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首腦們的詩

時間:2011-09-23 14:21   來源:學説連線網


   汪精衛: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汪精衛(1883~1944)名兆銘,字季新,號精衛,生於廣東三水。十八歲考中秀才。1904年赴日本留學,入法政速成科。1905年加入了孫中山領導的興中會,參與組建同盟會,被選為評議部部長。《民報》創刊後,與胡漢民、章太炎、朱執信等先後任主筆。1906年後到南洋設立同盟會分會。1910年3月謀刺攝政王載灃被捕,武昌起義後獲釋。與楊度聯合發起國事共濟會,呼籲南北停戰議和。1912年月與陳璧君結婚後去法國留學,二次革命時一度回國。1917年回國,赴廣東從事黨務。1924年11月隨孫中山北上,孫中山逝世前,代為起草遺囑。1925年7月在廣州就任國民政府主席。1927年在武漢“分共”,寧滬漢三方合流。旋即又赴法國。1929年底回國,統領反蔣的“護黨救國軍”。1931年5月,聯合反蔣各派在廣州另組國民政府,與南京國民政府對峙。“九一八事變”後,與蔣合組政府,出任行政院長。抗戰爆發後任國防最高會議副主席,國民黨副總裁。1938年12月離開重慶由昆明到河內,次年5月到上海,繼而赴東京與日本當局談判。1940年3月“還都”南京,另立“國民政府”,任“國府主席”和“行政院長”。1944年3月赴日本治病,11月10日不治身亡。
 
  汪精衛其人長于詩文,早年發表于《民報》的一系列宣傳革命的文章,筆鋒犀利,名重一時。其中《革命決不致召瓜分》等篇,為中山先生激賞。著名的《總理遺囑》:“余致力國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國之自由平等……”實由汪精衛代筆,孫中山未作一字添改。其詩詞有《小休集》《掃葉集》和《三十年以後作》,合為《雙照樓詩詞稿》,共四百多首。集外散逸者還有若干。相對於一般政治人物之與詩詞的客串身份,汪精衛則是十分專業的詩人。汪的詩詞造詣頗有淵源,其叔父汪瑔有《隨山館詞》,為“粵東三家”之一,其堂兄汪兆銓、同父異母長兄汪兆鏞都名列《近百年詞壇點將錄》(錢仲聯編)。以錢鐘書之恃才傲物,讀汪氏詩詞集,也有“掃葉吞花足勝情,鉅公難得此才清”[⑦]的讚語。
 
  汪精衛最早的詩,是他十四歲時所作的《重九遊西石岩》:“笑將遠響答清吟,葉在欹巾酒在襟。天淡雲霞自明媚,林空岩壑更深沉。茱萸棖觸思親感,碑版勾留考古心。咫尺名山時入夢,偶逢佳節得登臨。”字正腔圓,情景協和,才華初顯。
 
  汪精衛最負盛名的詩作,是當年在獄中寫成的《被逮口占四絕》:“銜石成癡絕,滄波萬里愁。孤飛終不倦,羞逐海鷗浮。”“姹紫嫣紅色,從知渲染難。他時好花發,認取血痕斑。”“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留得心魂在,殘軀付劫灰。青磷光不滅,夜夜照燕臺。”同盟會成立後,武裝起義屢次失敗,大批革命青年流血犧牲,梁啟超等保皇派批評革命黨領袖“徒騙人于死,己則安享高樓華屋,不過‘遠距離革命家’而已”。同盟會內部也有人指責孫中山的專橫作風和將革命經費挪作私用。為挽回黨人和民眾對革命的信心,汪精衛遂有親赴北京行刺的壯舉。汪在《致南洋同志書》中説:“此行無論事之成敗,皆無生還之望。即流血于菜市街頭,猶張目以望革命軍之入都門也。”1910年4月,汪精衛、黃復生等謀刺清朝攝政王載灃事敗被俘。這一組詩壯懷激烈,又被稱為《慷慨篇》。其中尤以第三首膾炙人口,以燕俠荊軻及楚囚鐘儀自許,直欲“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其曉暢剛毅、練達天成,作為就義詩,可謂冠絕古今。
 
