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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明明:深達靈魂的美麗

時間:2012-06-05 16:46   來源:中國臺灣網

  人物小傳 

  鄭明明,CMM國際集團主席,蒙妮坦國際集團董事長,20世紀30年代末出生于印尼的一個華僑家庭。從事美容、美發教育發展事業三十多年。擁有“國際美容教母”之美譽,身兼全國政協委員、北京市政協委員及多個國際美容協會主席等要職。 

  1966年在香港創立了“蒙妮坦美發美容學院”,其後發展為現在的蒙妮坦國際集團。1982年,在美容美發辦學的基礎上,她又發明了紋眉、紋唇、紋眼線,此舉轟動了國際美容界。 

  上世紀90年代初,鄭明明創辦上海鄭明明化妝品有限公司,“鄭明明”牌化妝護膚品風靡了全中國。鄭明明也由單純的美容美發師最終成為一位出色的企業家。如今,她擁有的資產已達10多億港元。 

  有著“美容教母”之稱的鄭明明,從很小的時候就對美的東西非常喜歡。還在讀小學時,當外交官的父親特地將香港作家依達的小說《蒙妮坦日記》推介給鄭明明,希望心愛的長女能像書中主人公蒙妮坦一樣,通過個人的不懈努力,實現人生的夢想。不久,父親送鄭明明去香港讀中學。中學還未畢業,鄭明明已經有了關于美的想法。 

  在她看來,為了美付出的人,心靈也是美的。可以說,從在那個時候起,她就萌生了對美的生命追求。 

  從小學五年級開始,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卷頭發。 

  有同學說,“你這麼有心,每天把頭發卷得這麼漂亮, 

  我真佩服你。將來長大了你一定會很美” 

  魯豫:作為女性,我先表達一下我對明明姐的感受,我之前在電視上看到過您以及照片,第一感受就是,您在出鏡、照相時從來沒有不漂亮的。 

  鄭明明:對,因為從小我父親就說整齊、清潔是一種禮貌。 

  魯豫: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可能要慢慢長大,才能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有的人,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大要做什麼。明明姐就屬于從小就知道自己喜歡什麼的人——喜歡弄頭發,化妝。 

  鄭明明:對,從小學五年級開始我每天晚上睡覺前就卷頭發。那個年代的卷筒很厚也很硬,但我從不覺得它不舒服。 

  魯豫:你不覺得硌得慌嗎? 

  鄭明明:沒有,習慣了。後來有同學對我說,“你這麼有心,每天把頭發卷得這麼漂亮,我真佩服你。將來長大了你一定會很美”。那時候我覺得大家的讚美太熱情了,長大了我要做一個美容師、美發師。 

  魯豫:小學五年級而已,你就能夠把自己弄得很漂亮啦? 

  鄭明明:對,我每天都是第一個睡覺的,睡覺的時候我就把頭發卷起來,早上起來還可以變換發型,這樣可以保持每天都有不一樣的發型。我覺得我有這種天分,就像今天的頭發,我自己五分鐘就梳好了。 

  按照父親原先的規劃,是想讓鄭明明進入美國高等學府深造成為“上等人”,將來做醫生、律師。但正處青春叛逆期的鄭明明卻選擇了理發這種“下三流”的職業,父親勃然大怒,但去意已決的鄭明明揣著三百美元獨自東去,到日本著名的山野愛子學校開始了美容美發啟蒙學習。 

  美容美發是一門手藝活,課堂理論只有與實踐相結合方才見效果,于是,鄭明明到一家發廊打工,白天細心觀察每個師傅的技術、顧客喜歡的各種發型、店務管理等等,晚上則在心里設計和完善未來自己美容美發店的藍圖。兩年的求學生涯,鄭明明走得很艱辛,但是她並不以此為苦,因為自始至終,都有一個信念在支撐她——學好手藝,回香港開一家美容院。 

  在日本兩年的課程結束後,1964年鄭明明揣著美容文憑,獨自到香港闖天下。 

  一開始條件特別差,為了省錢,鄭明明住在一間連窗戶都沒有的小房子里。安定下來之後,年幼的鄭明明開始想家。 

  剛到香港的時候,我連廣東話都不會講, 

  回印尼的時候要從香港坐大船偷渡回去 

  魯豫:一個女孩子孤身離家那麼遠住在香港,你心里不覺得難受嗎? 

