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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釣夢師》出版 講述提線木偶師的奇幻旅程

時間:2016-04-27 16:49   來源:台灣網

  【圖書資訊】

  書名:《釣夢師》

  作者:呢哪的火花

  書號:978-7-5502-7187-6

  出版社: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上市時間:2016年4月

  定價:36.80元

  【作者簡介】

  呢喃的火花,男,真名陳曉明,現居北京,從事藝術創作及影視編劇。文章連續六年入選“盛開”青春文學年度選刊。出版的作品有《月光走失在午夜》、《這只是一次飛翔》、《燃燒的花朵》、《火花》、《尋找大象?寂靜森林》、《我有很多心事要告訴你》。

  【內容簡介】

  提線木偶師Z原本是一個在馬戲團裏工作的小明星,生活單調無趣。後在影子I的勸告下決定離開馬戲團去體驗新生活,思考一番,他決定先去海邊看一場日出。一路上,他遇見了和他職業相同的另外一名提線木偶師,擁有超能力的小夢以及需要靠夢存活的食夢狗。在小夢的幫助下,Z學會了怎樣釣別人的夢,在這些夢中,Z遇到了許多奇幻場景:和一個把雲朵當綿羊放牧的小男孩一起去屋頂看露天電影;發現了存放有每個人生命之書的圖書館;去了一名幻想家的遊樂園;遇見了奇異馬戲團的魔術師小鬍子,和他一起與企圖腐蝕世界的夢魘作鬥爭……直到Z在小夢的筆電裏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才意識到這一切奇幻經歷背後的真相。

  一段段不可思議的夢中之旅,一次次非比尋常的經歷,使得Z不斷認識自我,不斷成長。在經歷了種種波折後,Z也終於實現了在海邊看日出的願望。

  【書訊】

  我們每個人都會做夢,夢裏的故事總是虛擬的、夢幻的,但夢恰恰也反應出我們最真實想法和意願。正如一些白話解夢書裏面的講的的:夢境是一個人潛意識的反應。我們在夢中,總會和最真實的自己,不期而遇。

  呢哪的火花新作《釣夢師》講述的便是一個發生夢境的故事,主角在夢境中追尋夢想、尋找自己。作者用天馬行空的想像描繪出了一場場不可思議的夢中奇幻經歷,當書中不可思議的奇幻經歷與天真、邪惡的複雜人性相結合在一起,也給人帶來意外的閱讀驚喜。

  《釣夢師》講述的是一個夢境的故事,夢境裏的主角是提線木偶師Z,原本是一個在馬戲團裏工作的小明星,生活單調無趣。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影子I,跟影子I的交流使提線木偶師Z有了自己的夢想,他決定離開馬戲團去體驗新生活。一路上,他遇見了和他職業相同的另外一名提線木偶師,擁有超能力的小夢以及需要靠夢存活的食夢狗。在小夢的幫助下,Z學會了怎樣釣別人的夢,在這些夢中,Z遇到了許多奇幻場景:和一個把雲朵當綿羊放牧的小男孩一起去屋頂看露天電影;發現了存放有每個人生命之書的圖書館;去了一名幻想家的遊樂園;遇見了奇異馬戲團的魔術師小鬍子,和他一起與企圖腐蝕世界的夢魘作鬥爭……直到Z在小夢的筆電裏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才意識到這一切奇幻經歷背後的真相。

  一段段不可思議的夢中之旅,一次次非比尋常的經歷,使得Z不斷認識自我,不斷成長。在經歷了種種波折後,Z也終於實現了在海邊看日出的願望。

  《釣夢師》的故事始於一個承諾,作者原本是想寫一個童話故事送給剛出生的侄子,結果卻寫成了一個和自己現實生活平行的夢中世界。這部黑暗中隱約帶光的創作或許可以給原本平庸無為的你一個全新的啟示跟隨釣夢師一起踏上未知的尋夢之旅

  【新聞】

  弗洛依德曾經説過:夢不是一種軀體現象,而是一種心理現象。夢是一種願望達成,它可以算是一種清醒狀態精神活動的延續。夢,並不是空穴來風,不是無意義的,不是荒誕的,也不是一部分意識昏睡,而只有少部分乍睡還醒的産物,它完全是有意義的精神現象。

