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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家裏有礦,心頭也慌

2018年12月03日 08:37:00來源:中國新聞網

  【古人有癮】杜牧:家裏有礦,心頭也慌

  中新網客戶端北京11月30日電(記者 上官雲)杜牧大概也不會想到,自己去世後一千多年,突然成為關注焦點。

  起因是,有報道稱,他的墓地在西安市某處,且已變成了菜地;但很快有説法稱,此地是否為杜牧墓尚不確切,僅憑文獻資料無法確認。

  他原本與李商隱並稱“小李杜”,人生起點很高,26歲時便進士及第。但仕途並不順利,未能實現濟世報國的理想。短短的一生,倒是留下了諸多逸聞趣事。

  比起同時代的草根詩人,杜牧算是贏在了起跑線上。西元803年,他出生於名門望族之家,爺爺是宰相杜佑。自己又極有才華,23歲時便寫出了著名的《阿房宮賦》。最牛的是,有一次獻計平虜,被宰相李德裕採用,大獲成功。

  少年得志,前途一片光明。但杜牧這人,在喜好“宴遊”這件事上,有些“放飛自我”,很快玩得聲名遠播。

  有這樣一個傳説,崔郾侍郎奉命到東都洛陽主持進士科考試。名流吳武陵向他推薦了杜牧,還飽含激情地念了一遍《阿房宮賦》,説此人可為狀元。雖然崔郾也覺著文章很讚,但還是表態,杜牧不能當狀元。

  結果吳武陵窮追不捨,説那至少也應該是進士,“要不你就把這篇賦還給我,看看有沒有比它寫得更好的”。崔郾只得答應,送這位老人離開。

  等他回到酒席上,同僚們問吳老頭來做什麼,崔郾如實回答。旁邊立刻有人搭話,説杜牧才氣很大,但有些不拘小節,喜歡煙花風月,好出入娛樂場所。

  看看,杜牧好玩樂的名聲,那時已經流傳甚廣了。

  不過他確實挺有本事,這次科舉發榜,高中進士。三月又應制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又以第四等及第,風光無限。

  “東都放榜未花開,三十三人走馬回。秦地少年多釀酒,卻將春色入關來。”按捺不住心情,杜牧賦詩一首留作紀念。唐代進士錄取比例極低,每次就取30人左右,也難怪他激動成這個樣子。

  按慣例,新科進士要到京城長安曲江遊宴、雁塔題名。杜牧騎著高頭大馬,得意洋洋地在街上行進,去出席各種酒會宴席。這,大概是杜牧最開心的一段時光吧。

  考完進士,被分配官職時,杜家的世交沈傳師是江西觀察使,杜牧便跑到那邊做了一名江西團練官。仗著兩家關係好,他經常去沈傳師家裏蹭吃蹭喝,免費聽歌觀舞。

  也是在那兒,他碰見了歌女張好好,傾慕不已。在為其所作的《張好好詩》裏,一點也不掩飾地描述了對她的好感。

  “君為豫章姝,十三才有餘。翠茁鳳生尾,丹臉蓮含跗。”

  在杜牧眼裏,這位年方“十三”有餘的歌女,身著翠綠衣裙,身姿婀娜,就像飄曳著鮮亮尾羽的鳳鳥;紅潤的面龐,如同一朵搖曳清波的紅蓮,含苞欲放。

  美女在側,可惜沈傳師的弟弟沈述師搶先一步將張好好納為小妾,杜牧只好嘆息一聲,就此別過了。

  大和七年(西元833年)四月,他應淮南節度使牛僧孺邀請,在其幕中任推官,後又轉為掌書記,負責節度使府的公文往來。

  比起江西,揚州交通方便,貿易發達,商賈雲集,是個相當繁華的地方,茶樓酒肆,以及一些娛樂場所更是少不了。

  “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在這裡,杜牧愛玩的特性發揮地淋漓盡致:每天忙完公務,等到入夜,他就換上便裝外出,各處秦樓楚館,都留下了杜大人的身影,有時候甚至鬧到宿醉不歸。

  礙于情面,牛僧孺也不好意思直接阻攔他。只是派了街卒暗中保護。杜牧也以為自己保密工作做得不錯。當他被派往長安任職時,牛僧孺設宴歡送,勸他不要因為“風情不節”影響身體。

  杜牧怎麼也不肯承認。牛僧孺笑著命人取出一個匣子。裏頭記錄了街卒的密報,如“某晚,杜大人在某家宴會,平安無事”“某晚,杜大人在某樓宴飲,幾時歸”……

  再也沒法抵賴,杜牧覺得挺慚愧,向牛僧孺表示,以後要發奮努力,有一番作為。

  也許是有了牛僧孺的規勸,杜牧後來在洛陽的時候收斂了很多,只是遊覽古跡,閒來作詩。

  對於杜牧,有人頗有微詞,認為他一身貴公子習氣,放浪形骸。但杜牧也有憂國憂民的一面,亦多有豪邁之作。他的詩風獨到,咏史詩寫得相當出色。

  “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

  在烏江亭畔,杜牧迎風感嘆,勝敗原本是兵家常事,如果當初項羽沒有在烏江亭自刎,那麼憑藉江東那些青年才俊,也許還有捲土重來的機會。這首《題烏江亭》,寫得頗具豪氣。

  他的心中,並不全是玩樂宴飲。也有對時事民生的思考。

  只可惜,杜牧始終未得大展才華。晚年,他作有《自貽》一首,充分説明瞭彼時的落寞心境,“杜陵蕭次君,遷少去官頻。寂寞憐吾道,依稀似古人。飾心無彩繢,到骨是風塵。自嫌如匹素,刀尺不由身”。

  他倚窗感嘆,自己和那些仕途不得志的古人一樣,骨子裏還是風塵僕僕,一生都是到處奔波。生命就好像一匹白布,卻由不得自己裁剪。

  一輩子的辛酸,全在其中。

  晚年,杜牧雖官至中書舍人,身體一直多病,自知建功立業的抱負再難實現,除了少數親友外,不再與旁人來往。

  健康狀況越來越差,杜牧全然沒有了當初玩樂的心境。消沉中,他給自己提前寫好了墓誌銘。他説自己“某平生好讀書,為文亦不出人”。好像,又變回了當年那個好學上進的年輕人。

  在生命餘下的時光裏,杜牧閉門不出,到處蒐羅自己此前寫成的文章詩詞,大多放入火中焚燬。

  宣宗大中六年(西元852年)冬天,杜牧病重離世,時年50歲。有的史書記錄了他的去世,但並未明確記載他葬于何處。

  “虛負淩雲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這是崔玨《哭李商隱》中的名句,慨嘆其雖有過人才華,卻無處施展。想來,用在杜牧身上,也算合適吧。(製圖:張艦元)(完)

[責任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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