  鄭明明:有一點,剛到香港的時候,我連廣東話都不會講,回印尼的話要從香港坐大船偷渡回去。 

  魯豫: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地回去? 

  鄭明明:那時候印尼排華,只要離開印尼就永遠不能再回去了,我們出來的時候都打了手指模,一旦決定離開就再也不能回去。後來我們七個人躲在大船底下的倉庫里,我當時很瘦很小,躲在最里面,我想應該沒有事,誰知道最後香港海關單單把我拉上去帶回了九龍。其他幾個人沒有事,順利偷渡回了印尼。當時我覺得老天對我很不公平,我很靈巧而且已經躲到了最里面,她們都高高大大的,怎麼把最小的我抓過去了呢?而且我也很恨,因為我真的很想回印尼。所以有一段時間我很不開心。但是現在回頭看這其實是件好事,現在我在香港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家庭和愛我的家人,也是一種機緣。大概五年前我回到印尼,又見到當時偷渡回去的這六個女朋友,她們要麼胖胖的——印尼人本來就不會保養身體,要麼就很老,而且有的婚姻也不幸福。所以我覺得那時候我沒有偷渡成功也是個好事。 

  他說,你看人生有酸甜苦辣,有高低不平,但是沒關係, 

  這樣才叫人生。如果沒有這個經歷就不叫人生了。 

  你要學習不倒翁的精神,倒了你要趕快起來 

  上天為你關閉了一道門,同時為還會為你開啟一扇窗。 

  繼續留在香港的鄭明明,1966年在香港尖沙咀開建了自己首家美容美發廳之後,生活並不是一帆風順。這些日子里,鄭明明一個人身兼數職,既做老板,也做工人;既是迎賓小姐,也是洗頭工人。晚上打烊後,她把白天顧客的姓名、特徵、發型等資料建成一個個小檔案,以便下一次與顧客溝通。 

  就在她的品牌剛剛有一點起色時,一場大火燒毀了她的全部產品。剎時間,她又變得兩手空空!不僅多年的積蓄轉手成空,還欠了銀行一大筆貸款。這對創業初期的鄭明明來說,實在是一場太大的打擊,幾乎讓她無力支撐。 

  悲觀絕望的鄭明明躺在床上,一連幾天傷心不已,就在她想放棄的時候,忽然她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從小父親的辦公室桌上擺著許多“不倒翁”,那是父親最喜歡的玩具。父親常常告訴她,人生之中必定會遇到很多困難,做人一定要有“不倒翁”精神,跌倒了趕快爬起來,才能實現理想。很快,鄭明明體悟到父親當年的用心,從床上爬起來化好妝。 

  魯豫:你的店曾經發生過一次火災是嗎?損失大不大? 

  鄭明明:當然很大,而且那時候剛剛要上軌道。我很難過,躺在床上漫無目的地想,可能是我父親不想讓我做這個行業,他想讓我放棄,我的店才會無端燒掉了。下一步該幹什麼呢?沒有錢了。原來開店的兩萬塊錢是我一個女朋友借給我的。 

  魯豫:欠了兩萬塊錢啊!你當時一個月的工資只有五十塊,那得還多少個月啊? 

