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26日,由北京大學出版社與北京大學古典學研究中心、東方歷史評論共同舉辦的“古典學在中國”座談會暨《西方古典學研究》第一輯(13種)新書發佈會在北京大學出版社順利舉行。來自北京大學歷史系的彭小瑜,哲學系吳飛、吳天岳,英語系高峰楓,首都師範大學歷史系晏紹祥、岳秀坤,清華大學歷史系劉北成,美國德堡大學古典學系劉津瑜、浙江大學哲學系徐向東以及首都博物館館長郭小淩等專家學者齊聚一堂,分享了各自對於西方古典學的認識與研究體會。《西方古典學研究》主編之一、復旦大學歷史系教授黃洋擔任主持,北京大學出版社副總編張鳳珠作為出版社代表出席並致歡迎辭。
會議首先由《西方古典學研究》叢書主要著作者晏紹祥教授發言。晏紹祥教授圍繞收入《西方古典學研究》叢書的兩套四本研究專著《古典歷史研究史》(上下冊)和《古典民主與共和傳統》(上下卷)談了自己寫作和研究古典學和古典歷史的體會:首先,晏紹祥教授回顧了上世紀90年代國內的學術研究狀況,當時國內學界對西方古典學研究十分薄弱,大學圖書館的資源也十分有限,亟需通過一個學術史的研究來介紹西方古典學研究的成果,這一基本情況就構成寫作《古典歷史研究史》的動機,希望為有志於古典學研究的青年學者和學生鋪墊一條道路。其次,晏紹祥教授談了研究古典歷史的意義,對於現代人來説,研究古典學和古典歷史並不一定與我們當下發生直接的聯繫,尤其是古典民主這一主題,晏紹祥教授認為我們不能將現代民主簡單地看作是對古典民主的繼承或者改造,現代民主是對應于現代社會的問題和需要的,而古典歷史的研究其意義更多地在於讓我們更準確地認識古代世界,從而匡正我們當下流行的一些有關古代歷史的錯誤觀點。
接下來劉津瑜教授也分享了自己寫作《羅馬史研究入門》的心得體會。劉津瑜教授認為古典學研究很重要的是了解學術史背景,了解前人都做了哪些研究、做到什麼程度,避免做前人已經做過的研究,在此基礎上推陳出新。結合自己在國外大學學習和任教授課的經驗,劉津瑜教授分享了自己的教學心得,就是通過以問題為中心來啟發學生尋找前人不同的解釋,以精耕細作的方式,達到對歷史事件的深刻理解,而不是平鋪直敘。這一教學方法論也反映在《羅馬史研究入門》這部研究著作中,構成貫穿作者教學與研究的一條主要思路。最後劉津瑜教授簡單談了自己對羅馬歷史人物名稱的翻譯問題的看法。
清華大學歷史系的劉北成教授對如何在中國研究西方古典學提出自己的看法和希望,就是將西方古典傳統化為我們自身文化傳統中活的組成部分,在受教育的人那裏構成他們知識結構裏的天然組成部分,比如説在本科的教育裏面,在通識教育裏面,將西方古典學的內容變成整體的通識教育的一部分,另外要吸引更多學生學一點希臘拉丁語。首都博物館的郭小淩館長認為在中國做古典學還任重道遠,國內做古典學研究的學者還仍是少數,讀者也是小眾群體,比如他那裏的古代史學會研究會大概只有200個會員,所以對於中國古典學研究還需要更多學者參與,北大出版社的這套《西方古典學研究》叢書能夠並且需要繼續出下去,為推動中國的古典學研究做出貢獻。
北京大學哲學系副教授吳天岳也談了自己對西方古典學在中國的發展的想法,首先,古典學在西方是有自己嚴格的規範和方法論的學科,而在中國這一學科尚未建立,就不宜急於講中國特色的古典學,應該先借鑒西方已經有的成果,並且把他們這樣的研究範式引進來。這也體現在這套《西方古典學研究》叢書的安排上, 其中不僅僅有著作和翻譯,還有一些影印的工具書,為學者提供與西方古典學研究規範一致的研究材料。其次,古典學研究一方面要重視語言訓練,這也是古典學(philology)一詞的狹義層面,而更重要的在於廣義的古典學,比如這套叢書中伯納德 威廉斯的《羞恥與必然性》,作者不是回到柏拉圖、亞裏士多德,而更多的是回到荷馬,回到悲劇,回到甚至當時的演説詞,從這裡面重構希臘人那樣一個對於世界人生整體那樣一個理解,當然在他這個重構裏面也有他自己的現代哲學的背景,那麼就使得這樣一些古代的材料又煥發出一種新的活力,從而進入我們現代的文化生活,這是廣義的古典學的特殊意義。
浙江大學的徐向東教授也對西方古典學研究的當代意義做了簡要説明。西方古典學研究是一個尋根溯源的思想史梳理的工作,在這樣一個新的,面臨多種多樣社會方面的動蕩、流變、還有衝突的時代,當我們對人類未來命運的可能進行設想的時候,應該更具有一個世界主義或者世界公民的意識,要超越國家的邊界,去思考整個人類的命運,而在這過程當中,任何一個國家或者任何一個傳統的文化遺産,可能對於我們要思考整個人類的命運都是有幫助的。作為這套叢書編委中唯一一位具有法學專業背景的學者,薛軍在簡要説明瞭自己翻譯的列入《西方古典學研究》叢書中的《羅馬政制史》一書的初衷之後,也談了古典學研究的意義,不論是更好理解古典學在西方世界的發展源頭,還是理解我們對有一些習以為常的一些觀念,古典學研究都能夠對我們有所幫助,也是我們知識寶庫的一個很重要的組成部分。
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高峰楓也就古典學在中國的發展談了自己的想法,也就是陳寅恪所説過的話:要忠實地輸入西學。什麼叫忠實的輸入西學,主要從兩個方面來説,首先就是語言訓練,專業學者不要只能看英文翻譯,最好能夠看希臘文、拉丁文的原文,這個首先是忠實輸入西學的一個重要的部分;其次,就是對於西方的古典學學術傳統,在國內的介紹也應該忠實,就是當我們在引介西方現代研究的時候,應當把我們所引介的流派在西方整個知識界的地位講清楚,換句話説,有一些在國內被追捧的非常熱的一些派別,實際上在西方來看只是一個相對邊緣、相對隔絕的一個小的流派。並且引進除了英美以外的包括德國、法國和義大利在內的古典學研究成果,做到忠實地引介西方古典學。
最後,北京大學哲學系教授吳飛提出了對古典學研究的未來發展的期望,能夠形成一個西方古典學研究的群體,一個儘管存在差異但卻彼此交流互動的平臺,在一些比較重要的共同的問題意識上面形成比較良性的爭論和差異,形成具有多元性的有活力的群體。而這一期望也正是北大出版社出版《西方古典學研究》叢書的意旨和目的,希冀能夠為古典學研究者以及對古典學感興趣的讀者搭建一個溝通交流的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