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80後脫口秀》很受年輕人歡迎
王自健(資料圖片)
[王自健段子精選]
●把《西遊記》倒過來看,其實更精彩:如來派師徒四人帶上八部天書去東土大唐傳教,一路上遇到了各種妖怪,打來打去發現人家都是有後臺的,八戒和沙僧覺得太黑暗了,一個躲進了高老莊,一個鑽進了流沙河,只有悟空堅持正義一路斬妖除魔護送師傅東去傳教……最終在花果山的山頂化作了一塊石頭……
●一個不成熟的男人和一個不成熟的女人,註定是一場鬧劇;一個不成熟的女人和一個成熟的男人,也許是一場正劇;一個成熟的女人和一個成熟的男人,是一場喜劇;一個不成熟的男人和一個成熟的女人……那就是傍富婆!
●相聲分碟版的和槍版的,我們這就是槍版的,因為我們這有笑聲。
●我一直説,笑話是loser的遊戲。有美女看,誰還聽笑話啊!有美女看,誰還講笑話啊!
王自健,東方衛視《今晚,80後脫口秀》節目主持人。這檔每週日深夜播出的脫口秀,冠名廣告價格堪比黃金檔節目。而在以80後白領為主的收視人群中,王自健的粉絲並不局限于上海和北京,每一個在大城市工作的年輕人,都能在他的段子中獲得共鳴和歡笑。
王自健的人生,並不像同齡人一樣簡單平順:1984年出生於北京,從小被父母送到中央電視臺蒲公英藝術團相聲班“託管”;從小“厭惡老師”,討厭別人“居高臨下對你説話”,揶揄權威、調侃生活慢慢成為他的本能;從小理想是考上清華,但高二就輟學回家;憑藉著過人的記憶力,雖然考上大學,卻只能學文科;當了白領有房有車後,想重拾理科工程師夢想,卻又不知不覺迷戀上舞臺……
日前,王自健接受羊城晚報記者專訪。他説,脫口秀在中國並不是個短期內可以蓬勃向上的行業,但觀眾笑聲累積的成就感,讓他想成為“中國的大衛·萊特曼”。
A 當白領的經歷,讓我知道面對的觀眾是誰
羊城晚報:你大學畢業後,當過電視編導、廣告公司文案,後來為什麼決定辭職,全職做相聲?
王自健:因為生活的壓力需要排解。北上廣白領的壓力都很大,而我作為一個北京土著,不用買房子,當工作無聊、沒太多壓力時就想去幹點兒別的。我2005年9月辭職,打算用一年的時間溫習,申請國外大學。復習空閒時,我會跟朋友們一起説説相聲當調節。後來去上課的時間越來越少,準備相聲的時間越來越多,因為舞臺給人的那種迷戀感特別強,一不留神就以説段子為生,然後就走不了了。
羊城晚報:當過白領,對當脫口秀主持人有什麼幫助?
王自健:有過做白領的經歷,就可以把那些東西融入到段子裏,如果沒有那些經歷,我不會知道面對的觀眾是誰。
羊城晚報:《今晚80後》受眾的構成是怎樣的?
王自健:25歲至45歲。一些90後、95後接收和吸收資訊的能力比80後還要快,所以他們也逐漸成為我們的主要收視人群之一。
羊城晚報:節目“話題+情景喜劇+嘉賓”的模式,如何確定的?
王自健:國外一些有名的脫口秀都以嘉賓採訪為主,但在國內很難做到。所以我們跟嘉賓的互動更像小品,雙方都説好互相的訴求,我們寫腳本。參加節目的嘉賓中,國外的大牌特別願意配合,比如萊昂·裏奇、亞當·蘭伯特;港臺藝人配合度也比較高,比如臺灣的主持人阿KEN、方大同、盧廣仲;內地的藝人配合度相對差一點,但尚雯婕就挺不錯。
羊城晚報:你在脫口秀中經常提到的小夥伴蛋蛋、賴寶、建國,真實存在麼?
王自健:都是真實存在的人,是我們的編劇,但事情都是虛構的。這樣做有兩種考慮:一來希望大家能夠記住背後的編劇;二來需要人物配置,將情景喜劇化。將這些發生在普通人身上的故事用喜劇的形式錶現出來,非常貼近觀眾。
羊城晚報:你經常説自己是“妻管嚴”,是虛構的麼?
