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8日至9日,在俄羅斯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參葳)召開的亞太經合組織(APEC)峰會上,糧食安全被列為四大優先議題之一。峰會各成員將就上述議題進行磋商,旨在進一步加強亞太地區的經濟增長與繁榮,尤其關注能源、商業與糧食安全領域的可持續發展。(9月9日《第一財經日報》)
其實,該話題也曾被列入今年6月在墨西哥召開的二十國集團(G20)峰會的內容。從今年5月到9月,G20、APEC和聯合國官員對於糧食安全問題已討論不少於10次。這並非釋放恐慌的信號,相反,官員們密集討論這個問題旨在避免糧食出口限制和囤積等政策重新出臺。正是在2007年至2008年期間,類似政策把大宗農産品短缺升級成為30年來最嚴重的糧食危機。
當然,導致糧食安全問題關注度上升的原因,主要是包括美國、俄羅斯等在內的多個産糧大國因嚴重旱情已出現糧食産量大跌,從而導致了糧價新一輪的飆升。自今年6月以來,玉米、大豆和小麥價格的漲幅已達30%至50%。其中,玉米價格已創下歷史新高,超過2007年至2008年全球糧食危機時的水準。
聯合國8月上旬發佈報告稱,7月世界食品價格上升6%,其中玉米價格變化最為顯著。美國是世界最大的玉米出口國,其玉米出口總量佔全世界出口量的一半,由於其産量受大旱影響,導致玉米價格在最近三個月的時間內飆升了23%。
事實上,這次全球糧價上漲的主要幕後“推手”正是美國,它遭遇了半個世紀以來最嚴重的乾旱,導致包括玉米和大豆等作物生産受損。除了美國,俄羅斯、印度等主要産糧國的旱情也在推動國際糧價上漲,這將威脅到世界貧困人口和發展中國家人民的生活品質,甚至導致社會動蕩。
值得注意的是,有的國家可能利用糧食危機為自己謀利。其實,早在二戰之後,隨著美國在世界糧食市場上的主導地位逐步確立,“糧食武器”就開始成為美國達到政治訴求、遏制戰略對手的重要手段。其中,屢次被使用的糧食禁運就是一個典型。在20世紀50年代之後,國際上一共發生了10次糧食禁運,其中由美國發起的佔8次。
雖然伴隨著貿易自由化的推進,“糧食禁運”的威力大不如前,但美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糧食生産和出口國,依然掌控著全球農産品貿易的主導權。這一客觀條件決定了美國的“糧食武器”隨時可能以新的面目出現。儘管今年美國遭受了大旱,導致糧食減産,但這場全球糧食危機中,它卻可能因禍得福,成為唯一的贏家。
糧食安全並非只是其他國家的話題,中國當前也必須高度重視。實際上,當前中國糧食安全面臨五大問題。其中一個重要問題是,糧食産需缺口擴大。預計到2020年,中國糧食需求總量將達11450億斤。按照糧食自給率95%測算,2020年我國的糧食綜合生産能力需要達到10800億斤以上才行。
顯然,中國糧食實際需求與糧食産出存在著較大差距。今後中國1萬億的糧食缺口將通過國外進口來彌補。這當中,美國將成為中國糧食的主要供應國。近年來,中國從美國進口玉米、大豆、小麥等農産品,其數量呈上升趨勢。美國似乎在充當“中國糧倉”的角色。正如中國是美國的債主一樣,美國也可能成為中國的“農夫”。但這也許是一個不詳之兆。
日本的《選擇》月刊曾發表題為《美國用“糧食戰略”維繫世界霸權》的文章稱,美國內政外交的大前提是“以糧食為國家根本”,而不是核武器和金融。美國政府與其糧商們建立了遍佈世界的資訊網路,其資訊收集能力超過間諜機關。與軍工聯合體相比,它們更多地左右著美國的內政和外交。
無論今年的G20,還是APEC,討論糧食安全問題只是開始,今後還有許多棘手的難題等待解決。由於糧食滿足的是人類基本的生存需要,因此糧食安全從來不是一個單純的經濟問題,它更是一個重大的戰略問題。
這一點從入世談判中就可以管窺一斑。中國加入WTO,簽訂的第一個協議就是《中美農業合作協議》。美國當時便提出,糧食等農産品貿易分歧不解決,就不能與中國進入實質性的談判。可以説,美國在以糧食作為武器實現其國際戰略目標的問題上始終保持著清醒的頭腦。(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