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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侄女談“紅色後代”:確實是良莠不齊

2016年01月08日 06:47:09  來源: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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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歲的周秉德看起來精神頭兒不錯,黑色馬甲套在駝色針織衫外,花灰的短髮燙著波浪卷。

  退休前,她的身份是中新社副社長。而另一個廣為人知的身份是,“與周恩來關係最密切的晚輩”。作為周恩來的侄女,她12歲住進中南海西花廳,在周恩來身邊生活了十餘年。

  周秉德

  1月8日是周恩來逝世40週年紀念日。和過去的39年一樣,這段時間總會是她一年中頗為忙碌的日子。

  近日,在北京復興門一家咖啡館,周秉德接受了“政事兒”(微信ID:gcxxjgzh)獨家專訪。

  談紀念

  “39年來未曾中斷過”

  “政事兒”(微信ID:gcxxjgzh):1月8日是周恩來逝世40週年,這一天周家會有什麼樣的紀念活動?

  周秉德:我們周家的人和周總理生前身邊的工作人員,都會在這一天到天安門的周恩來紀念室進行紀念。我現在也在籌備一個音樂會,已經找了導演,不過還不能最終確定。

  另外,今年江蘇淮安(周恩來出生地)的周恩來紀念館,把十里長街送總理的靈車請回去了。他們要請很多人在那裏進行紀念活動,也邀請我去,但我只得請假不能去,因為在北京的紀念活動,我必須參加,39年從來沒有斷過。

  政事兒:這些年來都是怎麼紀念周恩來的?

  周秉德:從1977年開始,每年的1月8日,親人和他身邊的工作人員都會聚集在一起紀念他。因為他的骨灰已經灑向祖國山川大地,沒有墓碑,所以我們就到天安門的革命烈士紀念碑前去紀念。在那兒,有的人帶著鮮花,有的人帶著水果,把它們擺在烈士紀念碑前。

  1月8號總是數九寒天,連帶去的水仙花都凍冰了。毛主席紀念堂開闢了周恩來革命業績紀念室之後,每年的活動就到紀念室裏去進行。39年來,這個紀念活動從來沒有斷過。

  政事兒:《周恩來答問錄》選擇在1月8日正式出版,這天還有其他的出版物嗎?

  周秉德:浙江省委有個炊事員叫鄒建國,他幾十年來特別崇拜周恩來,蒐集資料辦了很多展覽,逢十的年份總會有出版物。今年他要出的是關於總理的一個剪紙出版物,他找當地人做了總理形象的剪紙,把這些剪紙印成畫冊。

  山東有兩個兄弟畫家,熱愛周總理,敬仰周總理,他們經過充分醞釀,畫總理像。他們懷著深厚的感情,把總理幾個重要時期的形象畫了出來,很有神韻。去年做了很長的掛曆,今年又做了臺曆,送給了很多街頭的勞動者和機關單位。

  談周恩來去世

  “四人幫層層佈置不許開追悼會,不許戴黑紗”

  “政事兒”(微信ID:gcxxjgzh):能回憶一下周恩來去世時的情況嗎?

  周秉德:當時我正在上海出差。1月8號9點58分,總理停止呼吸了,伯母讓秘書來通知我。秘書輾轉電報到上海親戚家,尚未通知到我。我已經聽到早晨6點半鐘的新聞了。昏天黑地的,整個人都蒙了,我趕緊買機票回北京。回到北京找我伯母的時候,我想她一定是躺在床上哭得不得了,結果她反而在客廳裏站著等我。我就跟她抱在一起哭,她説不哭秉德,要化悲痛為力量,不要哭。後來在北京醫院告別的時候,是在很小的一個告別室。沒有安排在八寶山,也沒有在大的告別室!

  政事兒:當時為什麼沒在八寶山告別?

  周秉德:那時是四人幫的時代,都是故意壓制的。清明節前,不讓去天安門,説是鬼節,都不讓去。

  政事兒:周總理1月8號逝世後幾個月,四人幫有什麼動作?

  周秉德:十里長街送總理的時候,拍攝的新聞紀錄片,不讓在電視上播放。總理去世的時候,很多機關學校等單位要給總理佈置靈堂,四人幫都不讓。層層佈置不許開追悼會,不許戴黑紗,不許戴白花。而且誰上天安門都得記錄下來。

  當時還沒有毛主席紀念堂,天安門廣場上有很多松柏樹,人們在樹上係了很多白花,還有很多詩詞,例如“人民總理愛人民,人民總理人民愛”等等。

  到了清明節,四人幫事先就層層佈置,説清明節是鬼節,人們不可以去天安門,不可以去聚會,應該正常的抓革命促生産。但群情激昂,還是有很多人到了天安門。但人們送的花圈,四人幫就連夜把花圈撤走。

  政事兒:花圈是放在天安門廣場上?