王自健:老婆真實存在,事情是虛構的,我覺得這是現代男人的特點,不管是不是真的,都願意説自己是“妻管嚴”,比如把“老婆”説成“我家領導”。這大概是80後的一個符號,可能是怕麻煩,吵架特別累。
羊城晚報:生活中你是什麼樣的老公?
王自健:我是為數不多的、臺上臺下一個樣、最幽默睿智英俊的老公。我老婆很愛看我的節目,但不算粉絲吧。(笑)
羊城晚報:覺得自己是個讀書人麼?
王自健:是吧,但不純粹,還是有現實人的痕跡。我沒有讀書人不滿的情緒,也沒有現實人那麼不憧憬。
B 相聲圈太陳舊,我是唯一活在當下的相聲演員
羊城晚報:你28歲時才拜侯耀華為師,其實你小時候就學相聲,為什麼沒早進入這個圈子?
王自健:我三年級就上過電視臺表演相聲,但是感覺相聲圈太陳舊了,一起學的人,就算是80後,平時也跟老一輩一樣玩些手把件兒。我興趣不同,特別難以融入。後來再回去説相聲時,我發現,我是唯一一個活在當下的相聲演員。
羊城晚報:侯耀華曾説不看好你的脫口秀,為什麼?
王自健:他不想給我樹敵,也不希望我膨脹。我師父會把很多方面都幫你考慮好,你聽的話和不聽的話用兩種説法説給你聽,他的那個評論就是對我的一種保護。
羊城晚報:相聲圈特別複雜嗎?
王自健:並不是,相聲這個圈子裏的人普遍受教育程度低,所以大家都比較單純。而且大多數從業者活在體制內,衣食無憂。
羊城晚報:你覺得現在相聲圈創新程度高麼?
王自健:不高。一方面是因為相聲作品的作者斷代了。曾經寫過很多好相聲的人,現在有吃低保的,有三餐不濟的。演員可以拿著作者的段子出去走穴,但是不給作者錢,於是作者掙的越來越少;另一方面,作者寫的新段子不好笑,演員就還是説以前的段子,於是産生一種惡性迴圈。
C 段子需要思考,而不是靠本能就能説出來
羊城晚報:脫口秀中的段子,從何而來?
王自健:看到好的段子就買,這是最初期的方法,是當年臺灣李立群先生給我的建議,他在臺灣做脫口秀的時候,借鑒的是美國脫口秀明星羅賓·威廉姆斯的做法。威廉姆斯在全國有兩三千個寫手,平均一個州有三四十個,寫手想到好玩的點,就寫下來寄給威廉姆斯,威廉姆斯看了後覺得能用,就給寫手寄錢。之後美國的脫口秀界也沒有逃出過這樣的架構。
我們也是差不多的模式,大家都不是全職做,每集把主題和可發散的點發給寫手。寫手們聯繫身邊發生的事兒,寫出各地笑點不同的段子。他們寫出來的東西通常是不能直接用的,我們有一個核心團隊——蛋蛋、建國、賴寶、我,還有導演——我們會對這些段子進行匯總篩選和加工。
羊城晚報:脫口秀主持有哪些技巧?
王自健:我是一個脫口秀藝人加主持人。喜劇幽默是精確的,慢一個字,多説0.5秒,都不會有人笑。段子是需要思考的,而不是靠本能説出來。這一套是可訓練的,平時説話就要變得好玩。
羊城晚報:如何保持創新動力?
王自健:觀眾的笑聲累積成就感,成就感推動創新力,這種感覺讓我停不下來。我去了美國見到大衛·萊特曼製作團隊的一位成員。他説大衛·萊特曼就是這樣,用這種成就感推動自己的興趣繼續下去。名氣越來越大,能把人逗笑的壓力就越來越大。萊特曼脫口秀至今一共做了40多年,我希望自己也能夠做很久。
羊城晚報:相聲和做脫口秀,你更喜歡哪個?
王自健:二者的根本區別是一個人説還是兩個人説,還有北京話和普通話的區別。相聲要兩個人,更難練,但更容易出效果。相聲和脫口秀我都喜歡,沒有區別。我已經到可以自然切換的階段。
羊城晚報:你覺得中國脫口秀將來前景怎樣?
王自健:脫口秀要做好,得把成本更多消耗在編劇身上。年輕人如果在大一時就確定想做脫口秀,大學四年裏可以多看書作儲備,有意識鍛鍊自己,等到工作幾年以後,也許就作好準備了。但電視節目的版面非常有限,大多數電視臺的這類節目是靠低成本在做,所以這不是一個短期內就能蓬勃向上的行業。記者 孫毅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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