  這正與新書《釣夢師》中所表達的思想一致,與自己現實生活平行的夢中世界的存在。

  《釣夢師》講述的是一個夢境的故事,夢境裏的主角是提線木偶師Z,原本是一個在馬戲團裏工作的小明星,生活單調無趣。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影子I,跟影子I的交流使提線木偶師Z有了自己的夢想,他決定離開馬戲團去體驗新生活。一路上,他遇見了和他職業相同的另外一名提線木偶師,擁有超能力的小夢以及需要靠夢存活的食夢狗。在小夢的幫助下,Z學會了怎樣釣別人的夢,在這些夢中,Z遇到了許多奇幻場景:和一個把雲朵當綿羊放牧的小男孩一起去屋頂看露天電影;發現了存放有每個人生命之書的圖書館;去了一名幻想家的遊樂園;遇見了奇異馬戲團的魔術師小鬍子,和他一起與企圖腐蝕世界的夢魘作鬥爭……直到Z在小夢的筆電裏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才意識到這一切奇幻經歷背後的真相。

  故事的內容是以夢為大背景的整個故事充滿奇幻的色彩,釣夢師Z在經歷種種奇遇仍舊不斷尋找自己夢想的同時還不斷的發現別人的夢,並與小想一同幫助這些夢的擁有著實現它們的夢,從而慢慢的靠近自己的夢。

  《釣夢師》整部作品的寫作基調偏暗但是卻又在暗色的基調中有著隱約的光,聯想到當下。大多數的創業者與身為員工的我們不就是這個釣取別人夢的釣夢師嗎?在每日的苦悶中,在與其他人的週旋中我們迷失了自己,不知道道自己原本的樣子和情緒甚至沒有自己的夢想,我們需要影子I一樣的人時刻提醒我們衝破自己,找尋真正屬於自己的希望並去實現他,這正如調夢師z最後實現夢想看到了海邊的日出一樣。 

  【書評】

  我誤入了一場不願返歸的奇幻夢境

  張斌

  如果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極具想像力,這個世界該是什麼樣子?

  《釣夢師》,一場由不切實際的想像和天真編織的奇幻夢境。在《我有很多心事要告訴你》的這本書中,作者呢喃的火花已經用極為細膩的情感向讀者傳達出了少年們心中的獨家秘密與記憶,如果説《我有很多心事要告訴你》是將心事寄託在記憶中的故事裏,《釣夢師》則是作者將心事放在夢境中,夢境中一場場匪夷所思的人物經歷或許暫時可以緩解現實給我們帶來的重重心事,作者用想像緩解了生活被現實緊逼的尷尬。

  讀《釣夢師》,腦子裏總會浮現這樣的一句話“怎麼可以這樣”。小説一開頭就是影子I和馬戲團裏一個小明星Z的對話,在影子的勸告下,小明星Z決定離開自己從記事起就待在的馬戲團,去海邊看一場只是聽説過卻從未見過的海邊日出。而在去看日出的路上,Z遇到了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把夢當作食物的小狗,把雲朵當作綿羊的小男孩,有超能力的神奇魔術師,企圖破壞世界再控制世界的大壞蛋……

  作者呢喃的火花擅長敘説生活中的小事,浸在其中的憂愁與美好,初讀體會不過來,待我們細細品味,發現故事總是會觸動我們心中最為柔軟的部分。被故事溫柔擊中後,我們會想到那些被我們遺忘在時光角落裏的小故事,無味生活裏似乎有了那麼點意思。

  而這一次,呢喃的火花,捻著想象的金線,穿過天真的銀針,用奇幻夢境編織起了小小故事。希望你和我一樣,也能夠誤入這樣的一場不願返歸的奇幻夢境。

  【創作歷程】

  我們是掌控自己還是被他人掌控?

  作者:呢喃的火花

  念大學的時候,給一個雜誌寫專欄,叫《幻想家火花的一週》,後來那個雜誌在做了三期之後停刊了,因此我的專欄文章也就只寫到星期三。此後不久,我的侄子出生,我想要寫一個幻想類題材的念頭一直沒能放下,於是我就想,是不是可以寫一個童話幻想類故事作為侄子的出生禮物。我和一個做動畫的朋友説起這個事,他給我發來了一份夢工廠的動畫劇情框架表,告訴我可以按照那個框架來寫。

  最終,我既沒有按照那個格式來寫,也沒有寫成一個給我侄子看的童話故事,而是寫成了一個和自己現實生活平行的夢中世界。

  這是一個關於“夢”的幻想故事,跟今敏的《紅辣椒》和諾蘭的《盜夢空間》不同,因為受史雲梅耶和蒂姆波頓的影響更大,這個“夢”的色調有些偏黑暗,黑暗中有一些隱隱約約的光。