  鄭明明:所以當時我就想,放棄吧。但不知怎麼我想到了父親桌上的不倒翁。小時候每天放學回家,就看到他寫字桌上擺著很多不倒翁。他天天都跟我講,“你看人生有酸甜苦辣,有高低不平,但是沒關係,這樣才叫人生。如果你沒有這個經歷就不叫人生了。你要學習不倒翁的精神,倒了你要趕快起來。”那時候我想起父親說的這句話,便堅持了下來。不倒翁的故事伴著我的事業和人生,一直到現在。 

  魯豫:其實生活也算公平吧,總是有起有伏嘛。它給你了一個打擊,讓你低落之後,還會讓你慢慢再好起來。我們常常說,如果生活關上了一扇門,它還會為你打開一扇窗。它給了你一個打擊,還會再給你一些補償。香港對于明明姐來說就是這樣的,開了一個店著火了,什麼都燒光了,但是在香港她也找到了自己的信仰,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找到了自己生活的另一半。 

  我們在學習怎麼成為一對好夫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 

  我的個性很急,老公是慢性子,我們也是慢慢磨合出來的 

  鄭明明生活的另一半便是陪伴她四十年如一日的先生——陳樹德先生。 

  說到鄭明明的事業,誰都不得不承認她是一位成功的女士。但很少人知道,她還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她有一位熱忱並全力支持她的丈夫,還有兩個出色的女兒。鄭明明在《銀婚紀念冊》上寫道:“美滿的家庭對于我來說猶如沙漠中的甘泉,它不斷地給予我滋潤和安慰,支持與鼓勵,使我可以精神飽滿地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去。”這正是她的家庭生活的寫照。 

  鄭明明的先生陳樹德出生在上海,因為戰亂的原因,家底還算豐厚的陳樹德一家先後遷徙到香港、緬甸、臺灣等地。經營家族生意,顛沛流離的生活,讓陳樹德一度非常不相信愛情,直到三十七歲那年,他遇到了鄭明明。 

  在香港的商界和娛樂圈,像鄭明明和陳樹德這樣的恩愛夫妻是不多的,像他們家那麼溫馨和睦的家族企業更是難得。從年輕的時候開廠創業,到一路上摸爬滾打互相扶持,他們在彼此心目中的位置無人可取代。陳先生是個實幹家,從廠房、辦公室的設計、聯絡方方面面到產品研發,許多瑣碎和艱難的過程他都能井井有條地處理好,而鄭明明則負責市場推廣和教學。 

  當兩人攜手走過二十五年的婚姻之時,鄭明明和先生在香港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派對來分享他們的幸福。兩個美麗乖巧的女兒都表達了對爸爸媽媽的婚姻祝福。為了紀念自己二十五年的幸福婚姻,鄭明明邀請了二十五個好朋友來做她的伴娘,其中就有和她至今為止,相交二十六年的好朋友劉曉慶。 

  劉曉慶在婚禮上的發言讓人忍俊不已:“今天我非常感動,尤其是當婚禮進行曲響起的時候。過去我也知道明姐和鮑比是非常好的,今天我一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就覺得我好久都沒結過婚了,所以一定要去結一次婚,向他們學習。” 

  魯豫:曉慶姐,你參加明明姐二十五周年銀婚紀念的時候,最大的感受是什麼? 

  劉曉慶:我對他們都比較熟悉了,他們是不是二十五周年,對我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只不過就是參加他們的盛典。因為我周圍的朋友一般很少能有這麼長久的婚姻。 

  魯豫:二十五年不算長,到2010年已經四十年了。 

  劉曉慶:對,我周圍的朋友都不喜歡結婚,也沒什麼小孩,有小孩的也不願意結婚。所以像她這樣的是比較稀有的。 

  魯豫:的確,常常聽說明明姐跟先生一起手拉著手走路,感覺很溫馨,而且明明姐的先生長得很帥,高高的,是一位特別儒雅的先生。你們兩人當初在香港見面,浪漫嗎? 

  鄭明明:我覺得他不是很浪漫的人。 

  魯豫:曉慶姐,你作為旁觀者覺得他們倆在一起浪漫嗎? 

  劉曉慶:不浪漫,我沒有看見過他們之間浪漫。但他們這麼長時間的婚姻很扎實,所以對于我來講,明明姐是一個全福太太,有老公,又有錢,又有自己的事業,長得又漂亮,有兩個女兒又嫁得都很好。真是全福太太,她是每個女人都羨慕的標準。 

  魯豫:對呀,你怎麼能找到那麼好的老公呢?當時你見到他,怎麼肯定這個人將來會是好老公呢? 

