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比未名湖小鳥,湯一介已“飛走”

時間:2014-09-11 08:46   來源:新京報

湯一介

新京報插畫/師春雷

  【一種懷念】

  湯一介和樂黛雲先生經常以未名湖邊的兩隻小鳥自比,如今,有一隻先飛走了,我希望另一隻能夠一直守候這片水。

  我知道湯一介先生的大名,是因為他創辦“中國文化書院”,當時看到書院關於梁漱溟、馮友蘭等先生活動的介紹,逐漸對這些後來被稱為“新儒家”的人的思想産生了興趣。湯先生的文章裏經常有許多新的觀念激發我的興趣,比如我就是從他的文章裏最早知道“內在超越”這樣的概念的。

  真正跟湯先生熟悉是在他接手中華孔子學會之後。2004年那個時候,湯先生雖然已經70多歲,但精神很好。他不但要謀劃學會的學術活動,還要為學會的經費勞神。不過經過一兩年的努力,學會有了固定出版的會刊《中國儒學》,也定期舉辦全國性的學術活動,中華孔子學會逐漸恢復了生機。

  孔子學會的辦公地點在清華大學,但我們商量事的“據點”就在湯先生的家裏。每次走進13號樓那略顯老舊的二層不大的房子裏,要先路過樂黛雲先生的書房,我們特別喜歡跟樂先生聊幾句,她在編一個雜誌《跨文化交流》,每次都會談論她設計的主題,送我她的書。

  然後我們再到裏屋和湯先生談學會的工作。在談正式工作之前,我們總是會先交流一下對學術界所發生的一些問題的看法。最令我感動的是,我的《制度化儒家及其解體》一書出版不久,工作繁忙的湯先生居然也抽時間看了我的書,並對裏面的一些説法提出了他的評論。

  隨著《儒藏》編纂工作的深入,湯先生的工作越發繁忙,身體狀況卻呈衰弱之勢。儘管如此,湯先生依然不斷拓展思考範圍和研究領域。他一直認為《儒藏》編纂和儒學研究是一個互為促進的過程,所以他在建立起“北京大學《儒藏》編纂和研究中心”之後,一直想要建立“北京大學儒學研究中心”。

  2009年冬天的一天,他説了他建立儒學研究院的想法,並對我説,我關心的禮法關係的問題,也是他所設計的儒學研究院的工作重點,所以希望我去儒學研究院工作。因為當時家庭的一些原因,我沒有立刻同意。後來樂老師每次見我都説,“湯先生年紀大,工作忙,讓你來幫他一下,你都不來”。我聽了也很愧疚。2013年,我下決心去儒學研究院工作,湯先生很高興,我也開始了一種新的工作狀態。可惜,我只是做了很少的一點點事。

  前天晚上,在北醫三院的病房,看著湯老師離開,我想:一個思想者的身體可能會消失,可是思想者的靈魂,會轉移到後繼者那裏,繼續為民族、為人類而思考。(幹春松 北大哲學系教授)

編輯:張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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