  在創作這個故事的過程中,我加入過好幾個記錄夢的論壇和豆瓣小組,看別人如何記錄自己的夢,也用文字和繪畫記錄過自己一連好幾個月做過的夢。畫夢這件事,跟我的一個好朋友有關,她在少女時期經歷過一些不好的事情,經常做噩夢,她的老公是一個插畫師,後來他讓她把她每天做的噩夢都告訴他,他把它們全部畫出來。朋友的老公畫了整整一本,取名《畫夢本子》,本子成為了他們感情的見證,後來,朋友真的就很少再做噩夢了。

  我努力記錄自己的夢,但我發現,那些都只是片段性的,我無法記錄一個完整的夢境。我學畫畫的時候,碰見過一個奇人,她是我老師的好朋友,據她所講,她從小就在做一個不間斷的夢,第二次的夢都會從上一次的夢結束的地方繼續延續下去,好像她一直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交替生活著。聽她説這些事的時候,我內心無比羨慕,可是她跟我説,太辛苦了,她時常會混淆現實與夢境,不知道是周莊夢蝶,還是蝶夢周莊。

  後來我開始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慶倖自己成為了一個寫作的人。寫作,何嘗不是另一場夢,不是自己同時在過著另一世界的生活呢?正如我在這個故事中所寫的,世界有一個巨大的圖書館,每個人的一生最終都會變成一本書陳列其中,有的可能被束之高閣,有的可能被人時常翻閱。

  閱讀,其實也是自己在過另一世界的生活。

  之所以會選擇提線木偶師作為主角,大概與自己小時候喜歡看提線木偶戲有關。在那時候的我看來,那些木偶都是極其神奇的,是跟美好有關的一些想像,操縱它們的人賦予它們靈氣和生命。長大後,慢慢明白,我們每一個人又何嘗不是同時兼顧著木偶和提線木偶師的雙重身份呢?我們被無形的東西操控,又有意無意地利用這些東西操控著他人。

  這些線是什麼呢?親情,友情,愛情,理想,現實,夢……

  我們是掌控自己還是被他人掌控?

  附一個我在寫作和閱讀的空閒中做的一個夢:

  忘了最早是在哪一本書裏看到的人物,想不起他的名字、性別,他是一個無名小卒,一個幽靈。有一天,我突然發現他無處不在,不管我看哪一本書,他都會在那裏出現,就像我在路上走著,突然有人在什麼地方看了我一眼,而等我看過去的時候,那目光又消失了。我試圖去尋找到他,不停地往回翻看過的那些文字,一個字一個字地找,不放過書裏的任何一個人物,包括每一個出現過的路人。我不放過每一個出現的有可能隱藏起東西的角落,註釋。

  我知道自己尋找的路線永遠沒有出錯。他離我不遠,一直看著我。我曾一度以為他是在引導我去往一個秘密據點,他會帶領很多像我這樣不經意發現他的人去往一個地方,加入某個秘密教會,只有破解了他留下的暗號,才能獲得入會的資格。我始終相信有那麼一個地方存在,但是直到現在,我已經筋疲力盡卻依然徒勞無功。他看向我的目光更像是一種嘲笑。更令我感到羞恥的是,我曾試圖自己寫作,像一個特別有耐心的獵人佈下種種陷阱和圈套,期待他的到來,而後圍獵他。他確實進了我所佈下的陷阱裏,等我感知到他時,發現他已經離開了,反而把我陷在自己挖好的陷阱裏,然後我會費很大的勁才能逃脫出來。

  他似乎以戲弄我為樂,有時會給我拋來一個誘餌,一個時空之門,他的影子就在門的那邊,等我穿過那扇門,他又不見了,然後我會發現,這裡原來是我曾經到過的地方,是一個已經存在了很久的空間,牢固結實,而我那個滿是陷阱的空間正在坍塌,像是他的一個笑聲,讓我面色蒼白,渾身無力。

  現在,我又在想,他會不會就是我自己?