  鄭明明:我們都在學習怎麼成為一對好夫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我的個性很急,我老公就不一樣了,他是慢性子,所以我們也是慢慢磨合出來的。我覺得婚姻當中兩個人都要退讓,我們有一個很好的家庭輔導牧師,他曾經告訴我,你講話的時候一定要放低聲音,降低八度。比如晚上你看到丈夫看電視到很久不睡覺,你很著急的時候,不要說:“哎呀,快點睡覺了,現在都幾點了還不睡覺!”要嘗試著說:“老公啊,現在差不多十二點了,你可以不可以睡覺呢?”我嘗試了一下牧師說的,覺得很管用。我把聲音降低八度的時候,他可能會覺得不好意思,便聽我的了。要放到平時我那麼大聲音,他肯定就不聽了。另外不能講“離婚”這兩個字,再怎麼吵都不能出門回娘家。 

  魯豫:那你們倆吵架的時候會不會走出門去,然後被對方拽回來過? 

  鄭明明:我沒有,但我知道很多人這樣做過,走了兩天不回來。 

  劉曉慶:你們兩個都沒有嗎?鮑比也沒有說過“離婚”? 

  鄭明明:沒有。 

  劉曉慶:這個很不容易。 

  鄭明明:因為你一說“離婚”,也許就會變成事實。而且每天這樣講,也很傷對方的心,他對你就沒有信任了。 

  魯豫:但心里面總會有火的時候,真到火的時候你怎麼辦?怎麼把它發泄出來? 

  鄭明明:我扔東西,看到什麼我就扔什麼嘛,發泄嘛。 

  劉曉慶:以後吃零食,好多人生氣吃零食。 

  魯豫:你會撿貴的扔還是撿便宜的扔? 

  鄭明明:一開始沒有理智,看見什麼就扔什麼,後來想想,哇,這麼貴,選那個便宜的扔吧。 

  兩個不同的人在一起生活,自然免不了口舌之爭,但在日常真實情感的維係下,許多平凡的小事也會顯出溫馨來。鄭明明的丈夫陳樹德先生多年來習慣了站在妻子身後,默默支持她,而且頗具幽默色彩的他,還總結出了一套“老公的三從四德”。 

  三從是:第一,服從;第二,跟從;第三,盲從。四德是:第一,等得(老婆化妝);第二,舍得(老婆購物);第三,記得(老婆整族人的生日);第四,忍得(無須解釋了)。 

  多年的夫妻生活,大家都摸清了對方的脾氣。鄭明明談到大女兒結婚的時候,在舊金山的一個禮拜堂,她同先生去走紅地毯,“他送的時候,一回頭,不舍得,流眼淚了。”言談之中,也不禁淚眼婆娑。 

  閒暇無事,兩人便結伴跳舞。悠揚溫柔的樂曲中,他們邁著輕盈的舞步,默契而旁若無人。 

  魯豫:我覺得兩個人在一起跳舞是很浪漫的。 

  鄭明明:他的心臟需要通波,醫生說一定要多做運動,不運動血管又會再塞住,容易引起半身不遂。我問他喜歡什麼運動。他說喜歡跳舞,那我就陪他了。其實我並不喜歡跳舞。曉慶那時候在上海拍金大班,她跳得很好,我就想跟她學跳舞吧,所以就決心學了跳舞。 

  劉曉慶:百樂門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後來我介紹他們認識,她就經常去跳舞。後來越跳越漂亮,跳到我這個覺得自己舞蹈很好的人,都覺得她非常好啦。這次她慶祝四十周年,我們到百樂門一看她跳舞,我們都不敢跳了。 

