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衛視的喜劇綜藝秀《笑傲江湖》第一季日前收官,模倣易中天腔調的孫建弘得了總冠軍。在領獎臺上發生的一幕,看起來像一部勵志電影——孫建弘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他説:“比賽前我經常做一個噩夢,夢中我在舞臺上使勁演,觀眾特別嚴肅,我怎麼演他們都不會笑……”這心情真夠糾結的。説到底,名為喜劇綜藝秀,秀是主要,喜劇不過是點綴。
當喜劇電影越來越接近萎靡的時候,喜劇卻在綜藝秀中復活了一把。綜藝秀打入尋常百姓的手段有兩個要點。第一,放棄了從前高冷的各種“熟臉”,轉向給草根階層一個舞臺。從快女、快男到好聲音、好舞蹈,都是主打草根路線。綜藝“走訪基層”無非是因為審美疲勞,同一張臉,同一個表演路數,就像山珍海味天天吃也總會心生厭倦,更別説喜劇這麼高端的技術活了。
第二點是要挖喜劇的精髓。喜劇的精髓是啥?無非是讓人笑,更高級的是大笑之後只可意會。大師卓別林的喜劇何以長久不衰,是因為他用喜劇的手法表現了悲慘,美其名曰讓你笑,笑完了你卻並不好受。文藝點的説法叫“喜劇的憂傷”。
再説到綜藝秀與喜劇的關係,核心就是推陳出新。聽上去很美,但仔細一想又會陷入把秀推出去了還是把人推出去的迷惑。如同歌唱真人秀風生水起,但真正的歌手依然稀缺,甚至沒幾個得獎歌手正經出專輯。大家都在説,做音樂不賺錢,對未來心拔涼拔涼的,轉頭就去當節目評委,報酬好幾位數地賺,似乎這種“快餐式的音樂秀”更得人心。
孫建弘説他在秀上成名了,工作的機會也多了,這是必然的。于秀於人,是雙贏。另一方面,更多的有才華的人或許就像《醉鄉民謠》中的戴夫 范 朗克一樣被湮沒了。真人秀有幾個真的成為明星?寥寥無幾。
東方文化以含蓄為美德,但對幽默的渴望從未放鬆過,對幽默的品質要求並不高冷。趙本山、宋丹丹、黃宏等一眾人不都讓人傻樂了幾十年嗎?有趣的是,真人秀裏這波草根選擇的多是對前輩的“戲倣”:東北話,趙本山式的、宋丹丹式的;量身訂制的手法是對老笑料的“二次加工”,往往白雲黑土的造型一齣來,大家都跟著樂,觀眾的笑神經自動復習;草根選手可以變成另一個“臉熟”的人,算是精心的複製,但除此之外呢?
喜劇難做,逗樂不易,更上層樓,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