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非:理解當下 重讀古典
格非:理解當下 重讀古典
1月14日,由封面新聞、華西都市報主辦、封面研究院人文研究所組織評選和發佈的2019名人堂人文盤點之“年度十大作家”榜單出爐後,引發眾多反響。鄧一光(廣東),格非(北京),虹影(重慶),李修文(湖北),凸凹(四川),王笛(澳門),葉兆言(江蘇),張楚(河北),周愷(四川),翟永明(四川)都是評論家和廣大讀者認可的作家。其中格非以一部《月落荒寺》得到非常高的口碑和關注度。
得知獲獎資訊後,格非表達了自己對廣大讀者的感謝,“感謝華西都市報向讀者朋友們推薦《月落荒寺》。不光是讀者在挑選作家,實際上作家也一直在尋找自己的知音,與讀者朋友們建立價值和美學上的認同關係。我從未像今天這樣強烈地感受到這種關係的神秘與珍貴。在新春即將到來之際,祝朋友們身體健康,闔家幸福!”
對中國社會一種持續性思考
在《月落荒寺》中,格非以典雅的學院派筆觸,細密勾勒出都市知識分子與時代同構又游離于外的種種眾生相。同時又不斷以華美的古典詩詞穿插其中,營造出惝恍迷離亦中亦西的間離效果,其情思蘊藉之處,精妙至於不可言説,是近年來長篇小説中難得的藝術佳構,也是作家躬身向內重新書寫這個浮躁時代的再出發。不論是書中對古典音樂的見解抑或是關於繡球花的風波,其實都關涉到語言與命運的關聯。
楚雲和楊慶棠討論德彪西《意象集2》中表現月光的曲子是該譯為“月落古寺”“月落古剎”“月落禪寺”還是“月落荒寺”“月照蕭寺”……之後沒多久,她和伯遠討論繡球花也可以叫作“無盡夏”。這兩處,是女主人公楚雲為數不多直接發言的時刻,格非塑造了這樣一位身世離奇,頗具才情的人物,以探尋命運和日常生活的關係。
格非1964年8月生於江蘇省丹徒縣。1981年入讀上海華東師範大學中文系漢語言文學專業。1985年留校任教。2000年獲文學博士學位。2001年調入北京清華大學中文系,現為清華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清華大學文學創作與研究中心主任。《隱身衣》于2014年獲魯迅文學獎,《江南三部曲》于2015年獲茅盾文學獎。從《江南三部曲》到《望春風》《隱身衣》,再到《月落荒寺》,格非説,這三個階段的作品,彼此之間是有內在脈絡聯繫,“有些主題是有承繼的,當然也有隨著生活的變化而發生的變化。總體來説,它們體現出我對中國社會的一種持續性思考。”在格非看來,“一個稱職的作家,要有能力分析當下現實,同時要通過自己的藝術手段,運用自己的藝術修辭,把自己對社會的觀察和分析思考,作為作品呈現出來。”
研讀方志了解時代的變化
與格非此前作品不同的是,在《月落荒寺》中,父輩開始老去,年輕一代漸成,開始將對更好的世界的期待,寄託在下一代的成長上。也許正因為這種對於新一代的殷切寄望,豆瓣評分高達9分,年輕的讀者更敏銳地發現了《月落荒寺》和《隱身衣》之間的延續性。格非認為,當下需要重新理解年輕人,不同的生活觀念會塑造不同的生活方式。
很多讀者給格非反饋,讀這本小説,速度很快,“大部分人説自己一晚上就讀完了,有的説只花費了5個小時。大家這麼快讀完它,我也沒有理由不高興。至少它代表著,小説的故事情節還是很流暢,比較好看。但是同時我也有個小提醒:書中我還是安排了不少埋伏,花費了不少心思,所以我也希望大家能慢慢讀一下。總之,希望大家喜歡這本書吧!”
早些年格非的《褐色鳥群》等影響了許多人的文學觀,彼時的先鋒小説也試圖描繪現代生活的不確定性和神秘性。這麼多年過去了,在媒介更疊網際網路時代,文學的定義和功能發生了很大變化。在格非看來,今天的小説寫作,面臨兩個方面的壓力,首先是科學使得我們的生活充分暴露,所有的事情都可量化、可分析。另外,新聞和小説一直在較量,但現實生活本身不像新聞報道那般條分縷析、起承轉合,而是更神秘和更豐富,應當重新激活大家對小説的熱情。詩人學者敬文東在讀了此書後,也表示處理日常生活的神秘性是文學在當下中國被授予的新任務,現在或許只有小説能夠抵達。
差不多有十年時間,格非幾乎停止了寫作。但這段時間裏,格非沒有虛度,他沉浸在對古典作品的閱讀中。這跟一個老友對他的忠告分不開。格非回憶説:“我從《左傳》開始一步步讀下來,讀了大量的經典作品,讀了很多地方誌,包括家鄉一帶的地方誌,通過地方誌可以更清晰了解時代的變化。”封面新聞記者張傑
[責任編輯:楊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