  《秋夜》一首也分外感人:“落葉空庭夜籟微,故人夢裏兩依依。風蕭易水今猶昨,魂度楓林是也非。入地相逢雖不愧,擘山無路欲何歸?記從共灑新亭淚,忍使啼痕又滿衣。”作者自注雲:“此詩由獄卒轉輾傳遞至冰如手中,冰如持歸與展堂等讀之。伯先每讀一過,輒激昂不已。然伯先今已死矣,附記於此,以志腹痛。”冰如即陳璧君。展堂即胡漢民。伯先即趙聲,黃花崗起義副總指揮,失敗後憂憤而死。其中三四句用荊軻《易水歌》和杜甫《夢李白》“魂來楓林青,魂返關塞黑”典故,陳衍譽之“工切絕倫”。
 
  《中夜不寐偶成》:“飄然禦風遊名山,吐噏嵐翠陵孱顏。又隨明月墮東海,吹噓綠水生波瀾。海山蒼蒼自千古,我于其間歌且舞。醒來倚枕尚茫然,不識此身在何處。三更秋蟲聲在壁,泣露欷風自啾唧。群鼾相和如吹竽,斷魂欲啼淒復咽。舊遊如夢亦迢迢,半灺寒燈影自搖。西風羸馬燕臺暗,細雨危檣瘴海遙。”陳衍《石遺室詩話續篇》讚曰:“自來獄中之作,不過如駱丞(賓王)、坡公(蘇軾)用南冠、牛衣等事。若此篇一起破空而來,篇終接混茫,自在遊行,直不知身在囹圄者,得未曾有。”
 
  這次謀刺行動,陳璧君隨行入京。汪氏繫獄,陳乃不避艱險,奔走營救,並以密函致汪氏示愛,願以終身相托。汪精衛感動之至,乃改清初顧貞觀寄吳兆騫之《金縷曲》舊作“季子平安否”,寫報國之忱及戰友之戀,可謂革命加戀愛的典範之作,至情至性,一時廣為流傳:
 
  別後平安否?便相逢、淒涼萬事,不堪回首。國破家亡無窮恨,禁得此生消受。又添了、離愁萬斗。眼底心頭如昨日,訴心期、夜夜常攜手。一腔血,為君剖。
 
  淚痕料漬雲箋透。倚寒衾、迴圈細讀,殘燈如豆。留此餘生成底事?空令故人僝僽。愧戴卻、頭顱如舊。跋涉關河知不易,願孤魂、繚護車前後。腸已斷,歌難又。
 
  汪精衛此番繫獄半年有餘,所作詩詞共二十多首,動人之句尚多,如“一死心期殊未了,此頭須向國門懸”“行去已無干凈土,憂來徒喚奈何天”“吁嗟乎莫怨雪成泥,雪花入土土膏肥,孟夏草木待爾而繁滋”“乃知雨雪來,端為梅花設”“成敗亦何恨,人天無限憂”“士為天下生,亦為天下死”“哀哉眾生病,欲救無良藥”。
 
  清帝退位,民國成立,汪精衛履行其“革命成功後,一不作官,二不作議員,功成身退”的諾言,與陳璧君結婚後,回到闊別八年的故鄉拜見兄長,然後於1912年9月,攜同陳璧君前往法國。舟行一路,多紀遊之作。如船抵馬來半島之《太平山聽瀑布》之二:“泠然清籟在幽深,如見畸人萬古心。流水高山同一曲,天風惠我伯牙琴。”
 