  2010年5月,陳樹德、鄭明明夫婦為了慶祝結婚四十周年特地舉行了隆重的紅寶石晚宴派對,並邀請了眾多親朋好友參加,其中包括劉曉慶、陳美琪等眾多朋友。派對上,鄭明明即興起舞,大家一起見證了他們夫婦倆四十年的愛情盟誓以及相濡以沫、情比金堅的和諧婚姻。 

  “我倆將要將一切的榮耀歸給天父上帝,因他所賜的福,使人富足,並不加上憂慮”。為分享婚姻四十年的美滿及喜悅,鄭明明夫婦倆精心安排,並且重溫了當年神聖浪漫的婚禮儀式。 

  我們家是嚴母慈父。對女兒,她們要是不聽話, 

  我要動手打的。我父親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去對她們 

  魯豫:2010年是你們結婚四十周年吧?四十年叫什麼婚? 

  鄭明明:紅寶石婚。這一次我四十周年結婚紀念,正巧是五月一號,世博會的開幕。 

  魯豫:為了慶祝你們結婚四十年—— 

  鄭明明:世博會就開幕了。 

  魯豫:事業成功已經很了不起,婚姻又很幸福,兩個女兒都很漂亮,曉慶姐說她們工作也很好,嫁的人也都很好,也很幸福。你怎麼當媽媽的啊? 

  鄭明明:對孩子,我是再忙再累早上也要起來陪她們。她們在美國念書的時候,我再忙都會到美國去看看。 

  魯豫:我們一般都說嚴父慈母,你們家是嚴父慈母,還是嚴母慈父? 

  鄭明明:我當然是最兇的那個,我們家是嚴母慈父。 

  魯豫:這是自然分工嗎? 

  鄭明明:不是,可能是因為性格吧,陳先生本來個性就很溫柔,而且他很愛兩個女兒,從來沒有對女兒講過一句重話。 

  魯豫:你怎麼兇呢? 

  鄭明明:跟我父親一樣,我父親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去對她們。 

  魯豫:板著臉嗎? 

  鄭明明:對,要打的。我覺得“三歲定八十”,小時候如果不好好管教,大了她便改不了啦,所以我要打的。我記得那時候我大女兒老拿我的口紅在牆上畫畫,牆壁上面涂得都是口紅。我就把她抓來打,打了一個小時,我要讓她記得。那時候她才三歲,之後便再也沒有拿口紅亂畫。假如我只是說“哎呀,你又弄壞了,你不要再弄了,你看媽媽的口紅都壞了,牆壁也壞了”,這樣的話,講一百遍她都不聽,所以我就是要打。當然打得不是很用力了,只是為了讓她記得。 

  魯豫:祖父母一般是不會打自己的孫子、孫女的,如果他們做父母的要打孫子、孫女的話,你會不會管? 

  鄭明明:我有兩個外孫,一個女孩,一個男孩,女孩很可愛,很愛吃東西。我每次都跟她講,“你不能吃太多哦,吃太多了胃大了,將來胖嘟嘟的不好看”,她每次看到我就答,“嗯,我不吃了,”可是一會兒她跑到廚房又吃上了。她說,“外婆,我好餓啊”,可是一看到我的臉色,就不敢吃了。 

  魯豫:哇,你這個當外祖母的,跟別的外祖母不一樣。我們小時候,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說要多吃,這樣才能長得胖長得結實。你卻讓她不要多吃? 

  鄭明明:對,因為我覺得要吃有益的東西,就不要亂吃。現在有很多胖小孩,就是因為父母一直叫她吃導致的。這對身體不好,將來減肥很辛苦。 

  身材要五十年保持不變。每天早上我都稱磅,比如今天早上 

  假如是五十公斤,我就寫“小心啊,你就要變成師奶了” 

  鄭明明很善于總結生活哲學,對待外孫,她堅持節食從娃娃抓起;對待自己,她的要求更加嚴格。駐顏有術的她現在看上去依然精神飽滿,不像她這個年齡的人。而多年如一日地保持身材,更讓她身上一直散發著一種超越年齡的生命力與創造力。 

  “年過三、四十,仍然有著含苞的美態,因為修養好,腹中的氣度滲透全身……也與心境有關,孜孜不倦、不斷研磨,臉上自有動人神採。”這是鄭明明總結的女性美,更是她自己切身的生活體悟。 

  魯豫:你怎麼一直保持你的身材這麼好? 

