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6月以來,重慶多條線路的公交車身上出現了“重慶42℃,利川24℃”“我靠重慶,涼城利川”“熱!到利川涼快去!”等廣告語,以此推介利川旅遊資源。利川市旅遊局局長孫福民隨後表示,不論廣告效果如何,利川“涼城”被大家記住了。(本報今日17版報道)
“我靠重慶”是不是最牛的車身廣告,本身並沒有多大意義,相反,其延伸含義才是關注的重點。結合此前的“宜春:一座叫春的城市”的宣傳語,可以説,“我靠重慶”的出現不是偶然的,而是有著深刻的社會誘因和群體心理作為支撐,其中又夾雜著對輿論學、公眾行為的巧妙掌控。
傳播學理論告訴我們,傳播者的意義並不總是能夠得到正確傳達的。我們常常會為自己不能準確完整地表達自己的想法而苦惱,這説明我們發出的符號並沒有正確傳達我們本來的意圖。就“我靠重慶”來説,這種“不論廣告效果如何,利川‘涼城’被大家記住了”的觀點,就足以説明,“我靠重慶”恰恰利用了這種傳播的模糊性,甚至是有意為之,是在故意混淆和突破界限的前提下,達到了爭議性的效果。
但顯然“我靠重慶”並不僅僅是一個傳播學課題,而是一個利益學課題,甚至可以説,這是充滿了投機和算計的一場精心策劃和造勢。正因為如此,我們應在泛功利化的社會背景下冷靜審視之。
就筆者的觀點,“我靠重慶”隱藏著精明的算計心理。説穿了,“我靠重慶”是對公眾注意力的一次極力爭奪,是對公眾的“算計”,落腳點是旅遊利益的攫取。眾所週知,注意力經濟是指最大限度吸引用戶或消費者的注意力。在這种經濟狀態中,最重要的資源既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貨幣資本,也不是資訊本身,而是大眾的注意力。誰要想擁有廣大的市場,誰就必須爭奪到大量的注意力。根據這樣的邏輯,“不論廣告效果如何,利川‘涼城’被大家記住了”的觀點便得到了實現。
但是,問題絕對不是如此簡單,如果對注意力經濟的強調過度的話,忽視了對吸引注意力的道德評價和精神意義,恐怕就會導致對注意力缺乏應有的人文關懷和尊重,甚至會産生反社會文明的尷尬效果。道理很簡單,任何廣告不僅要符合國家相關法律及人們的道德標準,而且還應具有藝術欣賞價值。廣告作為溝通的藝術,溝通的不單是來自産品功能利益的主張,更是來自某種深層文化心理的認同。站在這樣的立場上,“我靠重慶”有何倫理和文明的價值呢?除了惡俗之外,恐怕就是赤裸裸的利益攫取慾望了吧?這是整個社會所能接受的嗎?
應引起社會反思的是,“我靠重慶”背後的泛功利化困境何以消解,否則,即使今天制止了“我靠重慶”,明天恐怕有關方面會弄出更倒人胃口的庸俗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