一點,寫作者必須走向田野、做好調查,真心實意地向人民學習,以行動獲得文學養分、汲取寫作能量,感染更多人參加到保護生態的行動中。

  【講述】

  用心用情用力地書寫

  講述人:中國作協全委會委員、吉林省作協副主席 任林舉

  2005年,我開始集中心力創作《玉米大地》,關注玉米和種玉米的鄉親們的命運。從那時開始,我已不知不覺地往生態文學領域靠近。2011年,我完成了《糧道》的創作,通過對糧食馴化史以及生産、流通規律的探索,揭示了糧食和人之間的密切關係,字裏行間融匯了敬畏糧食和敬畏自然的生態意識。為了掌握第一手資料,我走訪了全國13個省市的許多農民和水、土、森林、草原等領域專家。在長達一年半的採訪、思考和寫作過程中,我的心靈也受到了一場洗禮。

  緊接著,我創作了反映野生東北虎興衰歷史和現實生境的紀實文學《虎嘯》,以及反映甘肅省甘南藏族自治州全州幹部群眾歷時五年整治環境、保護生態的報告文學《躬身》。從自我到鄉村,從鄉村到人類,從人類到自然,漸漸地,我的創作之路顯現出一條清晰的軌跡。隨著創作過程的深入推進,我的視域也不斷拓寬,更加濃厚的生命意識在我心裏生長。

  當前,生態文明建設如火如荼,文學必須積極參與,通過用心用情用力地書寫,以春風化雨的方式呵護人們的生態意識,讓一棵棵稚嫩的禾苗成長為參天大樹。

  【講述】

  把筆端對準奔走大地的真專家

  講述人:上海市作協理事、散文報告文學創作委員會主任 朱大建

  海菜花在洱海的清水中生存了幾百萬年,被稱為“水質試金石”:水清,花妍麗;水污,花枯萎。原本,每年的五月到十月,海菜就會成片成片地開花,可後來,洱海污染嚴重,海菜花也就杳無蹤影了。好在經過以孔海南為代表的科學家團隊及各級政府、企業、當地民眾等十多年堅持不懈的治理保護後,洱海重返清澈,自然生長的海菜花重新出現在洱海裏。《海菜花開——洱海邊的重托與守望》,就是一本以海菜花命運變遷為主題的生態紀實文學。

  2021年8月,我受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委託,撰寫一部反映孔海南教師團隊治理洱海的報告文學。動筆寫作前,是漫長的採訪。從2021年夏天起,每週一至兩次,孔教授像給學生上課一樣,一邊放自己製作的PPT,一邊講述他的水生態治理故事。

  對我來説,這既是採訪,也是學習。要想寫好這個水生態環境學者,必須“鑽”進他的專業裏,在很短時間裏成為內行,再用我的語言寫出他的故事。這樣的學習式採訪,持續了四個多月。其間,我還跟著孔教授去大理,全程參加“2021推進全球生態文明建設(洱海)論壇”,去右所鎮松曲村看農民採摘人工種植的海菜花,看羅時江1500畝倒錐子型人工濕地,看洱海的源頭茈碧湖,並採訪了賣海菜花的電商女主播以及協助孔教授做洱海生態治理工程的老朋友……一次次深入採訪,讓我對洱海治理的艱辛過程有了更多了解。初稿寫完後,為了讓故事更加豐滿,我又隨孔教授去了洱海,補充採訪多位“治水人”,同時將蒼山洱海的歷史文化、美麗風光、白族風情融入書中。

  與一般人印象裏的科學家不同,孔教授帶著學生深入鄉村,十幾年如一日,將學術和實踐緊密結合起來,把論文寫在祖國大地上。如今,他帶出的一批又一批學生,已經成為“接力治水人”。

  這些故事這些人,不就是生態文學所應關注的嗎?