  鄭明明:我每天都跟自己講,身材要五十年保持不變。每天早上我都稱磅,比如看到今天是五十公斤,我就寫“小心啊,你就要變成師奶了”。  

  魯豫:先生呢?太太很有名,又漂亮、成功,他怎樣應對? 

  鄭明明:開始我沒覺得他有什麼,後來我發覺很多聚會他都不肯去了,我知道要小心了。所以每次出去的時候,到哪里我都帶著他,到了之後我就跟大家介紹說這是總裁,他是我的頭,我是他的身體,有什麼事情以他為主。這樣他就願意出來了。 

  劉曉慶:只有這樣子婚姻才可以長久。 

  魯豫:才可以有紅寶石婚姻。 

  劉曉慶:還有鑽石婚。 

  魯豫:五十年金婚,六十年就鑽石婚,七十年是什麼婚? 

  劉曉慶:不懂。一般我們紙婚就完了。 

  如果說婚姻的經營需要藝術才能維係至金婚、鑽石婚,那麼組建“藝人之家”則是鄭明明內心使命感的真實涌動。 

  自從上世紀六十年代信基督之後,鄭明明一直都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每星期都做禮拜。平時工作繁忙的她,一直沒有精力推動傳福音的工作,直至一件意外,使得鄭明明組織了“藝人之家”。 

  1985年某日,翁美玲打電話找鄭明明。那時候翁美玲經常到“蒙妮妲美容院”做按摩,電眼睫毛,兩人漸漸成為十分熟稔的朋友。那天翁美玲似乎滿懷心事,跟鄭明明說要跟她暢談,而鄭明明習慣了晚上十二點之後不聽電話,便沒有長談。第二天,翁美玲自殺身亡的消息傳來,鄭明明聽到悲慟難忍,親自到靈堂致祭。看著影迷們悲傷的面容和翁美玲的遺體,鄭明明內心既自責又內疚。 

  有鑒于此,鄭明明立即抽空組織了“藝人之家”。娛樂圈的藝人,生活圈子窄,個性又格外敏感,工作又令他們長期缺乏安全感,鄭明明便準備從藝人方面進行工作,組織一個團體,以防翁美玲事件的發生…… 

  香港著名演員鄧萃雯談到鄭明明的“藝人之家”讚不絕口,“來藝人之家十幾年了,我覺得真的很好,好多人都覺得我們藝人是很風光的,但我們不開心的事情或者家庭之間的問題都很難同別人訴說,尤其在香港,那麼多狗仔隊亂寫,你更沒有信心在外面跟別人講。在藝人之家,我覺得可以變回一個很真實的人。” 

  “藝人之家”的聚會,從1985年創建開始,一直持續至今。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起來,我聽到收音機里的消息, 

  翁美玲自殺死了。我非常難過。如果當時我能聽她講講心里話, 

  也許就沒有這個事情發生了 

  魯豫:翁美玲當年飾演的黃蓉嬌俏可愛,大家都很喜歡,但她走得特別早,才25歲。聽說翁美玲在走之前那天晚上給明明姐打過一個電話? 