  “二次革命”興起,汪精衛應孫中山之命緊急回國,1913年9月1日南京陷落,孫、黃亡命日本,汪精衛再去法國。此後的汪精衛,見中國民主富強之夢渺茫,已從一個激進浪漫的革命青年,變得冷靜現實,躊躇感傷。其詩詞則仍是寫景、咏物、紀遊者居多。如1914年的《紅葉》之一:“不成絢爛只蕭疏,攜酒相看醉欲扶。得似武陵三月暮,桃花紅到野人廬。”不刻意寄懷,而懷抱自見。如1919年的《遠山》:“遠山如美人,盈盈此一顧。被曳蔚藍衫,懶裝美無度。白雲為之帶,有若束縑素。低鬟俯明鏡,一水澹無語。有時細雨過,輕渦生幾許。有時映新月,娟娟作眉嫵。我聞山林神,其名曰蘭撫。誰能傳妙筆,以匹洛神賦。”人格化的一脈遠山,在其筆下神韻可人,顧盼生姿,雲為之裝束,月為之點綴,宋人眉嫵之詞,曹植洛神之賦,也紛紛為之作美的印證。又如1926年的《入峽》:“入峽天如束,心隨江水長。燈搖深樹黑,月蘸碎波黃。岸逼鼯聲縱,岩陰虎跡藏。楫歌誰和汝,風竹夜吟商。”《出峽》:“出峽天如放,虛舟思渺然。雲歸新雨後,日落晚風前。波定魚吞月,沙平鷺隱煙。綠陰隨處有,可得枕書眠。”儼然一山水行吟詩人,超然物外,返樸歸真,不知塵世間今夕何夕。
 
  此一風格的形成,蓋緣于作者的詩觀。《小休集》是汪精衛1930年前的詩詞集,其自序道:“《詩》雲:‘民亦勞止,汔可小休。’旨哉斯言!人生不能無勞,勞不能無息,長勞而暫息,人生所宜然,亦人生之至樂也。而吾詩適成於此時,故吾詩非能曲盡萬物之情,如禹鼎之無所不象,溫犀之無所不照也,特如農夫樵子偶然釋耒弛擔,相與坐道旁樹陰下,微吟短嘯以忘勞苦於須臾耳。因即以‘小休’名吾集雲。”在汪氏看來,詩之用,在於勞碌之餘小憩身心,怡情逸性,故不必總是那麼勞者歌其事,孜孜矻矻。
 
  《南社詩話》亦有雲:“蓋精衛在北京獄中始學為詩,當時雖鋃鐺被體,而負擔已去其肩上,誠哉為小休矣!囚居一室,無事可為,無書可讀,舍為詩外何以自遣?至於出獄之後,則紀遊之作居其八九,蓋十九年間偶得若干時日以作遊息,而詩遂成於此時耳。革命黨人不為物欲所蔽,惟天然風景則取之不傷廉,此蘇軾所謂‘惟江上之清風、山間之明月,取之無盡、用之不竭’者。”[⑧]
 
  然而,汪精衛畢竟是政治人物,其詩並不總這麼風花雪月、靈山秀水,灑脫出世,逃避現實。1912年,其旅法期間的《蝶戀花冬日得國內友人書,道時事甚悉,悵然賦此》:“雨橫風狂朝復暮,入夜清光,耿耿還如故。抱得月明無可語,念他憔悴風和雨。天際遊絲無定處,幾度飛來,幾度仍飛去。底事情深愁亦妒,愁絲永絆情絲住。”字裏行間,就分明縈繞著一種憂國憂民的情思。1921年,《十年三月二十九日,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下作》:“飛鳥茫茫歲月徂,沸空鐃吹雜悲吁。九原面目真如見,百劫山河總不殊。樹木十年萌蘗少,斷篷萬里往來疏。讀碑墮淚人間事,新鬼為鄰影未孤。”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墓一側為1920年新近為國捐軀的朱執信烈士墓,故末句有“新鬼為鄰”之慨。推翻滿清之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在流血——這大概就是詩人的痛苦和迷茫了。1936年12月西安事變爆發,全民抗戰的熱情高漲,汪精衛此時有《舟夜》之作:“到枕濤聲疾復徐,關河寸寸正愁予。霜毛搔罷無長策,起剔殘燈讀舊書。”所抒者正是禦寇無策的悲愁。1938年《登祝融峰》:“直上祝融峰,遠望八千里。蒼茫雲海中,不辨湘資與沅澧。古來此中多志士,國難之深有如此。吁嗟乎!山花之丹是爾愛國心,湘竹之斑是爾憂國淚。”祝融峰為南嶽衡山七十二峰之最,景色絕佳,然而值此國難當頭之日,詩人再也不能沉醉美景飄然塵外了。
 