  【講述】

  安放在大地上的寫字桌

  講述人:甘肅省文聯專業作家、銀川市作協主席 唐榮堯

  我出生在黃河邊的一個小村子,從小就對家鄉人諸如“不能摘盡樹上的梨子,要給冬天的鳥兒留一點口糧”等傳統生態觀念耳熟能詳,每年春天還要跟著大人去田間地頭植樹,這些,是我最初的生態體驗。

  大學畢業後,我前往騰格裏沙漠南緣的一個縣城教書,常常和生活在那裏的藏族、蒙古族牧民交流,初步了解了他們的生態觀念。2003年初秋,為考察西夏后裔,我隻身前往甘南,逆著黃河走進瑪曲大草原。然而,沿河兩岸的河床上、臺地上裸露的荒涼讓我吃驚。對生態之痛的首次感知,讓我把自己的所見“塞”進書裏。沒想到,有細心的讀者被打動了,還專門寫信給我,讓我感到有很多人同樣在關注生態問題。

  從職業記者到專業作家,我對生態的關注一直沒放棄,近年來我創作出版了生態文學作品《賀蘭山》《小鎮》《中國新天府》《大河遠上》《黃河的禮物》等,擔任了反映生態變化的大型室內沉浸式文旅情景劇《賀蘭山盛典》總策劃……在不斷思索中,我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生態文學創作風格。

  近年來,我積極籌劃“中國生態寫作營”活動,在2022年世界讀書日期間,成功策劃了一場生態文學閱讀主題的現場直播活動——“閱見生機勃勃的世界”,贏得了30多萬關注量。今年8月,“用文學書寫美麗寧夏——2023美麗寧夏”新時代生態文學創作活動也成功舉辦。

  現在,生態文學在中國大地上已如春潮般涌動。而我們要做的,就是靜下心來,將寫字桌安放在大地上,用文學之筆,謳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美好實踐。

  【講述】

  看!大地也有向美之心

  講述人:江西省贛州市作協副主席 范劍鳴

  2008年,我第一次前往贛江源頭所在地——瑞金市日東鄉,就陶醉在廣袤的青山綠水中。保護區工作人員對事業的忠誠,讓我深深感動。他們紮根在贛江源頭,有的練就了深夜聽車辨盜的“特殊功能”,有的為救護冬眠的大蛇而忘記危險……內心的激動催促著我創作一部大型組詩,來歌咏這片武夷山西麓的風物。前後三年時間,我陸續完成近百首贛江源題材的作品,並收進詩集《大地莊嚴》。

  生態文明的現代詩,要區別於模山范水的古典山水詩或田園詩,就必須對現代文明進行一定程度的理性闡述。在瑞昌的最美長江岸線,我盯著母子海豚的雕塑久久無言;在萬安的鄉村振興示範點,我看到保護與開發如何有機結合;在鄱陽湖邊,我聽到公安人員講起令人痛心的“鶴案”……這些零星的印象,慢慢在我腦海中累積沉澱。2021年,詩刊社組織“百年路、新征程”創作活動,我應約參與了生態文明主題的詩歌采寫,利用積累的素材創作了一組詩歌《我看到了大地的向美之心》。

  近年來,在采風過程中,我注意到在鄉村大地上“復活”的水車。在贛南土地上,水車關聯著一個重要的支柱産業——油茶。我曾連續八年跟蹤採訪瑞金一家現代化油茶企業,創作了長篇小説《水車簡史》,塑造了贛南群山中一個生態向好、村容向美的村莊形象。在贛南梅江邊的一個山村裏,我曾有過四年的駐村扶貧經歷,後來,這些素材進入了我的中短篇小説及散文集《風吹蒿萊》,以呈現生態文明給這個山村帶來的變化。

  在今後的創作路上,我會繼續把生態文明作為母題,以文立心,引導公眾像保護眼睛一樣保護生態環境,像對待生命一樣對待生態環境。

  本期帶您走近幾位生態文學作家,邀請他們分享創作初心和寫作感受,在他們的筆下領略自然之美、生命之美、生活之美。

[責任編輯:黃曉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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