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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輝煌夜晚,屬於中國文學

2022-11-25 09:40:00
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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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20日晚,北京中央歌劇院華燈璀璨,眾星雲集,作家、評論家、翻譯家、文學編輯和藝術家以文學的名義相聚在一起,共赴“中國文學盛典·魯迅文學獎之夜”。他們中,有來自草原的蒙古族牧羊人,有數十年紮根邊陲的軍旅作家,有長期堅守教育一線的鄉村教師,也有奔走于祖國建設一線的見證者與書寫者,還有為年輕人傳道授業的高校學者。

  作為中國具有最高榮譽的文學獎項之一,第八屆魯迅文學獎創新頒獎形式,探索“文”“藝”聯動,首次將頒獎典禮與豐富多樣的舞臺表演相結合,打造“中國文學盛典”,以期助力優秀作家作品走進大眾視野,增強文學吸引力和傳播力。

  呈現時代精神

  “中國文學盛典·魯迅文學獎之夜”首先頒發的是報告文學獎。近年來,報告文學作家胸懷“國之大者”,不斷深入生活,以強勁有力的筆觸深描時代精神,創作出大量優秀作品。丁曉平的《紅船啟航》在歷史的時空中穿梭,上編溯源“紅船精神”,在紮實豐富的史料基礎上還原了中國共産黨成立前後的經過,梳理中國共産主義思想由萌芽到成熟的發展歷程,彰顯共産黨人的初心本色;下編聚焦“紅船精神”的延續傳遞,記錄了嘉興人民保護利用紅色資源,賡續紅色血脈的感人故事。

  歐陽黔森的《江山如此多嬌》和蔣巍的《國家溫度》瞄準脫貧攻堅偉業,前者選取貴州具有代表性的4個貧困區,折射出貴州脫貧攻堅工作所取得的巨大成效;後者在地域上輻射全國,以人物事跡為線索,串聯起陜西、新疆、貴州、上海、黑龍江等地貧困群眾脫貧致富的艱難歷程。

  頒獎現場,今年74歲的蔣巍在回憶自己3年前用10個月時間行走中國,翻山越嶺進村入寨,奔赴脫貧攻堅戰場時激動地説:“今天,我和所有獲獎作家列隊在這個輝煌的夜晚,讓我們更深刻地意識到,出發,是一個作家最美的姿態!”

  北斗衛星導航系統是中國航太史上系統最龐大、建設難度最大、參建人數最多、建設時間最長的航太工程之一。作家龔盛輝在採訪北斗人的過程中,內心時時伴隨著感動。“這種感動來源於千萬個北斗人身上‘自主創新、團結協作、攻堅克難、追求卓越’的北斗精神。”內心的感動驅使他啃下了這塊科技題材的硬骨頭,寫出了彰顯中國精神的報告文學《中國北斗》並獲獎。而在作家鐘法權眼中,他的偶像是張富清。張富清的崇高追求與理想信念標記著這個時代的精神坐標,《張富清傳》寫這位“共和國勳章”獲得者、時代楷模深藏功名的謙和風骨,彰顯出老英雄的不改初心。

  紮根現實沃土

  “如果一個作家對他的環境和他的時代漠不關心,那麼他的創作就會陷入困境。作家與現實應該是一種血肉相連的狀態。”來自青海的少數民族作家索南才讓以中篇小説《荒原上》獲獎。這個生活在草原的漢子,平時放牧他的幾百隻羊。他的獲獎作品從現實生活出發,寫6個性格各異的牧民組建成滅鼠工作隊,奔赴冬牧場後發生的一系列故事,粗糲有力地展示出蓬勃向上的生命力。于他人而言“異質化”的生活環境,恰恰是索南才讓的生活本身,這也使得他的作品極具衝擊力。索南才讓表示,希望自己用文學這支筆繼續書寫草原的遼闊和深邃,書寫草原上可信、可愛、可敬的人們。