  “九一八事變”後,汪精衛曾是主戰派,主張積極抗日,當年前往南京遊行要求抗戰的學生們打出的口號之一就是“歡迎反對不抵抗主義的汪先生”。後因對抗戰前途悲觀失望,汪精衛轉而主和,並因此在1935年11月遭一愛國軍人行刺,身中三彈。在東北、華北、華東、華南乃至華中失陷殆盡,首都南京、武漢相繼失守,英美法陣營袖手旁觀的1938年,汪精衛相信要挽救危局,避免中國的徹底覆亡,只有與敵人議和一途。遂于12月18日從重慶出走,經由昆明,到越南河內,開始了他的“和平”之旅,也開始了他個人的最大敗筆,從此,也就再也擺脫不了“漢奸”“賣國賊”等一系列罵名惡謚。

  1939年4月25日,汪精衛從越南海防港啟程,登上一艘法國小貨輪駛往上海,因海上風急浪高,幾天后不得不轉上他本不想乘坐,認為“有失體統”的日本艦艇北光丸號。於是百感交集,再作《舟夜》之詩:“臥聽鐘聲報夜深,海天殘夢渺難尋。舵樓欹仄風仍惡,燈塔微茫月半陰。良友漸隨千劫盡,神州重見百年沉。悽然不作零丁嘆,檢點生平未盡心。”也許在汪精衛想來,儘管是出於救國初衷,與虎謀皮,畢竟已上了賊船,不禁有文天祥兵敗被擄過零丁洋的淒涼。
 
  此篇之後,整個“汪偽”時期,汪精衛仍然吟咏不輟,直至病篤。有人輯錄《汪精衛晚年詩詞》凡六十五題。試檢視幾首,略窺其心跡。
 
  《冰如手書陽明先生答聶文蔚書及余所作述懷詩合為長卷,係之以辭,因題其後。時為中華民國三十年四月二十四日,距同讀傳習錄時已三十三年,距作述懷詩時已三十二年矣》:“我生失學無所能,不望為釜望為薪。曾將炊飯作淺譬,所恨未得飽斯民。”“三十三年叢患難,余生還見滄桑換。心似勞薪漸作灰,身如破釜仍教爨。”冰如即其妻陳璧君。汪精衛早年在其名文《革命之決心》中説:現在四億人民正如饑泣的赤子,正在盼等吃革命之飯。但燒熟米飯所需要的一是薪,二是釜。薪燃燒自己化為灰燼,釜則默默地忍受水煎火烤。汪精衛決計入京行刺前曾致書胡漢民,有“弟今為薪,兄當為釜”之語。這組作于1941年的詩,則以薪釜兼為自許,亦自傷。
 
  《滿江紅》:“驀地西風,吹起我亂愁千疊。空凝望,故人已矣,青磷碧血。魂夢不堪關塞闊,瘡痍漸覺乾坤窄。便劫灰冷盡萬千年,情猶熱。煙斂處,鍾山赤;雨過後,秦淮碧。似哀江南賦,淚痕重濕。邦殄更無身可贖,時危未許心能白。但一成一旅起從頭,無遺力。”無限悲苦,無限淒涼,仍道是心不改,志不移。此詞與另一首《憶舊遊落葉》被龍榆生目為哀國之音,入選當年南京中央大學《基本國文》課本。
 
  汪精衛晚年詩詞中常見兩種主題:一哀山河破敗、民生多艱,如“廢堞荒壕落葉深,寒潮咽石響俱沉”“橄欖青於饑者面,木棉紅似戰時瘢”。二傷國人不諒其犧牲名節與敵寇週旋的苦心,如“憂患滔滔到枕邊,心光燈影照難眠”“跋涉艱難君莫嘆,獨行踽踽又何人”。或二者兼而有之,如“險阻艱難余白髮,河清人壽望蒼生”。偶爾也作豪語,如“湖山自鬱英雄氣,原隰終興急難心”“相期更聚神州鐵,鑄出金城萬里長”。其望中的月“孤懸破碎山河影,苦照蕭條羈旅人”,其筆下的菊“惟有金石心,凜凜常不改”,還有臘梅“著此數枝更清純,不辭耐冷立階前”。
 
  其《虞美人》所流露的也是一腔愁苦,常為世人嘲弄:“空梁曾是營巢處,零落年時侶。天南地北幾經過,到眼殘山剩水已無多。夜深案牘明燈火,擱筆悽然我。故人熱血不空流,挽作天河一為洗神州。”其《雙照樓詩詞稿》中最後一首《朝中措》(重九日登北極閣,讀元遺山詞,至“故國江山如畫,醉來忘卻興亡”,悲不絕於心,亦作一首)沉痛異常,也每為論者譏諷:“城樓百尺倚空蒼,雁背正低翔。滿地蕭蕭落葉,黃花留住斜陽。闌幹拍遍,心頭塊壘,眼底風光。為問青山綠水,能經幾度興亡?”
 
