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津冀統一重污染預警分級標準 停課不再一刀切

　　11月18日，東風北橋，晚高峰時間，汽車行駛在四環路上，當天北京空氣重污染橙色預警仍在持續。新京報記者 薛珺 攝

　　昨日，最新修訂的《北京市空氣重污染應急預案》發佈，12月15日起，當重污染橙色預警啟動時，污染物排放量相對較大的國Ⅰ國Ⅱ排放標準輕型汽油車禁止上路行駛；紅色預警啟動時，國Ⅰ國Ⅱ車繼續停駛，國Ⅲ及以上小汽車按單雙號行駛。

　　據了解，這是北京自2012年率先在全國發佈空氣重污染應急預案以來，第四次發佈空氣重污染應急預案。

　　變化1

　　京津冀統一預警分級標準

　　按照環保部要求，京津冀統一了預警分級標準，並對空氣重污染的預警分級進行了調整。其中，藍、黃兩色預警的啟動條件不變，橙、紅兩色預警的啟動各自增加了一個“限定條件”，對污染物單日高濃度值提出了要求。

　　其中，橙色預警啟動條件，除了預測連續3天出現重度污染，還要求其中1天達到嚴重污染（以PM2.5為例，即PM2.5日均濃度超過250微克/立方米）。紅色預警啟動條件，除了要求預測連續4天及以上出現重度污染，還要求其中2天達到嚴重污染；或單日空氣品質指數（AQI）達到500時（以PM2.5為例，即PM2.5日均濃度超過500微克/立方米），也要啟動紅色預警。

　　變化2

　　“橙警”時國Ⅰ、國Ⅱ車停駛

　　按照優先削減高污染排放車的原則，新《預案》提出，當橙色預警啟動時，實施全市國Ⅰ、國Ⅱ排放標準汽油車及建築垃圾、渣土、砂石運輸車輛禁行的應急措施；紅色預警啟動時，在橙色預警措施的基礎上，全市其他車輛實行單雙號行駛（純電動汽車除外）。

　　變化3

　　學校停課不再“一刀切”

　　和現行預案相比，新預案的另外一個重要變化，是將現行預案中遇紅警中小學、幼兒園“一刀切”式的停課調整為“差別對待”。

　　由於北京南北空氣品質差異較大，常常南部地區深陷重度污染時，北部個別地區卻只是輕度，甚至仍處於良好水準的情況。

　　因此，新《預案》綜合考慮地區空氣品質差異、學校教學條件，以及學生停課涉及的家長看護、教學安排等多方面因素，將“統一停課”措施調整為“由市、區教育主管部門根據屬地實際情況，指導中小學、幼兒園，採取彈性教學或停課的防護措施”。

　　變化4

　　污染天部分污染工序停限産

　　新《預案》對工業企業停限産措施進行了細化，以污染減排力度不降為目標，突出“精準治污”。進一步梳理出“負面工序”及“正面清單”。

　　將停限産目錄內企業“整體停限産”細化為有大氣污染排放的工序停限産，其他非污染工序可正常生産；同時，制定保障城市正常運作的企業、建築工程清單，預警時在達標排放的前提下有序生産，盡可能減少重污染預警對社會生産、生活的影響。

　　■ 釋疑

　　應急預案為何5年4版本？

　　是隨著重污染天氣特點的發展變化、日常治理措施不斷深化進行的必要調整

　　自2012年率先在全國制定空氣重污染應急預案，五年來，北京已經先後出臺了4個版本的重污染應急預案，其中的預警分級、應急減排措施也在不斷調整。

　　對於北京重污染應急預案短時間內的多次變化，北京市環保局應急處處長王斌表示，空氣重污染應急預案幾年來數次修訂，一方面是伴隨著對重污染天氣過程認識的不斷深化、技術手段的不斷進步；另一方面，也是隨著重污染天氣特點的發展變化、日常治理措施不斷深化進行的必要調整。

