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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航太員身上的重與輕:國家很重 個人很輕

2018年11月13日 15:16:35  來源:人民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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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讓他們的夢想更遠;“重”,讓他們的腳步更實——
  有一群這樣的人——“輕”,讓他們的夢想更接近星空和宇宙;“重”,讓他們的腳步更加豪邁壯闊。
  他們就是中國航太員。
  國家很重 個人很輕
  “我為祖國感到驕傲”
  2003年10月16日6時23分,神舟五號載人飛船返回艙著陸在內蒙古中部的阿木古郎草原,當航太員楊利偉身著乳白色航太服跨出返回艙時,説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為祖國感到驕傲”。此後,聶海勝兩度飛天、景海鵬三上太空,每次凱旋後的第一句話,還是“我為祖國感到驕傲”。
  八個字,字字懇切,重逾千鈞,折射出航太員對祖國和人民的摯愛。這份摯愛源於深知:為托舉他們一飛沖天,在祖國航太的各條戰線上,多少人把鋪蓋搬到車間,多少人伏在桌案上入眠,多少老專家透支了健康,多少年輕人霜染兩鬢……
  “祖國托舉我飛天!”景海鵬記得,為了研製我國自己的艙外航太服,女設計師張萬欣先後7次赴俄羅斯參加學習培訓,不僅刻苦鑽研技術原理,還主動參加操作訓練。由於身材瘦小,她穿上充氣加壓後的艙外服,關節活動非常吃力,每次訓練結束後都渾身濕透,累得癱倒在地,半天也站不起來……俄羅斯專家十分驚訝地問:“她不會就是你們中國選出來的女航太員吧?”科研人員把一天當作兩天用,硬是靠著這種堅韌執著的拼勁,只用了4年時間,就完成了8年才能幹成的事。翟志剛完成出艙活動後自豪地説:穿著自主研製的艙外航太服漫步太空,感覺真棒!
  説起國家,航太員們似乎總有説不完的話,但提到個人,他們卻常常輕描淡寫:
  20年來,在很多人看來,鄧清明是個“消失”的人,甚至不少老家的親戚都會這樣問起:“只聽説是航太員,咋不見他上天哩?”作為目前航太員大隊唯一沒有執行過飛天任務的首批現役航太員,鄧清明二十年如一日訓練備戰,3次入選任務梯隊,卻始終沒能圓自己的飛天夢——“把生命中最寶貴的年華都獻給了漫長的等待,你後悔嗎?”鄧清明這樣回答:“不管主份還是備份,都是航太員的本分!戰友飛就是我在飛!”
  “神九”出征前,北京航太城裏回蕩著《祖國不會忘記》這首歌,航太員們至今都感動不已……劉洋説:“如今當大家對我説‘你沒有變’的時候,我知道我不曾忘記初心,不曾迷失自己。因為我清醒地知道托舉我們飛天的雙手,一隻叫‘科技’,一隻叫‘國力’。”
  榮譽很重 名利很輕
  做得最多的是回報國家、回報社會
  三度飛天,榮譽等身。景海鵬收穫了無數的鮮花和掌聲。他仍然十分清醒:“我是一個從農村長大的孩子,能夠成長為一名航太員,實現人生一個又一個夢想,登上一個又一個臺階,所有的這一切,都是黨和國家教育培養的結果,我沒有別的方式來回報,只想盡我最大的可能多幹幾年、多飛幾次。”
  如今,航太員中有7人已是年過半百的將軍,每次訓練他們仍然帶頭參加,高難科目搶著上,航太生理功能、航太環境耐力與適應性始終保持在優良等級。備戰“神九”任務的那年春節,劉洋在模擬器訓練館遇到了正練得熱火朝天的聶海勝,他笑著説:“年紀大了,只有多花點時間才能不落後你們年輕人啊!”
  面對黨和人民給予的崇高榮譽,他們説得最多的是“榮譽屬於祖國,屬於全國人民,屬於每名航太科技工作者”;他們做得最多的是回報國家、回報社會。20年來,航太員們走進校園、走進軍營、走進社會,用上千場報告、數百次公益活動,宣傳航太精神,播撒科學種子,詮釋了肩負的社會責任。
  “大家好,我是王亞平,本次授課由我來主講……”完美的太空一課讓“教師”成了航太員王亞平的第二職業;這些年,她到過全國近百所學校,與青少年學生面對面交流。短短的一堂太空授課,點燃了無數中小學生心中的航太夢想。一個孩子在給她的來信中這樣寫道:“我的夢想也是當一名航太員,請放心把接力棒交給我吧!”王亞平覺得,這是除了作為航太員飛上太空以外最美好的記憶。
  計利只計國家利,留名只留集體名。“歸零,歸零,還是歸零……”發射前的讀秒倒計時沒有“零”,但每次任務結束後,航太員們的心裏都會補上這個“零”。“歸零”讓他們一次次放下個人的成績、經歷、得失,輕裝上陣,始終以從零開始的心態去迎接新的挑戰。
  大愛很重 小愛也重
  獻身航太事業的愛最重
  從航太員公寓到家屬樓,直線距離不到500米,卻成了“最遠的距離”。10多年來,除雙休日外,航太員都按規定集中管理、訓練,經常過家門而不入。
  “他們心裏不是沒有家,只不過自己的家是小家,築夢九天的家才是大家;他們心裏不是沒有愛,只不過家庭親情是小愛,獻身航太事業的愛才是大愛。”一位航太員家屬這樣説。
  在神舟六號航太員選拔訓練的關鍵時刻,航太員聶海勝的母親突發腦溢血。這個村裏公認的孝子曾經發誓要讓母親有一個幸福的晚年,可為了載人航太事業,他卻只能在病榻前守候3天。為了不讓哥哥分心,弟弟聶新勝説:“哥,咱倆分個工吧,你盡忠,我盡孝。”
  “一人航太員,全家航太員。”在學習訓練最艱苦的時候,家就成了航太員的“第二課堂”。成為航太員後,轉椅是劉洋的第一道“攔路虎”。為提高成績,劉洋的愛人就陪她一起“打地轉”,幫她計數,還要做好保護……
  王亞平報名參選航太員之初,愛人決定放棄自己鍾愛的飛行事業,專心陪伴妻子踏上飛天征程。那段時間,細心的王亞平體會到了他的不捨,她説:“你就自由自在地飛吧,我能照顧好自己。”如今,夫妻二人雖然見少離多,但卻正如他們約定的那樣,在天空和太空比翼雙飛,在各自的領域書寫著人生的精彩。
  “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不要我了?”在備戰“神十一”任務期間,航太員陳冬的愛人為了讓他專心訓練,不得已,將雙胞胎兒子中的一個送回了老家,經常“失蹤”的爸爸讓孩子心裏“犯了嘀咕”。聽到電話那頭稚氣的疑問,陳冬在愧疚之餘,只能極力克制自己,心無旁騖地投入到訓練任務中,用完美的33天太空表現回饋家人。
  “太空真的很神奇,人在太空身體會失重,心靈卻不會。”20年來,這句話深深銘刻在每一位航太員的心裏,激勵著他們接續奮鬥,一次次地在“重與輕”間做出人生無悔的選擇。(記者 谷業凱 余建斌)

[責任編輯:汪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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