  同獲中篇小説獎的其他幾部作品中,王松的《紅駱駝》緣于作家探訪核工業基地的一次經歷。作為一個曾經的數學系學生,王松對科學有天然的敏感。《紅駱駝》向新中國第一代核工業者致敬,寫男女主人公潘大興、顧芳在“家”與“國”面前的抉擇,一代人的奉獻與犧牲因沉穩而節制的筆調而飽含生活質地。艾偉的獲獎作品《過往》與越劇有關,圍繞一個劇團、一個家庭兩代人之間的愛恨糾葛,作家延續勘探人性的創作風格,塑造了一個不那麼完美的母親形象。故事結尾因愛而生的和解與救贖,彰顯了文學真善美的底色。香港作家葛亮近年來深入開掘嶺南文化史,他的獲獎作品《飛發》是其“匠人系列”小説中的名篇。圍繞香港理髮業的興衰起伏,作者用“名物志”的寫作方式為城市立傳,頗富生活氣息與年代感。王凱的《荒野步槍手》寫一位中年軍官到訓練基地邂逅一位神槍手中士的經歷,中士讓“我”看到了軍營青年一代的朝氣與個性,激活了“我”曾有過的馳騁疆場的渴望。這篇作品緣于作家2019年到內蒙古朱日和訓練基地參加演習拉動的經歷。

  和王凱一樣,80後青年作家董夏青青也是一位軍旅作家。她的獲獎短篇小説《在阿吾斯奇》意為“在開滿小黃花的地方”,是一篇為邊防軍人畫像之作。“小説中的人物都有其現實出發,合計一下,其間大約有十多個人的經歷。”董夏青青説。頒獎現場,董夏青青的戰友、戍邊戰士們還在遙遠的冰山雪地拍攝了短片,祝賀她獲獎並鼓勵她繼續創作。“當我們的筆觸落到一幅肖像、一棵樹、一片月光,或是一個逝去的身影乃至一封家信之上,文字就會漸次照亮那些我們渴望記錄的歷史局部與人生細節。”她希望讀者能通過文字,被邊防軍人身後那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所觸動。

  張者是兵團人的後代,他的獲獎短篇小説《山前該有一棵樹》講的是在花草蹤跡難覓、雜石荒涼遍地的深山礦區中,將一棵茂密而孤獨的胡楊樹移植到學校的故事。樹是一種象徵,胡楊是一種精神。張者説:“當我動筆寫這一棵樹時,我才發現,我寫的不僅僅是樹,原來也是人,是兵團人。人和樹在荒漠中最終紮下了根,成為屯墾戍邊不可缺少的重要力量。”

  其他幾部獲獎短篇小説也有深厚的生活積澱。《無法完成的畫像》作者劉建東發揮曾學過炭精人像畫的特長,以隱曲委婉的筆致製造懸念,最終揭開了畫像主人和畫師的革命者身份,實現了藝術技法與革命敘事的完美融合。鐘求是的《地上的天空》和蔡東的《月光下》都是城市題材,于充滿煙火氣息的日常細節中觀察、記錄、揭示當代人的情感生活。

  攀登藝術高峰

  “我的意像是/雄性大漠,冷月邊關/鋼鐵的吶喊/肌肉上的汗滴/豎起的導彈/槍支的火暴脾氣/戰士雙手上生長的繭花/以及一顆顆面向國旗與軍旗/跳動的心。”這是《不一樣的詩》中的詩句,也是詩人劉笑偉的自白書。他的獲獎詩集《歲月青銅》接續政治抒情詩傳統,捕捉新時代軍營脈動,剛健硬朗,大氣蓬勃。

