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女兒吃空餉被免職的原山西省靜樂縣縣委書記楊存虎,一度在人們的視野中銷聲匿跡,直到記者追查“斷頭案”時才發現,原來他早已經在忻州市環保局當起了主持全面工作的副書記、副局長。任職時間是去年3月份,距離他被免時間僅僅兩個月。
蟄伏兩個月後在新的崗位光榮上崗,哪怕動物冬眠也沒有這麼快出來的,屬於楊存虎的冬天一眨眼就過去了。可想而知,這兩個月,有關部門有多少時間是在調查楊存虎在女兒吃空餉事情上的違法違紀問題,又有多少時間是在籌劃怎麼避開最初的風頭,給他安排一個好的崗位。
我又回來了,不但毫發無損,還因禍得福,告別一個窮縣,補了一個肥缺。楊存虎的女兒王燁大學沒讀就在山西省疾控中心上班,5年沒上過一天班卻每月領取由財政全額撥付的基礎薪、生活補貼及住房公積金,連上大學的學費都是由省疾控中心承擔的。如此惡劣的違法違紀問題,最終也能全身而退,人們還如何相信問責?更讓公眾們納悶的是,楊存虎被免職了,他在女兒吃空餉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應該承擔什麼樣的責任,有關部門一概不説,當初的含糊其辭現在看來就是為了他能順利復出打下的伏筆。
在我們看來,這不是問責,這是變相的保護,甚至是對違法行為的變相鼓勵。如此迫不及待要用楊存虎,當然不是缺了楊存虎,地球就不轉了,這其中的奧妙是,官員是自己人,應該給官員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更重要的是,降低官員的違法成本對自己也是一種保護,維護別人的利益根本上也是在維護自己的利益。
一而再,再而三的問責復出遊戲,看起來是多個地方各自作出的決定,彼此之間並沒有過多的聯繫,但是每一個地方底線的降低都會在官場形成一定的示範作用。最後就會形成這樣一種不成文的規則:做錯事是可以不用負責任的,出了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衙門很多,退路不少,在哪不是為人民服務,就賴著不走了,你能怎麼樣?你這次罵了,人家大不了再給免一次,然後換個地方接著幹,如此這般,直到你口水吐完,對楊存虎這個人再也提不起興趣為止,你有多少耐心陪他們玩這種躲貓貓的遊戲?
這種問責顯然不是民意想要的結果,如果官員都用這層膜保護起來了,我們的監督還有什麼意義,只是讓官員帶薪休個假嗎?民意不能説是一種權力,它之所以能讓官員敬畏,是因為還有人把它當回事,如果連這一點都不存在了,那民意還有什麼辦法來行使自己的監督權,拿什麼來制約官員手中的權力?可想而知,又有多少官員從中得到寬慰,以至於形成對民意的免疫力。
民意的受挫感其實也是權利的受挫感,説話沒份量是因為説話不管用,對官員的任免沒有話語權,自然沒人把你的話當回事。要讓權力對民意有敬畏之心,就得讓他們一旦進了籠子就無路可退,因為拿鑰匙的人不是另一個官員,而是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