  鄭明明:對。那天晚上她打電話給我,她說她很難過,因為那時候她經常跟男朋友吵架。她說,“我想跟你談談”。可是那時已經很晚了,我向來習慣了十二點睡覺的,所以我告訴她,“睡吧,睡吧,過了明天就沒有事情了,明天之後又有明天”。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多起來,我聽到收音機里的消息,翁美玲自殺死了!我非常難過,怎麼會呢?後來,我到她的靈堂拜祭,外面人山人海,我很難過。人有困難需要跟你傾訴的時候,你只想到自己,沒有好好地勸慰她,如果當時我能聽她講講心里話,也許就沒有這個事情發生了。 

  魯豫:每個人都會有那麼一段時間,可能有點想不開,但只要你跟我說一說,我過去了就好了。 

  鄭明明:是的。 

  除了鄧萃雯之外,娛樂圈里的好友,鄭明明還有很多,而關係最要好的就屬劉曉慶了。圈里人都知道,鄭明明和劉曉慶是鐵桿的好姐妹、好朋友。 

  “沒有劉曉慶,我不會來大陸。”鄭明明這樣描述她跟劉曉慶的關係。她們之間的友誼要追溯到1984年,那年,劉曉慶先後為其主演的電影《原野》、《火燒圓明園》到香港舉行記者招待會,鄭明明當時開的美發店在香港名氣較大,劉曉慶就上門做發型,一來二去兩人就認識了。 

  後來,鄭明明還陪劉曉慶參加過記者招待會。有一次一位香港記者採訪劉曉慶,用的粵語,劉曉慶因為聽不懂,便只顧埋頭看報紙,也不肯進會場,把記者晾在了一邊。鄭明明在一旁看了,覺得不好便趕忙過去相勸。從那以後,兩人就成了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友誼似水長流。時至今日,鄭明明仍然非常關心劉曉慶,劉曉慶也是同樣。當初鄭明明進軍大陸正是源于劉曉慶的一句話。1984年,劉曉慶邀請鄭明明到北京,希望她對大陸多一些了解,並尋找一些發展機會。誰也不曾料到,多年後的今天,鄭明明竟然走遍了大江南北,“蒙妮坦”美容美發學校已在各地開設了20多所,“鄭明明”牌化妝品成了家喻戶曉的名牌。 

  劉曉慶那時候是中國最了不起的演員,我是她的粉絲, 

  很崇拜她的。沒有劉曉慶,就沒有今天的鄭明明, 

  是她把我帶到了內地。 

  魯豫:你跟曉慶姐兩個人是怎麼認識的? 

  鄭明明:1984年,二十六年了。那時候是在香港經過朋友介紹我見到曉慶的,很興奮,哇,劉曉慶那時候是中國最了不起的演員,我是她的粉絲,很崇拜她的。我看到她不會講話,在臺上發抖啊。 

  劉曉慶:這是編的,編的。 

  鄭明明:真的,真的,沒想到後來曉慶非常熱情、非常平和,我就開始就放松自己,後來我們成了好朋友。 

  劉曉慶:當時我到香港去參加《原野》的首映式,當時也沒有化妝品,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明明姐。明明姐送化妝品給我們,有日霜、晚霜。我們那時候都搽馬牌油,就是凡士林,雖然我當時已經是大明星了,但她送我的日霜、晚霜、脖子上的霜我都沒有見過。我當時不相信有效果,但我妹妹相信,她就一直在用,後來她皮膚就變好了。之後我跟明明姐說,你如果到中國大陸去賣,一人哪怕只掙一分錢、一塊錢,都可以賺很多很多錢了,同時這還可以給大家帶來美。我只是從生意的角度順嘴說的,而後來明明姐居然接受了。這些年來我從明明姐身上學到了很多。比方說,我比較粗心,明明姐很細心,我比較聽她的話,她說好的我就會買下來,她說不好的,我就不買。漸漸的,我也了解到了很多。 

  魯豫:她是個什麼樣的朋友呢? 