  【書摘】

  逃離馬戲團

  “你好!Z。”

  提線木偶師Z結束演出回到自己的住處剛打開燈就聽到了這個聲音。他沒有回答,環視自己的房間——一盞吊燈、一張床、一個櫃子,沒有發現其他人。只有一隻飛蛾在繞著那盞燈飛旋。

  那個聲音有點沙啞。Z原地轉了一圈,還是沒發現那個聲音的來源,他抬起頭看那只飛蛾,它正飛向燈泡,撲騰了幾下,停在上面不再動彈了。房間一下子安靜得可怕。Z的手裏緊緊攥著那把鑰匙,像攥著一把匕首,只要那個聲音再響起來,他就會用力劃過去,割破它。

  在這種沉默中堅持了很久,那只飛蛾飛離了那個燈泡,繼續圍繞著它飛旋。

  “你太緊張了。”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Z沒有用那把鑰匙向它劃去,他迅速地跨出一大步來到衣櫃前,拉開櫃門,裏面只有他的一些衣物,他再次抬頭去看那只飛蛾,不敢確定是不是它在和自己説話。

  “放心,我沒有什麼惡意。”那個聲音輕聲笑著,“你別以為我是那只飛蛾,那也太愚蠢了。我在這裡,你的正對面。”

  Z看自己的正對面,那是一堵白墻,上面只有自己的影子,然後他很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影子在動,確切地説,它在扭動腦袋,而Z自己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

  “你的身體太僵硬了,就像是一個木偶。”那個聲音説。

  “是你在跟我説話?我的影子?”Z終於開了口,他還是不敢肯定,畢竟他的影子跟他共同生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什麼異常。

  “我不是你的影子。”Z的影子做了幾下擴胸運動,“我只是暫時借你的影子用一下,這麼説吧,我是一個獨立的影子,你可以叫我I。我可以隱藏在任何

  物體的影子裏,樹,貓,椅子……但我不會借助飛蛾的影子,它太愚蠢了,一直那麼繞著飛,會讓我頭暈的。而且,它很快就會被那燈泡烤死,我還不想死呢。”

  Z的影子聳了聳肩,可能覺得自己説的話很好笑,得意地笑了幾聲,發現Z正盯著它看,沒有任何表情,它覺得有點尷尬,撓了撓頭。“很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借助了你的影子,我只是覺得這樣跟你聊天比較合適,畢竟,你會對著自己的影子説話,也不會對著椅子的影子説話吧。”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Z問它。

  “也沒什麼事,就是剛看完了你的演出,想和你聊聊天,就跟你過來了。”Z的影子從墻壁上走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Z很不安地發現,它這麼做的時候,他的身體被它控制了,不由自主跟著走了幾步。

  “我剛才看了你的演出,我喜歡你的演出。”Z的影子伸出手動了幾下手指,“你輕易就操控了他們的情緒,可比我厲害多了,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不知道,這是我的工作,這些都是我應該做到的。”Z説。

  “工作?”影子歪著腦袋想了一下,“不是你的興趣,不是你為理想而作的努力,甚至不是你的惡作劇?只是因為這是你的工作?”

  “是的,我的工作,我只會做這麼一件事,而且我必須依賴這個活下去。”Z説,“跟你一樣,我也不想死。”

  “那你喜不喜歡這份工作?”影子I問。

  “我不知道,我沒想過這個問題。”Z強調説。“我已經很習慣這份工作了。”

  “不做這份工作你會死?”

  Z想了想,皺起眉頭,“我也不知道,但我不做這份工作的話,馬戲團裏其他的人都會死。”

  “你真的這麼覺得,你不做這份工作的話,他們會死?”

  “我不知道,我們團長説的。”Z回答,“而且,他們也這麼和我説,他們

  總是感謝我。”

  “不管你做不做這份工作,他們會不會死,我只知道,他們都不喜歡你。”影子I説。

  正如影子所説的,馬戲團裏其他的演員都不喜歡木偶師Z。

  Z是這個馬戲團裏最有名的明星。Z的演出海報一直挂在這個劇院入口處的顯眼位置——一個低著頭坐在地上的提線木偶。木偶緊緊閉著眼睛,説不上是年輕還是蒼老,甚至分不清是男是女。認真盯著這張海報看上一會兒的人都會被它吸引,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靈魂跑到那木偶裏面去了,好像被一個看不見的人操控著一般。

  有人猜測,那個海報上的木偶就是Z本人。雖然有這樣的猜測,但卻沒有觀眾認為自己已經見過他,他們和Z的中間永遠隔著一塊布幕。Z不會像其他的表演者那樣謝幕,回應觀眾的掌聲和喝彩。Z的劇場是這個大馬戲團裏最安靜的一個劇場,他的演出永遠沒有掌聲和喝彩,甚至在整個演出過程中,整個劇場裏都沒有一點聲響,Z不會用演出來影響觀眾的情緒,Z的演出更像是他把每個觀眾都變成了一具木偶,在他的操控下,各自演繹著自己的悲歡離合。