　　“在2013年的版本裏，重污染預警分級對污染物的峰值濃度提出了明確要求”，王斌表示，但是在2013年到2015年這段時間，北京的空氣重污染呈現出“持續時間比較長，但是峰值濃度不高”的特點，所以在2015年重污染應急預案修訂時，把重污染的持續時間作為重要指標，剔除了在峰值濃度上的要求。而最新修訂的《北京市空氣重污染應急預案》，在預警分級上，又重新對峰值濃度提出了要求。

　　此外，在預警措施上，4個版本的預案可以看到應急措施在逐步加嚴。王斌表示，2012年，應急預案中，首先出臺了對土石方施工的強制限制措施；2013年，應急預案中提出紅色預警啟動時機動車單雙號限行；而在今年最新修訂的預案中，又對高污染排放機動車進行了限制，“橙警”啟動時，國Ⅰ、國Ⅱ車率先停駛。

　　“未來隨著重污染形式、特點的變化，以及日常治理的深入，不排除還將繼續修訂預案。”王斌表示，今後的應急預案，應急措施將更加嚴格，力度也將加大，同時精細度更高，力求做到精準治污。

　　啟動預案能否消除重污染？

　　消除重污染需要常態化的減排措施，儘管這個過程可能很漫長，但這才是“治本之策”

　　從2012年起至今，北京已先後發佈了4個版本的重污染應急預案，減排措施越來越嚴，減排力度越來越大，精細程度也越來越高。但這是否意味著重污染來臨時，只要啟動了應急預案，就能消除重污染呢？

　　對此，北京市環保局應急處處長王斌表示，實施重污染應急預案的目的，首先是先保護公眾的健康，提醒公眾進行健康防護。王斌説，可以看到，在重污染應急措施中，第一類的措施首先是“健康防護引導措施”，包括橙色預警時“中小學、幼兒園停止戶外課程和活動”，紅色預警時“中小學、幼兒園採取彈性教學或停課等防護措施”都在這一類措施中。

　　“同時，盡最大努力去減緩污染物的積累，也是實施重污染應急預案的初衷之一。”王斌説，包括橙紅兩色預警下，機動車限行、工業企業停限産等舉措，目的就是讓污染物的積累速度放緩，峰值濃度降低，起到“削峰降速”的目的。

　　“但這並不是説，預警發佈了，減排措施啟動了，污染就馬上降下來，就藍天白雲了。”王斌表示，消除重污染，需要的是常態化的減排措施，持之以恒。儘管這個過程可能很漫長，但這才是“治本之策”。

　　限行後公交運力如何保障？

　　限行使得交通暢通，地面公交運力較平時增70%，軌道交通將延長高峰運營時間

　　根據預案，重污染紅色預警啟動後，國Ⅰ、國Ⅱ車全市禁行，國Ⅲ以上車輛實施單雙號。這意味著，將有更多的人通過公共交通出行，運力上如何保障？

　　市交通委新聞發言人容軍表示，根據以往採取單雙號限行措施後的情況來看，實施單雙號後，每天採取自駕車出行的比例會減少30%-50%，地面公交客流會增加50萬人左右。而由於採取了單雙號限行措施，道路交通會暢通很多，所以地面公交的準點率、週轉速度有明顯提升，運力比平時會增長70%，在此基礎上，再增加1.6萬車次，基本可以滿足乘客的需求。

　　容軍表示，此次，考慮到應急預案修訂後，進一步加嚴了對高排放車輛的控制措施（近40萬輛國Ⅰ、國Ⅱ車全市禁行），所以進一步調整運營調度方案，根據每天的需要可以增加2.1萬車次。

　　“軌道交通方面，我們將延長高峰運營時間，根據需要加開臨列。”容軍表示，在重點部位，還將加派人員值守，遇高峰客流及時果斷疏導，並採取限流措施，確保運營秩序和乘客安全。