  汪精衛這時還有一詩《讀史》:“竊油燈鼠貪無止,飽血帷蚊眾不飛。千古殉財如一轍,然臍還羨董公肥。”以鼠、蚊為喻,以漢末董卓貪得腸肥腹滿最後橫屍街市被點燃肚臍的結局為例,諷刺人性的貪婪。汪氏天真,居然不明白相對於“漢奸”這十惡不赦的罪名,貪官污吏聚斂財富搜刮民脂民膏又何足道哉!貪官污吏罵漢奸可以唾沫橫飛,漢奸罵貪官污吏卻不免滑稽。
 
  1944年11月9日,汪精衛客死日本名古屋,歸葬于南京中山陵一側之梅花山。抗戰勝利後,其墳墓被炸毀。據説陪葬品惟有陳璧君親手蓋上的“魂兮歸來”的白幡,和一本手書詩稿。
 
  汪精衛死前一個月,曾口授《最後的心情》近五千言,由其妻陳璧君記錄。二十年後以《汪精衛逝世前對國事遺書》為題被發表出來。其中固多自辯之辭,未可全信,我們還是不妨摘錄兩段,且聽其如何辯白:“兆銘於民國二十七年離渝,迄今六載。當時國際情形,今已大變。我由孤立無援而與英美結為同一陣線,中國前途,忽有一線曙光,此兆銘數年來所切望而慮其不能實現者。回憶民國二十七年時,歐戰局勢,一蹶千里,遠東成日本獨霸之局,各國袖手,以陳舊飛機助我者唯一蘇俄。推求其故,無非欲我苦撐糜爛到底,外以解其東方日本之威脅,陰以弱我國本。為蘇計,實計之得!為中國計,詎能供人犧牲至此,而不自圖保存保全之道?舍忍痛言和莫若!……銘蓋自毀其人格,置四十年來為國事奮鬥之歷史于不顧!亦以此為歷史所未有之非常時期,計非出此險局危策,不足以延國脈于一線。幸而有一隙可乘,而國土重光,輯撫流亡,艱難余生,有識者亦必以兆銘之腐心為可哀,尚暇責銘自謀之不當乎?……”
 
                               

毛翰 2006年1月18日草成于華僑大學

 


--------------------------------------------------------------------------------

[①]《孫中山全集》第1卷,中華書局1981年8月版第179頁。
[②]歷史上的國家禍患與紅羊劫運的週期並不完全吻合,太平天國起義爆發于1951年,就稍晚于1846丙午年。或謂丙午年太平天國起義已在醞釀中,則有嫌牽強。
[③]《挽劉道一》一説為黃興代作,或湯增璧代作。鎮南關之役馬上吟一絕,一説為當時追隨孫中山的日本友人池亨吉作。且存疑。參見余齊昭《孫中山有無詩作補辨》,載《學術論壇》1985年第9期。
[④]《孫中山全集》第4卷,中華書局1985年版5月第539頁。
[⑤]洹(hun):洹水,今稱安陽河。袁世凱在安陽的莊園臨河而建,故稱洹上村。
[⑥]語出袁靜雪《我的父親袁世凱》。見張遇、王娟編《老北京寫照》,安徽文藝出版社1999年3月版。
[⑦]錢鐘書《題某氏集》:“掃葉吞花足勝情,鉅公難得此才清。微嫌東野殊寒相,似覺南風有死聲。孟德月明憂不絕,元衡日出事還生。莫將愁苦求詩好,高位從來讖易成。”見其詩集《槐聚詩存》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1年1月北京第1版第67頁。
[⑧]轉引自1930年版《小休集》編者曾仲鳴跋。
   

編輯:普燕

相關新聞

圖片

本網快訊

熱點新聞

奇聞趣事

兩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