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憶中,小時候母親常帶著我在她的家鄉——臺南的小巷中穿梭,表哥表姐們也常帶著我和哥哥在小巷中玩耍,現在我長大了(好不容易!嘿嘿!),也在臺南落腳了,兒時記憶猶新,又有拍照的習慣,因此興起了為這些窄巷做些記錄的念頭,就這樣開始了我與臺南小巷之間的戀愛史。
我一向覺得臺灣是個都市叢林,亂象叢生,駐足於路邊,但見車輛滿街橫行,如狼似虎,而都市中人口密集,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臺灣人生命力之強韌,舉世無雙,我常安慰自己,既然身為叢林動物,就必須依照叢林原則來生活,你才有辦法存活,老要抱著追尋青鳥的心態,嚮往遠方靜土,只是庸人自擾,徒增苦惱!
我一有空閒就背著相機到臺南舊市區的曲折小巷中閒逛,一方面緬懷古人生活其中的情景,一方面也欣賞那新舊建築所構成不協調中帶有些許協調的景象,看到自己喜歡的景物當然是流連忘返,並千方百計用底片來記錄下來。口渴了,就到巷口柑仔店買罐飲料解渴,順便和阿婆打打屁,我很喜歡小巷中那種鬧中取靜的感覺,時間在此間彷彿是凝止不動的,偶而看到一二老者由家門中踏出,露出探詢且好奇的眼光,通若報以微笑,或是一聲問候,就可化解這緊張的氣氛。窄巷中許多老房子明顯的已年代久遠,有的還看得出有人居住,有的則是早已屋倒墻傾,雜草叢生,令人唏噓不已。
我實在欽佩臺灣人適應各種環境的能力,再惡劣的環境,再狹小的空間,我們都能生存其中,我不知道居住其中的人是不是甘之如飴,但是每當我看見窄巷中的人們一家人圍在燈光陰暗的客廳中吃飯,或是全家輕鬆的坐在矮凳上看電視,一股溫馨之感總是油然而生。想像中這些人一定可以任意的到對面鄰家串門子,隔壁高聲説話、打罵孩子,一定被左鄰右舍聽的一清二楚,隱私權這個東西,對小巷居民來説,與我們是有不同定義的。想想可憐的我,住在十幾層的水泥鴿舍當中,每天一早出外覓食,傍晚歸巢,與鄰居頂多是點頭之交,真的覺得好疏遠啊!這樣的居住環境又如何能培養出社區意識,我的孩子又要如何建立正確的與人相處之道呢!?
最近開車經過一些巷口,可以發現已有部份老建築物遭夷平,令人心痛不已,臺灣人不愛惜古跡,喜歡拆老房子的習慣,恐怕再過幾年,這些窄巷老屋全要傾頹殆盡,化為一縷清煙了!但有時反過來一想,這不就是這個叢林新陳代謝不可避免的過程嘛!現在的新房子,數十年後不又是人們口中的老房子了嗎?這樣一想,是能讓自己較為釋懷吧!
我説啊,要充分欣賞小巷之美,不要西裝革履,也不要像觀光客一般, 手拿一本古跡導覽指指點點,最好是像變色龍一般,化為平民,以輕鬆的心情去散散步,我相信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的。至於地點嘛,我覺得較迷人的都集中在中區舊市區,靠近民生綠園附近、氣象臺旁、武廟旁、東市場附近,衛民街口處。朋友,有空何不就來一次小巷之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