　　出租汽車作為公交的補充，容軍表示，交通委也將督促汽車企業和駕駛員，提高出車率，重點加強機場、火車站的運力情況監督，根據客流情況及時組織調度車輛。

　　北京市空氣重污染應急預案（2016年修訂）

　　藍警（四級）

　　預測全市AQI(空氣品質指數)日均值（24小時均值，下同）＞200將持續1天，且未達到高級別預警條件時。

　　黃警（三級）

　　預測全市AQI日均值＞200將持續2天及以上，且未達到高級別預警條件時。

　　強制性減排措施：

　　●在常規作業基礎上，對重點道路每日增加1次及以上清掃保潔作業。

　　●停止室外建築工地噴塗粉刷、護坡噴漿、建築拆除、切割等施工作業。

　　橙警（二級）

　　預測全市AQI日均值＞200將持續3天，且出現日均值＞300時。

　　強制性減排措施：

　　●在常規作業基礎上，對重點道路每日增加1次及以上清掃保潔作業。

　　●停止室外建築工地噴塗粉刷、護坡噴漿、建築拆除、切割、土石方等施工作業。

　　●在實施工作日高峰時段區域限行交通管理措施基礎上，國Ⅰ和國Ⅱ排放標準輕型汽油車（含駕校教練車）禁止上路行駛。

　　●建築垃圾、渣土、砂石運輸車輛禁止上路行駛（清潔能源汽車除外）。

　　●對納入空氣重污染橙色預警期間製造業企業停産限産名單的企業實施停産限産措施。

　　●禁止燃放煙花爆竹和露天燒烤。

　　紅警（一級）

　　預測全市AQI日均值＞200將持續4天及以上，且日均值＞300將持續2天及以上時；或預測全市AQI日均值達到500及以上，且將持續1天及以上時。

　　強制性減排措施：

　　●在常規作業基礎上，對重點道路每日增加1次及以上清掃保潔作業。

　　●停止室外建築工地噴塗粉刷、護坡噴漿、建築拆除、切割、土石方等施工作業。

　　●國Ⅰ和國Ⅱ排放標準輕型汽油車（含駕校教練車）禁止上路行駛；國Ⅲ及以上排放標準機動車（含駕校教練車）按單雙號行駛（純電動汽車除外），其中本市公務用車在單雙號行駛基礎上，再停駛車輛總數的30%。

　　●建築垃圾、渣土、砂石運輸車輛禁止上路行駛（清潔能源汽車除外）。

　　●對納入空氣重污染紅色預警期間製造業企業停産限産名單的企業實施停産限産措施。

　　●禁止燃放煙花爆竹和露天燒烤。

　　●協調加大外調電力度，降低本市發電負荷。

　　■ 對話

　　北京市環保局應急處處長王斌

　　新版《預案》向“精準打擊”靠攏

　　將嚴格按照標準啟動預警

　　新京報：2012年，北京在全國第一個出臺空氣重污染應急預案，五年來已經先後出臺了4個版本，你覺得此次修訂，最大的變化是什麼？

　　王斌：最大的變化就是增加了機動車污染的管控措施，橙色預警啟動，國Ⅰ國Ⅱ車輛率先全市禁行。另外，在“紅警”啟動時，中小學、幼兒園停課方面做了調整，將“統一停課”措施調整為由各區教育主管部門根據空氣品質實際情況，自主採取健康防護措施。

　　新京報：去年12月，北京兩次拉響重污染紅色預警。按照原《預案》，北京中小學、幼兒園全部停課，這給很多家長帶來困擾。

　　王斌：新《預案》在修訂中考慮到了這方面的因素。同時，也考慮到北京南北部空氣品質差別較大，各個學校的教學條件也不同，比如有的學校購置了空氣凈化設備。另外，學生停課涉及家長看護、教學安排等多方面因素，所以不宜“一刀切”。