  劉曉慶:她特別細心。我曾經買過的所有化妝品的牌子、衣服的牌子她那里全部都有記錄。我經常會問,“明明姐,我那個唇線筆是什麼顏色?多少號?”我不知道,但她那里全都有資料。 

  另外,她很大方,這個跟我比較像,我也很大方。我如果五十塊錢的工資可以有五千塊錢的風度,明明姐當然不是五十塊錢的工資了,但更有風度。有時候看到她的一些化妝品,我說這個挺好的,她就說“拿走”,于是我每次大包小包的拿好多回來。 

  我很粗心,有時候常常忘記帶錢。但不管到什麼地方,每一次演出首場的第一排,明明姐都會在那兒。有一次我去新加坡演《金大班的最後一夜》,到了機場在休息室坐下來,才想起來我忘了帶錢,一分錢都沒帶,既沒有信用卡也沒有人民幣。後來突然一想,沒關係,反正明明姐要來的。後來我就給她打電話,她說,“沒關係,我帶了,你要什麼信用卡我全帶來。” 

  魯豫:太夠朋友了。 

  劉曉慶:我還是要還的,先說清楚。 

  鄭明明:每次到世界講演也好,私下里跟朋友說也好,我都要提到沒有劉曉慶,就沒有今天的鄭明明,是她把我帶到了內地,帶到中國,並且在這里有了我喜歡的平臺。我是印尼華僑,生活在香港,內地的很多政策都不懂,曉慶便給我介紹很多朋友,幫了很多忙。真的,曉慶,非常非常謝謝你。 

  劉曉慶:她來內地的時候,我膽子好大啊,當時我給她開了一個新聞發布會。因為當時我比較狂嘛。 

  魯豫:不叫狂,叫率真。 

  劉曉慶:因為特別不喜歡記者,跟記者一見面就要吵架,所以就惡名遠揚。當時為了明明姐,我們兩個聯名發請帖去請記者。那天記者別提多多了,都來了。我那天表現特別乖、特別好,一直在說,“謝謝你啊,一定要好好宣傳明明姐”,若擱在平時,一看到記者我的臉馬上就轉過去了。後來她在北京辦了一個“蒙妮坦美容美發學校”,中國那個時候還沒有形成商業氣候,辦的過程很辛苦。對香港人來講,北京又是很冷的地方,但她們一直堅持了下來。 

  鄭明明:是,我還是要再講一句,曉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當著全世界的朋友們,我真的要謝謝你,我很珍惜跟你的友誼。 

  劉曉慶:你要再說我眼淚就要掉出來了。 

  鄭明明:真的真的,謝謝,謝謝。 

  魯豫:我覺得女人之間的友誼是很特別的。 

  劉曉慶:明明姐的“藝人之家”也特別好。那時候我們在香港遇到一個官司,是我妹妹惹的一個官司。明明姐既管我們住,又幫我們出律師費打官司。我認識明明姐的時候盡管很有名,但一分錢都沒有,每個月就五十塊錢工資。後來打官司,“藝人之家”為我們集體禱告。同樣的案子,別人前十分鐘剛剛被判了十八個月,而我妹妹完全無罪釋放。每一個人生活中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這時候外人的幫助尤其可貴。雖然我不是“藝人之家”的成員,但是我是“藝人之家”的朋友,經常去參加她們的一些活動。 

  鄭明明:對,鄧萃雯現在是我們藝人之家的主席,跟曉慶的關係也特別好。 

  劉曉慶:明明姐她們一家都是很幸福的,她的小女兒跟初戀男友拍拖十一年以後結婚了。這很奇特,她的家庭都很好。她非常努力,特別周到、細心。她請客的時候,來很多人,但是每一個客人都不會覺得被冷落,這也是一種技巧。認識她之後我開始做生意,很多地方應用“鄭明明法則”,取得了很大的收獲。 

  魯豫:明明姐你應該寫一點東西,或者開一些這樣的課,不僅告訴女性外表怎樣美,還有該如何處理生活中的很多問題,對她們會很有幫助。 

  從不遵父命的“叛逆女兒”,到“國際美容教母”;從懷揣三百美元東渡日本學藝的小女子,到“世界傑出女企業家”,這是鄭明明至今的人生軌跡。 

  鄭明明以美麗的儀容、成功的事業、幸福的家庭,代表了東方女性另一種美——堅韌、自立以及靈魂深處的溫柔和悲憫。她的成功自然如水的奔流,並傳遞出一條信息:只要用靈魂去經營,沒有什麼做不到。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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