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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揚的“文藝心”

2018年11月13日 15:15:02  來源:光明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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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者按
  鐘揚的離去為何讓如此多的人不捨?科學界、教育界……無數人自發地懷念他,追憶他。我們跟隨他生前在雪域高原、在上海海濱、在復旦校園播撒下的種子,不斷探尋他的精神世界,採擷他生命之樹結出的甘美果實。透過它們,一個精神世界更加豐富的鐘揚向我們走來。
  “那年8月,我們的考察隊沿著泥濘小道穿越羌塘草原……半夜,一陣胸悶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急忙喚醒同屋的博士生老王,説‘開點窗吧’。他應聲起床。黑暗中,卻聽‘哐當’一聲巨響,一股寒風撲面而來——糟糕,老王把整面窗戶從二樓推了下去……第二天清晨,隊伍重新起程,車開了回頭看,熟悉的土墻,挂滿經幡的瑪尼旗桿,旅館老闆一家子揮舞告別的手臂。那後面,一縷晨光正巧投進洞開的窗口,心頭頓時涌起暖意。”
  上述短文節選自《藏北的窗》,是鐘揚對工作日常的記錄,也見證了這位生物學家的“文藝心”。
  鐘揚的文章寫得好,他的同事好友們都很佩服。據他的中學同學講述,在同齡人還懵懂的時候,他大事小事都能講出個所以然來,在中學時的作文幾乎都是範文,常會被貼在學校門口。後來雖然沒學文科,成了科學家,但從小練就的一顆“文藝心”,為他此後科學研究事業打上了豐滿厚實的底色。
  最直接的體現就是,他的科普文章特別好看,科普講座特別好聽,他大約稱得上是生物學家裏最會做科普的專家之一。他能用最簡潔的話語,把複雜的科學知識説得輕鬆有趣,讓你分分鐘“路轉粉”,沒準從此就跟著他走上了生態學研究的道路。
  對於這一“特別”的能力,他也毫不謙虛:“科普畢竟姓科,寫科普的人科學素養要高。如果你很久不在科學一線工作,思想就脫離主流了。現在,一流的科學家一般不寫科普文章,許多寫的人科學思想又比較老舊;第二,科普的載體屬於文學範疇,你的文學素養也要高。現在好多科學家寫科普文章太直白。我大學的時候寫詩,感覺一個月15元的助學金不夠了,就寫首詩去發表,一首兩塊錢。寫得好一點有十塊錢,可以請三個朋友喝酒。我知道做人要直,但寫詩要曲。天上管寫作的叫文曲星,不叫文直星。寫科普也得要創新,這跟搞科研一模一樣。”
  鐘揚從小背詩詞,也寫詩;他也練書法,喜歡畫畫,會拉二胡,有時還學點音樂知識。少年時的他就有著嚴格的時間管理意識,努力“做時間的主人”。只是這些興趣愛好後來大多被繁忙的工作湮沒了。但若是仔細看他的課堂板書,那一手漂亮的字就能讓你折服。在美國做訪問學者時,他的書法特長有了用武之地。一有機會,他就教外國朋友用毛筆寫“中國”兩個大字。妻子張曉艷説,那時候的他特自豪。
  鐘揚那顆“文藝心”背後,其實是濃濃的家國情懷。
  他曾憶起初中時的一幕:“那是一個明媚的早晨,我拿著一本英語書跑到城外山上早讀。一會兒來了一個農村的小夥子,擔著一擔土糞往山坡地裏送,跑得很快,累得滿頭大汗。撒完了糞,他用羨慕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挑起空擔子,又慢慢下坡了,看樣子他在邊走邊想心思。看著他,我心裏突然翻起了浪潮——中國的農民還這樣苦,勞動方式還這樣落後,多麼需要用科學文化來改變這種現狀啊!這件事對我觸動很大,後來我以此素材寫了一首詩發在《中嶽》雜誌上。”
  少年情懷總是詩。那時的鐘揚,就想得很深、很遠。
  這顆“文藝心”,就是“中國心”。
  所以,那一扇藏北的窗,那一縷晨光,讓他怦然心動。
  那一粒粒種子,讓他半生跋涉,在高山礫石間書寫永恒的詩意。(記者 顏維琦)

[責任編輯:汪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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