  每次在他演出完畢之後,劇場裏所有的燈都會暗掉。之後是布幕後面亮起燈,劇臺上的木偶離開,觀眾們從觀看表演的興致中將自己抽離出來。Z留給觀眾的唯一印象永遠是他的影子,一個生活在充滿光芒的空間裏的影子。

  對於他的演出,觀眾的感覺像是做了一場記憶深刻的夢,剛從夢中醒來的他們,恍恍惚惚,心中空空蕩蕩,光落在他們的臉上,如同太陽初升。此時的Z像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人。

  Z從未離開過這個馬戲團,從記事起就一直生活在這個馬戲團裏,Z對馬戲團之外的世界一無所知。Z不知道自己是個富有神秘感的明星,他知道自己只是馬戲團裏眾多表演者中的一個,他沉默、孤獨。Z是整個馬戲團有名的怪人之一,他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一具木偶,一動不動,不説任何的話。本來這樣沉默寡言的人可以説是不適合待在馬戲團裏,可馬戲團裏曾經的老提線木偶師發現了Z的天賦,他發現Z在操控木偶的時候,好像那個木偶就像是他本人一樣,有人的靈魂的感覺。老提線木偶師開始悉心培養他。在老提線木偶師去世

  後,Z順利地成為了他的接班人,而且Z吸引了越來越多的觀眾,為此,馬戲團還特意給Z安排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Z在那段充當活體木偶的時間裏因曬過太久的日光,他開始懷疑自己患有日光恐懼症。除了劇場的演出,他就待在自己的房間。那段時間他總是在白天睡覺,

  只要他一進入睡眠,他就像是變成了一具木偶,那些客人在操控他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感覺和記憶。Z在深夜睡不著的時候,就操控自己在燈光下的影子錶演木偶戲。他的操控能力也是這樣慢慢培養起來的。

  Z成為了馬戲團的大明星。馬戲團的團長希望所有的演員都能夠像Z一樣,成為大明星,可是他們的表現讓團長感到失望。後來團長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Z有這麼好的操控能力,為什麼不讓Z來操控這些演員進行演出呢。正如他所設想的那樣,在Z的操控下,每個演員的表演都很賣力,也更加精彩,馬戲團表演的節目越來越受觀眾的喜愛。那些演員不用再擔心失業的問題,他們活得更好了,但是又感覺太累了。有一個舞女曾向Z抱怨,“我們覺得我們都是被你操控的木偶,全部被你操控著去演出,不管是睡著還是醒著,我們好像都是活在夢裏,應該説,我們以為自己在做夢,其實只是被你操控著演出後留在身體裏的一些記憶,所以每天我們醒來要伸伸懶腰,是因為身體被束縛太久的緣故,每天睡覺都會感到精疲力盡,是因為精神被束縛太久的緣故。”

  但這一切對Z來説,只是他的工作,除此之外,他沒有想過太多。

  “既然他們都不喜歡你,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Z的影子站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下,Z跟在他的後面走,“其實你想離開,還挺方便簡單的,你看,你幾乎什麼都沒有。”

  Z打量著自己的房間,他從未想過自己擁有過什麼。

  “離開這裡我能去哪呢?我從小就在這裡生活,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Z有點猶豫,同時他也有些心動了,因為這讓他覺得好像要去冒險一樣。“在此之前,我還從未離開過這個馬戲團一步。”

  “你哪都能去。”Z的影子停了下來,指指頭頂,“你不覺得自己現在很

  像那只飛蛾嗎?一直繞著那個燈泡飛,多愚蠢。”

  Z抬頭看看那只飛蛾,他覺得影子I的話有點不可信,可又説不出問題出在哪,或者,對飛蛾來説,它就喜歡這樣繞著燈泡飛?Z的注意力開始放在那燈泡上,燈光越來越亮,刺得他眼睛有點疼。Z低下頭,眨了眨眼睛。

