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三年春冰心與父親合影。
冰心始終銘記著父親的慈愛與教誨,直至晚年還深深地懷念著父親,寫下《在海上》等名篇。如果沒有父親如海一般深邃而又寬容的愛,或許就不會有我們見到的和海一樣沉靜博愛的冰心了。
這張照片是1923年冰心赴美留學前與父親謝葆璋的合影,此時的冰心已是以“問題小説”享譽五四文壇的著名女作家了。
冰心在文學上的成就一方面緣于她對文字的天賦和聰慧,另一方面也和寬鬆友愛的家庭環境有很大關係。父親謝葆璋曾經參加過甲午海戰,雖然出身行伍,但卻不像很多舊式軍官,他思想新潮,熱愛生活,對子女尤其疼愛。他還非常富有情趣,喜歡養花養狗。冰心是家中長女,也是家中唯一的女兒,自然被視為掌上明珠。在冰心小的時候,父親就常常帶她打槍、騎馬、划船,有時還會去看星星,在海邊散步。謝葆璋還喜好讀書,經常在家吟詩,在這樣的氛圍下,冰心兒時就奠定了深厚的國文基礎,小小年紀,就開始捧起《三國演義》,雖然囫圇吞棗,但也讀得津津有味。父親看到了,就帶她去戲園裏點有關三國片段的戲看,雖然他自己並不喜歡看戲,但卻陪著女兒,激發她讀書的興趣。冰心長大後非常懷念這段時光,在詩中多次讚美自然和童年,她深情地説:“童年啊,是夢中的真,是真中的夢!”
因為母親常年生病,冰心從小便跟在父親身邊,慢慢地便養成了和父親一樣的生活習慣,比如她從少年起便喜歡整潔,喜歡靜靜讀書,性格上也像父親一般直爽,而且她不像一般的女孩兒,所有的生活和思想都局限于閨房和家庭,父親給了她一個更廣闊更自由的世界。
父親並沒有因為冰心是女孩,就不去愛惜她的聰慧。那時的女孩雖然不再裹腳,可是三寸金蓮的審美依然存在於人們的思想,人們依然以小腳為美。謝葆璋怕冰心的母親給她穿“小鞋”,總是時刻惦記著提醒,有一次還親自拿起剪刀來給冰心剪鞋樣。冰心的伯母曾催促冰心的父母給小冰心扎耳朵眼,因為那時的女孩子都要這樣,而冰心的父親卻拒絕了:“你看,她左耳朵後面,有一顆聰明痣,把這顆痣扎穿了,孩子就笨了。”
在那個年代,能有這樣開明慈愛的父親,是冰心成長道路上最大的幸福,她在詩文中多次描述過父親,“早晨勇敢的燦爛的太陽,自然是父親了。他從對山的樹梢,雍容爾雅地上來,他溫和又嚴肅地對我説:‘又是一天了!’我就歡歡喜喜地坐起來,披衣從廊上走到屋裏去,開始一天新的生活。”她始終銘記著父親的慈愛與教誨,直至晚年還深深地懷念著父親,寫下《在海上》等名篇。如果沒有父親如海一般深邃而又寬容的愛,或許就不會有我們見到的和海一樣沉靜博愛的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