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臺灣很大程度是想尋訪一下爺爺的故居,可是沒想到差點與爺爺的故居失之交臂。不過,最終在兩岸好心人的合力幫助下,完成了心願。
爺爺生前是臺灣一所大學的校長,住在久負盛名的南投縣中興新村。這個地方,于我,有著非同尋常的情感。那一封封輾轉寄來的信封上,都赫然寫著這個地址,這個地名,成為纏結在我血脈中的嚮往。爺爺雖身葬故里,人在天堂,但這裡留下了他的足跡和氣息。正是因為這份難以捨棄的情結,一踏上臺灣島,我就無時不在設想去尋訪這個地方。特別是從阿里山下山後,我更是抑制不止地激動,因為我知道,我離爺爺故居已很近很近了……
沒想到,事情並沒有想像得那樣順利,我居然遭受到阻力……
事情後來有了轉機,在善良的臺灣導遊和團隊裏好心人幫助下,我們終於趁著夜幕來到我日思夜想的地方。
開車的臺灣小夥,十分熱心,徑直將我們帶到一所綠樹掩映下的別墅,看著這座無數次在照片在相見過,無數次在夢裏相會的房子,一股熱流涌上心間。淚,奪眶而出……物是人非,斗轉星移,20年的光陰,已帶走爺爺和爸爸兩代人,人世間,空餘下一個孤零零的我。所有悲嘆,無盡的哀愁,都化為紛紛擾擾的淚雨,肆意飛濺……
爺爺的故居雖亮著燈,可是任憑臺灣司機怎樣叫門,都沒有人回應。本想親眼去看看爺爺房間的想法落了空。這時,對門的一所房子,出來兩位阿婆,當得知我們的來歷後,兩位阿婆都稱認識我的爺爺奶奶。一位阿婆絮絮叨叨地講述起關於爺爺的陳年舊事,歷歷在目,清晰如昨……
拜而不能會,過而不能入,命運就是這般捉弄人?海峽阻隔40年,陰陽相隔20年,三代人的相思情,就在時空逆轉中,成為一個破不開的謎,融不了的冰!我聲聲泣血,卻喚不回爺爺的身影,喚不回那釅釅的親情……
心力交瘁的我,終於在好友的攙扶下,步入小區派出所,我們期待在這裡能尋找到爺爺的養女、我失散多年的姑姑。派出所的警察十分和善,聽完我們的陳述後,還專門拿出上好的臺灣茶葉為我們泡功夫茶。我知道姑姑現在定居臺中。要等相關人員與姑姑聯繫,徵得她的同意後,才能轉達。如此以來,估計我在臺灣這幾日是無法得到準信了。蘇民警看出我的失望,專門給我留一張條,寫上派出所和他個人的電話,讓我回大陸後,再與他們聯繫。我只好留下一封給姑姑的信,黯然地離開這個地方。
當我們回團時,已是深夜十二點。而我所在那個小組的隊員全都沒睡,一直等在那裏。被他們簇擁著去吃宵夜的路上,我再一次潸然淚下……我想起那個幫我聯繫司機的臺灣導遊;想起陪我同行的兩位大哥和一位小弟;想起婉言謝絕我小費的臺灣司機;想起那個和顏悅色的蘇警官;還有這麼多關心著我的一幫團友們。我沒有理由不感到幸福。也許我們無法挽留生死的離別,但是這萍水相逢的友情,這兩岸同胞的情誼,卻讓我們看到人性的善良和美好,這是中華民族共有擁有的美德,是海峽隔不開的,時空割不斷的。感謝這麼多好心人,讓我的臺灣之行沒有遺憾! (台灣網宜昌市通訊員佟茜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