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95年村山談話發表以來,日本首相有著在戰敗整數週年發表關於戰爭認識談話的傳統。由於安倍曾在歷史問題上妄言不斷,安倍究竟會發表一份怎樣的談話也就尤為惹人關注。而這個謎底終於在2015年的8月14日正式揭曉。
儘管安倍談話沿用了“侵略”、“反省”、“道歉”等關鍵詞,但是卻回避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就是日本所發動戰爭的侵略性質。安倍談話在此處採取的是模糊處理的方式,將作為戰爭發動者的日本稱為“新的國際秩序的挑戰者”而非“侵略者”。因此,儘管安倍在談話中提到要繼承村山談話的立場,但是作為“被繼承者”的日本前首相村山富士卻在第一時間召開記者招待會表示:“不理解安倍談話的含義”,也看不出哪繼承了村山談話。輿論也普遍認為安倍談話是一份充滿華麗辭章的曖昧談話。
其實安倍談話一波三折的擬定過程,足以表明如此曖昧的氣味從何而來。
安倍晉三本人曾在不同場合多次宣稱,他在談話中不打算使用“侵略”這一説法。但是作為安倍親自組建的談話起草委員會實際負責人的日本右翼學者代表人物北岡伸一,卻借默克爾在訪日時敦促日本直面戰爭歷史之機,在3月9日明確提出:應將那場戰爭定位為“侵略戰爭”,“一定要讓安倍首相説‘日本進行了侵略’”。儘管作為安倍親信的北岡的態度在後來有所反覆,但這已經表明瞭談話起草委員會內部對安倍擬定的談話精神是存在這異議的。另外作為自民黨執政盟友的公明黨在為戰爭翻案的問題上也與安倍集團長期存在著溫度差。在內部尚且面對如此多異議的安倍,所面臨的外界壓力更不可忽視。日前還有以大沼保昭為首的眾多日本學者聯名要求:“安倍應深思世界對戰前戰後的日本歷史的評價”。面對重重壓力,甚至一度傳出安倍晉三考慮放棄將“安倍談話”提交內閣審議,轉為以安倍“個人見解”形式發表的資訊。
如今這樣一份包含著“侵略”和“反省”等關鍵詞的談話的出臺,標誌著面對日本國民“要求正視對外侵略歷史”的呼聲,安倍最終在一定程度上選擇了妥協。儘管從談話一波三折的擬定過程上看,安倍本人的歷史觀是否已經徹底轉變仍很難講。但是這份由日本首相發表並經過內閣審議的談話,其官方性質及所代表的日本國民“反省侵略戰爭”的心願是毋庸置疑的。
經過戰後民主化的洗禮,日本國民在“反省侵略戰爭”外還有另一大訴求,就是“維持和平、放棄戰爭”。而安倍晉三積極推動解禁集體自衛權、妄圖修改和平憲法等行為卻與此背道而馳,因此也在國內激起極大的反對聲浪,日本多地民眾自發組織起抗議安倍政府解禁集體自衛權的遊行活動。
日本首相是本國國民的代表,其行為的首要基準應該是國民的意願而非個人好惡。雖然安倍談話因其散發出的濃郁曖昧氣味而難盡人意,但比起安倍最初的構想仍有所改觀。如果安倍晉三能像在“安倍談話”問題上一樣,在傾聽日本國民呼聲的基礎上改弦更張,用放棄解禁集體自衛權來回應國民“維持和平、放棄戰爭”意願,那麼他作為日本首相的政治決斷力仍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