  詩歌是文學桂冠上的一顆寶石。本屆魯迅文學獎詩歌獎獲獎作品可以見出詩人們攀登新時代藝術高峰的努力。作為“第三代詩”的重要詩人,韓東40餘年不斷追求藝術新變,在中國詩壇具有重要影響力。他的獲獎詩集《奇跡》洗練而精密,寬遠而平和,以精湛的記憶淬煉出生活中的詩意。從援藏到留藏,陳人傑把他鄉當作故鄉,他的詩集《山海間》是走遍西藏山山水水寫下的心靈之書,是雪域悟道的靈魂之詩、生命之思。路也的《天空下》遼闊高遠,將對現實的細微體察與遊歷大千世界的感悟融于一體。臧棣的《詩歌植物學》格物致知,用600余頁的大容量,抒寫人們生活中的近300種植物,以植物為媒傳達生命的觸感,構建出別具一格的“植物詩學”。

  本屆魯迅文學獎散文雜文獎獲獎作品有自然書寫,有歷史敘述,有鄉土關懷,作家們或繼承文章學傳統、致敬古典文化,或拓展文體疆界、吸納其他文體特質,其創作結晶展示出藝術性的提升與創新。江子的《回鄉記》以“冷熱交織”的筆觸,熔鑄飽滿激情與冷峻審視,繪製出一個卓爾不群的贛江吉水鄉土世界。李舫的《大春秋》是大歷史散文的突破之作,全書用“士、脈、道”三大板塊,將文人命運、地域文化獨特氣質及中國文化的道統傳承緊密結合在一起。沈念的《大湖消息》廣攬諸文體之長,以地理空間熔鑄美學境界,身體力行感知生態變遷。陳倉的《月光不是光》是普通人遷徙流變的生活信史,鄉愁與熱望同在、裂變與奮進交織。龐余亮的《小先生》接續現代以來賢善與性靈的文脈,以散文筆法結合兒童化視角,呈現愛與美交織的鄉村教育往事。

  打開嶄新視界

  創作與評論如車之兩輪,鳥之兩翼。文學理論與批評一方面影響著作家的創作和時代文學思潮的演進,一方面也為讀者提供了洞察文學作品的有力視角。本屆魯迅文學獎文學理論評論獎的一大特色是聚焦文學現場,構建中國式批評話語體系。何平的《批評的返場》以強烈的在場感深度介入創作生産、期刊策劃、文學思潮,他的“行動”與“對話”的批評觀,試圖重建文學批評與廣闊世界之間的關聯。楊慶祥的《新時代文學寫作景觀》關注文學的未來——青年寫作。他在繁蕪的文學現場爬梳篩選,努力在新時代文學的“存量”中發現“增量”,繪製時代文學地形圖。他提出的“新南方寫作”等已經成為文學批評的熱門話題。張學昕的《中國當代小説八論》、郜元寶的《編年史和全景圖——細讀〈平凡的世界〉》、張莉的《小説風景》是致敬文學史經典之作,他們的研究不僅是文本探秘或作品重讀,更指向經典文本之於當下的意義,搭建起我們與他們、當下與歷史的情感聯結。

  中國現當代文學的發展,文學翻譯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翻譯家們的譯作猶如擺渡之舟,帶一代代作家和讀者遨遊世界文學的蔚藍海洋。時隔20年,本屆魯迅文學獎文學翻譯獎又一次與魯迅文學獎其他獎項比肩而立,滿額評出5部獲獎譯著。許小凡的譯作《T. S.艾略特傳:不完美的一生》在堅實的研究基礎上,流暢地傳達了原作的風格。楊鐵軍的譯作《奧麥羅斯》克服巨大難度,最大限度地復現了這部史詩的淵深宏闊。陳方的譯作《我的孩子們》造詣深湛,準確把握原作的複雜文體。竺祖慈的譯作《小説周邊》以嚴謹、忠實的風範再現原作洗練、恬淡的氣息。薛慶國的譯作《風的作品之目錄》與原作者的思想和情感同頻共振,達到形神兼似的境界。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文學盛典·魯迅文學獎之夜”還特意安排了“致敬編輯”環節,感謝為中國文學作出無私奉獻的廣大編輯們,馬天牧、李黎、李偉長、李亞梓、吳越、趙萍、季亞婭作為獲獎作品責任編輯代表上臺,接受致敬。

[責任編輯:李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