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張煒新力作《獨藥師》關注“養生”
《獨藥師》張煒 著
人民文學出版社 2016年6月
重點
與張煒之前充滿寓言與哲理的書寫不同,《獨藥師》用更為簡潔而富有張力的方式描述了半島地區養生世家的傳奇故事。與他以往的小説相比,《獨藥師》更具故事性和傳奇性,可以説是張煒具有突破意義的轉型之作。
自《你在高原》于2011年獲得茅盾文學獎之後,暌違5年,張煒的最新長篇小説《獨藥師》近日由人民文學出版社隆重推出。
據出版方透露,小説以山東半島的養生秘術為背景,講述了19世紀末20世紀初,中國正經歷“數千年來未有之變局”,基督教登陸東部半島,教會學校及西醫院初步興起,半島地區首富和養生世家季府面臨空前挑戰。季府主人、“獨藥師”第六代傳人季昨非陷入到長生、革命、愛欲的糾纏之中,苦悶又徬徨。
“大實大虛”之作填補了歷史空白
據了解,獨藥師的故事是張煒根據自己30多年的半島生活以及接觸的珍貴史料而創作。基督教在中國北方最早的登陸地是山東膠萊河東部半島,半島即成為東西方文化衝突最劇、儒釋道基督四大宗教相融合、相對峙的前沿地區。這裡是同盟會北方支部所在地,也是革命黨人與清廷發生最激烈決戰的地帶。小説展現了作家駕馭史料的能力,一場虛構的真實將讀者帶入到歷史的詭譎風波裏。
值得注意的是,小説裏面的人物幾乎都有原型,革命家徐竟的原型即是徐鏡心,他是同盟會創始人之一,被孫中山委任為山東主盟人。當年徐鏡心與黃興被稱為“南黃北徐”,也與宋教仁被稱為“南宋北徐”。只可惜除了辛亥革命史研究專家外,人們常常提及黃興,而對徐鏡心卻很少關注,實際上徐鏡心這位辛亥元老以及半島地區對辛亥革命成功的貢獻巨大。1914年,徐鏡心被袁世凱殺害於北京,年僅40歲。此外,基督教會創辦的西醫院及新學的半島史實、與北京協和醫院的關係,也很少有民眾了解。如果不了解這段歷史,對極具傳奇性的《獨藥師》會誤解為純虛構作品。北京大學教授、評論家陳曉明稱此書是“大實大虛”之作,填補了這段歷史空白。陳曉明還説,《獨藥師》讓他想到帕穆克的《我的名字叫紅》,表現的也是在文明的轉型時期、文明的塌陷時期,來理解一種民族的心靈,來寫出一段歷史的存在。通過這個小説中的人物,張煒回到更加豐富的歷史,他的思想進入了一個更加多元的、更加包容的世界。
養生就是養心:中國人的生命哲學
《人民文學》雜誌主編、評論家施戰軍説,《獨藥師》是人文精神和人文尊嚴的守護者,與他以往作品一樣,《獨藥師》寫的還是人和自然、人和歷史的關係,不同的是,更特異、更吸引人,讀起來讓人欲罷不能。
其實,早在30年前創作《古船》時,張煒已對養生密切關注,《古船》裏的四爺爺就是專注于養生的角色。時過境遷,他對養生的思考更加深入、更加深刻。如果説張煒在《古船》裏對四爺爺的養生帶有某種不屑和批判,而到了《獨藥師》則對養生的理解更加深入。
《獨藥師》的長生,追求的是“偉大的永恒”、“玄妙而又樸實”,“氣息”、“目色”、“膳食”、“遙思”。説到“目色”時,《獨藥師》做出了這樣的解釋:“世上一切皆有生命和能量,而個人的力量小到不能再小,所以每個人必得謙卑,與萬物取得聯繫時,需用目光去接納它們”;“遙思”是“並非刻意思索遙遠之物,而是指心思存在的距離”;永生之境是“物我一統,往來無礙,無消逝無誕生,也無損益”。這應該是人與自然融為一體、實現內心與外界的和諧統一,也是中國傳統文化追求的目標,是中國人獨有的生命哲學。
中國作協副主席、評論家李敬澤説,“獨藥師”延續了中國傳統文化中很深遠的傳統,這與西方煉金術的傳統很類似。養生到20世紀初面臨革命的挑戰,但我們經常説的“革命”其實也包含著長生和新生的意思,它首先代表的是新生。為什麼要革命呢?是因為舊的機器、舊的生命已經衰朽,我們需要一個新生、獲得一個新生,我們要通過某種方式“下猛藥”,因此,我們看到了一部極為獨特的、極有意思的小説。
據了解,2016年也是張煒成名作《古船》發表30週年。從《古船》到《獨藥師》,張煒一共創作了二十部長篇小説,從這些小説中也可以看到他不斷突破自我經驗限制、不斷進行藝術探索的努力。據了解,《獨藥師》用了整整3年時間才寫好,寫好後,張煒又放了3年,不斷地聽取意見和精心打磨。資訊時報記者 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