  周秉德:紀念碑上。那時紀念碑上和周圍放了好多好多花圈,都是夜間就被撤走。有工人做了5噸重的花圈,天安門廣場也沒人把守,意思是看你(指四人幫)怎麼搬。

  聽一位朋友説,那天到了廣場後,看到有個工人在花圈旁邊犯困,問他紀念總理怎麼還這麼無精打采?他説我擔心軍人把花圈抬走,我在這裡已經守了兩天兩夜。這是老百姓的心情,一方面是對總理的熱愛,另一方面是對江青四人幫的憤恨。

  談家風

  “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

  周秉德與周恩來

  “政事兒”(微信ID:gcxxjgzh):周家的家風是什麼樣的?

  周秉德:家風很簡單,就是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我們都是普通學生,長大了是普通老百姓。

  政事兒:但你12歲就住進了中南海。

  周秉德:我們上學都是坐公交,吃飯是在大食堂。只不過就是跟他有這麼一層關係,而這個關係只是家長裏短,沒有任何其他的。我們只是進了中南海,進了西花廳,其他的一概都是老百姓。

  政事兒:你的意思是,你只是住的地方跟其他同學不一樣?

  周秉德:對,其他的都一樣。而且一直都是普通人的心態。比如從小就告訴我們是普通人,將來你們的前途都要靠自己去奮鬥,不能靠伯伯這層關係。

  政事兒:總理對你最大的影響是什麼?

  周秉德:做老百姓。不要想有任何借他的光,不可能的。而且我們都很低調,大家知道我是因為我出了一本書《我的伯父周恩來》,以前誰都不知道我。我從小受的教育就是不要出頭露面,不讓大家知道我。

  到現在為止,很多人照相的時候,我可能年齡也大了比較顯眼,別人把我擱到前邊兒。我的弟弟妹妹或者孩子們,都是在最後面或者邊兒上才能找到他們。沒人往前邊兒爭,都是很收斂的,都是“夾著尾巴做人”。

  政事兒:你擔任過級別最高的職務是中新社副社長。

  周秉德:對,就是個正司級幹部。有的人我看不起,現在很多靠疏通關係幹這個幹那個,不是共産黨的作風,這樣的人我是不承認他是共産黨的。

  談“紅色後代”

  “這裡邊確實是良莠不齊”

  “政事兒”(微信ID:gcxxjgzh):你怎麼看“紅二代”這個稱呼?

  周秉德:我覺得這是一個客觀的存在,也不能否認,但是這裡邊確實是良莠不齊,什麼樣的人都有,主要就看自己的態度和作為。自己的歷史自己寫嘛,做得好還是做得賴都是自己的。

  政事兒:“紅二代”會搞一些紀念活動,你經常參加嗎?

  周秉德:通知到我了,我就去。不通知我的,我也不追。有可能的時候還是儘量去。一般的找我的人,還是覺得能夠談到一起的,不是考慮自己東西特別多的人,有權有勢的也不找我。(笑)

  政事兒:大家平時各自忙自己的事情,聚起來的時候會有特殊的交流嗎?

  周秉德:老一輩都是比較親近的,大家也就比較自然,互相都很理解,但是也沒有太多深入地了解,或者説私底下的你來我往,我也都沒有什麼。

  政事兒:“紅二代”和其他人有不同嗎?

  周秉德:不一樣。每個人的思想都不一樣,有的左,有的右。我沒有專門去分辨過哪些是左,哪些是右。沒有考慮這問題,談得來就談,談不來就不談。有些人可能思想上談不到一塊兒,不談就不談,去批判也沒必要。不可能要求大家思想上的一致。

  政事兒:所以“紅二代”還是一個很多元的群體。

  周秉德:當然了,清一色是不可能的。

  談反腐

  “習近平做這些事情做得太好了”

  “政事兒”(微信ID:gcxxjgzh):你怎麼看待中國的反腐形勢?

  周秉德:我覺得反腐太必要了。再不下決心做下去的話,真是很危險了。習近平做這些事情做得太好了,做得非常有必要。

  政事兒:關於周恩來養子養女的問題,你了解到的情況是怎樣的?

  周秉德:一些養子的傳聞是沒有的事。我七媽對我説過,他們只有三個義女,孫維世大家都知道,是烈士後代。抗日戰爭初期,跟她媽媽,哥哥找到八路軍辦事處,周恩來當時看到了他們,把他們收留下來。她沒有父親,就把她收為養女。1968年,她被江青迫害而死。

  一個是葉挺的女兒葉揚眉,從小認了乾女兒。後來,她在從重慶到延安的飛機上遇難。還有一個乾女兒,是我伯伯一個南開同學的女兒諶曼裏。她20多歲的時候在延安,因大雨沖刷導致她住的窯洞垮塌,意外身亡。除此以外,沒別的了。

[責任編輯:郭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