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諾貝爾文學獎日前揭曉,加拿大作家艾麗斯 芒羅獲此殊榮。儘管艾麗斯 芒羅是目前加拿大最有影響力的作家之一,但中國讀者對她還十分陌生。
其實,國內的媒體對諾貝爾獎一直不乏關注,特別是去年莫言得到諾貝爾文學獎後,這種關注已如房價般難以遏制。今年國慶期間,莫言老家每日涌入遊客超萬人,村外公路堵車兩公里,“高密東北鄉”儼然已成文化旅遊景點。
但國內媒體與大眾對諾貝爾獎的熱情似乎僅限于文學領域,對其他的獎項,如醫學、化學、物理學之類,卻少有問津。縱有關注,也囿于對諾獎得主生活的揭秘,而非學術的研究。這種情形好像也是國際慣例,在剛剛過去的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發佈會上,記者提問環節就非常冷清。有人猜測,到場的記者們也不知道“細胞的囊泡運輸調控”是怎麼回事,當然問不出問題。(建議讀者閱讀10月16日經濟日報《2013年諾貝爾自然科學獎解讀》。——編者)
同一個諾獎,厚此薄彼到這個程度,究其原因,雖不能説是曲高和寡,至少“不懂”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關鍵詞。不懂科學,這個似乎有些貶義色彩的語句雖然令人不快,但也是現實。正在央視播出的漢字聽寫大會上,眾多學子的表現令人敬佩,也令人遺憾。他們能寫出很多古漢語、書面語的不常用字,卻往往寫不出“核苷酸”“撲爾敏”“腱鞘炎”之類的科技、衛生詞語。在剛剛過去的國慶黃金周裏,故宮擠進那麼多人,留下那麼多垃圾,可是我們卻沒有看到自然博物館裏人滿為患的消息。搞學術必須甘於寂寞,但讓學術一直這樣寂寞下去,肯定不是什麼好事。特別是,如果一個群體、一個民族,對科學不甚了解,也缺乏關心,就更加不幸。
其實細想一下:我們真的懂文學嗎?如果懂了,為什麼《百年孤獨》《尤利西斯》甚至《水滸傳》都成了今天很多人“死活看不下去”的書?為什麼魯迅作品在教科書裏的地位總像危房一樣搖搖欲墜,還不停地被劃上“拆”字?為什麼那麼多文學和影視垃圾作品不斷地被出版和播映?為什麼我們的文學作品、文學批評還時時走在概念化、模式化的路上?説到底,遠離科學顯露了我們的冷淡,蜂擁文學又降低了文學的地位。
懂與不懂是相對的,實際上,懂文學並不比懂科學更容易。言而無文,行之不遠。我們現在面對的講話、文件、作品,有多少能夠行而且遠?不論科學還是文學,唯有孜孜以求,或可尋得門徑,投機取巧、跟風爆炒、裝腔作勢,只能離“懂”字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