  “去你想去的地方,找到你喜歡的人,喜歡你的人。”影子I諄諄勸説。

  “想去的地方。”Z重復影子I的話,喃喃自語。

  “你一定有想去的地方吧。”影子I追問。

  Z閉上眼睛,那明亮的燈光變成一個光斑在黑暗中飄浮不定,像影子I的聲音。他突然想到自己前段時間遇到的那個小丑。小丑不是他們這個馬戲團的演員,按照小丑的話説,他是一個自由的流浪藝人,他之所以來到這個馬戲團,是因為有一天他遇上了這個馬戲團裏的一個舞女,並且愛上了她,那個舞女也愛他,所以就經常以觀眾的身份溜到這個馬戲團來。Z喜歡這個小丑,覺得他跟這個馬戲團裏的其他演員都不一樣。他跟Z説了很多事,他去過的地方,以及他和那個舞女之間的愛情。他説自己去過那麼多的地方,從未見過像Z這麼好的演出。Z喜歡小丑對他的誇獎,喜歡聽小丑説的故事,對他來説是那麼新奇。Z喜歡小丑天真自然的笑和畫在臉上的虛假的哭,小丑是個很好的表演者,比他操控的那些表演者都要好。小丑很信任Z,跟Z説了他正準備和舞女私奔的事,他不想變成這個馬戲團裏的一個木偶,他想帶著舞女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而讓Z印象最深刻的,是小丑跟他説過的海邊的日出。雖然現在回想起來,Z的腦袋完全一片空白,根本沒辦法根據小丑的描述想像出具體的場景,正是因為這樣,他特別想去海邊看看日出。

  “我想去海邊看日出。”Z説。

  “那就行了,只要有一個想去的地方就行。”Z的影子舉起手來想要打一個響指,卻發不出聲音,“海邊的日出啊,確實很美,我也很想再次去看一看呢。”

  “我真的就這麼離開嗎?”Z還在猶豫。

  “你還有其他比這更想做的事嗎?在這個馬戲團裏。”影子I問他。

  Z搖搖頭。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影子I説,“是害怕嗎?你真的害怕離開這裡後,活不下去?”

  Z繼續搖頭,“不,不是害怕活不活得下去的問題。我説不出來,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離開這裡。不知道是不是捨不得,而且,我離開後,這個馬戲團怎麼辦,他們怎麼辦,團長不會同意我離開的。”

  “你想離開,誰都擋不住。”影子I停頓了一下,操控著Z的影子迎面向Z

  走來,把Z逼到墻壁前,“你關心他們,你覺得他們關心你嗎?”

  Z皺起眉頭。

  “你想不想去海邊看日出?”

  “想。”

  影子I不再説話,他知道這個時候需要讓Z自己去考慮。

  “我要怎麼偷偷離開這裡,要帶些什麼東西走?”Z在考慮了很久後問,可是影子I沒有回答他。

  他再問了一遍,影子I還是沒有回答。他以為影子I睡著了,想去推一推它,他發現,影子又變成了自己的影子,完全由他自己控制。

  那個跟他説話的影子I已經離開了。

  這個晚上,他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他已經完全控制不住想要去海邊看日出的念頭。他站到墻壁前,想像往常那樣控制自己的影子練習表演,可是他發現,他連自己的影子都無法操控了,他已經沒辦法集中精力。

  不離開都不行,他已經沒辦法繼續工作下去。Z不知道自己該感謝那個影子I還是恨那個影子I。它給予他一個新的念頭,卻又讓他喪失了一種能力。

  第二天,在還沒有演出之前,他找到那個小丑,跟他説自己打算離開這個馬戲團的事,小丑為他感到開心,他也支援Z離開這裡,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是我還完全沒準備好。”Z跟小丑説。可他還是沒有跟小丑説自己已經喪失了操控木偶的能力,即將開始的演出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恐懼。“我該怎麼逃離這裡呢?”

  小丑指著馬戲團的大門,“你就這樣走出去。”

  “就這樣走出去就行了?”Z表示懷疑。

  “就這麼走出去。”小丑很肯定。

  Z惶惶不安地向馬戲團的大門口走去,他感覺到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他的腳步變得很沉重,可是並沒有他所想像的那樣,有人出來阻擋他。

  在緊張中,他已經走出了馬戲團,走進了繁華的街道,人群將他淹沒了。

  “原來逃離真的就這麼簡單。”Z回頭看了看馬戲團,緊握的雙拳慢慢放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也是,我又不是活在監獄裏,我又不是一個被束縛住

  的木偶。”他抬頭看看太陽,再看看前方的遠方,深呼吸了一下,放開腳步向前走去。

  Z沒看到,他身後一棵樹的影子很突兀地晃了晃。

  “你不能相信任何人,但你必須相信任何人。你不能相信自己,但你必須相信自己。”影子低聲説,就像一陣風吹過一樣,“讓一切開始,讓一切結束吧。”

編輯:普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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