　　新京報：實施新《預案》，北京是否還會拉響“紅警”？對“紅警”啟動次數有預估嗎？

　　王斌：根據污染情況，達到了啟動條件，會嚴格按標準啟動。

　　停限産企業數量不會減少

　　新京報：與重污染抗爭多年，應急能力和水準有哪些提升？現在能做到精準打擊嗎？

　　王斌：精準治污是我們努力的方向。大家在新《預案》中也可以看到這種變化。比如新《預案》中對於工業企業停限産。原來停産時，一個企業所有的生産程式都停了，現在我們進一步梳理出“負面工序”，只把産生污染的工序停了，其他的非污染工序可以正常生産，“一廠一策”。

　　此外，還擬定了“正面清單”，把一部分保障民生和社會正常運作的企業從停限産名單中拿出來。

　　新京報：這是否意味著停限産的企業減少了？

　　王斌：不會。在把一些企業從停限産名單拿出的同時，又新增了一批停限産企業。所以，停限産企業數量不會減少。而且，被列入“正面清單”上的企業不會很多，目前正在制定，都是保障城市基本運作的，將來還要公示，而且允許他們繼續生産的前提是，不能超標排放。

　　新京報：為何要這樣做？

　　王斌：這樣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保障減排力度不減，另一方面儘量減少預警對正常生活的影響，保障社會正常運作。

　　新京報：APCE會議和國慶閱兵時減排的效果立竿見影，有何經驗可借鑒？

　　王斌：這種大幅度的減排，首先提前量很大，在大氣擴散形勢轉差之前就採取措施，另外，範圍很廣，基本上整個京津冀及周邊省市都同步啟動。雖然效果明顯，但不是常用的措施。

　　空氣重污染應急預案修訂歷程

　　●2012年年底 《空氣重污染日應急方案（暫行）》

　　按照一個或多個區域24小時空氣品質指數的不同，空氣污染預警應急響應分三個等級，分別為重污染日，對應空氣品質指數在201至300之間；嚴重污染日，對應空氣品質指數在300以上500以下；極度污染日，空氣品質指數超過500。當時重污染預警的分級只考慮濃度，未考慮持續時間，應急措施上，也未有強制減排舉措，以健康防護提醒為主。

　　●2013年10月 《北京市空氣重污染應急預案（試行）》

　　此次將重污染應急正式納入應急體系，預警響應級別細化為四個，根據污染程度由輕到重依次為四級、三級、二級、一級，分別以藍、黃、橙、紅標示。其中藍色預警即預測未來1天出現重度污染，黃色預警即預測未來1天出現嚴重污染或持續3天出現重度污染，橙色預警即預測未來持續3天交替出現重度污染或嚴重污染，紅色預警即預測未來持續3天出現嚴重污染。

　　●2015年3月 《北京市空氣重污染應急預案》

　　較2013年版的應急方案，新《預案》進一步降低了預警啟動的門檻。預測空氣重污染將持續1天（24小時），為藍色預警（四級）；持續2天（48小時）為黃色預警（三級）；持續3天（72小時）為橙色預警（二級）；持續3天以上（72小時以上）為紅色預警（一級）。2015年12月，按照新版預案，北京接連兩次拉響紅警。而2014年，依據原預案，北京重污染紅色預警的啟動次數為零。

　　●2016年11月 《北京市空氣重污染應急預案》（修訂）

　　新預案體現了“京津冀統一預警分級標準”，並對空氣重污染的預警分級進行了調整，其中，藍、黃兩色預警的啟動條件不變，橙、紅兩色預警的啟動各增加一個“限定條件”。當橙色預警啟動時，實施全市國Ⅰ、國Ⅱ排放標準汽油車及建築垃圾、渣土、砂石運輸車輛禁行的應急措施；紅色預警啟動時，在橙色預警措施的基礎上，全市其他車輛實行單雙號行駛（純電動汽車除外）。

　　新京報記者 王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