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會”閉幕日,新任國家主席習近平的講話與新任國務院總理的記者會,是最受關注的。兩人亮相,形式不同,側重有別,主旨則一,前者重在中國夢的實現目標和途徑,後者則是保障實現夢想的具體現實關注,其關鍵詞是:人民、法律、改革,即對人民的敬重,對法律的敬畏,對改革的堅定不移地實際推進。
新總理的風格,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李克強質樸、從容、謙和,不管是開場白,還是面對關鍵和敏感甚至挑釁提問,回答都成竹在胸,語氣不疾不徐,相關數據和背景信手拈來,初聽沒有彈眼落睛、咄咄逼人的衝擊力,但細品卻有強大的自信、堅定的承諾和實際操作的謀劃為支撐。
整個記者會中,有些細節引人注目,一是他非常尊重記者,每問必謝,一開始對人民日報記者沒來得及道謝,會在回答完問題之後補上;還有,時常以手勢強化答問,比如説到“錯裝在政府身上的手,換成市場的手”,為了表達壯士斷腕決心,語氣平和的他,甚至直接往自己的肩膀和手臂做了一個“切”的動作;最後,説到他在安徽鳳陽田頭鋤地時聽到高考錄取通知的消息,還説到他對知青生涯的懷念——整個記者會聽下來,有一個強烈的感覺:他來自草根、來自民間,很多語氣和習慣,都有強烈的草根色彩。
因此,在表述施政目標時,他承諾將打造“開放政府、效率政府、廉潔政府”之後,還補充了“簡樸政府”,並輔之以三項顯然會讓老百姓“喜聞樂見”的具體承諾:本屆政府任內,政府性的樓堂館所一律不新建;政府支出只減不增;三公支出只減不增。
通觀記者會答問,沒有套話,直面挑戰,也沒有避實就虛,有些堪稱警句的表達,也都樸實無華,有的甚至就直接來自民諺,很能體現這位有學者背景的總理風格。
比如談及機構改革,他表態説,“絕不能明放暗不放,避重就輕,更不能搞變相遊戲”,“民生支出是剛性的,不能減只能增,那就是要削減政府開支,中央政府帶頭,一級做給一級看”;談反腐,“己正才能正人,為官、發財應該兩道”、“把權力涂上防腐劑”、“腐敗與政府的性質水火不容”;談中美關係,“少做沒有根據的指責,多做維護網路安全的實事”;談改革,“喊破嗓子不如甩開膀子”、“要使明規則戰勝潛規則”,“觸動利益比觸及靈魂還難,再深的水我們也得趟,因為關乎國家利益民族前途,關乎智慧、勇氣和韌性”;談兩岸關係,“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同胞之間沒有解不開的結”;談新型城鎮化,“以人為核心,大中小城市齊頭並進,東中西因地制宜”;談到霧霾等環境問題,坦承“中國經濟升級版,就是在發展中讓人民盡力呼吸潔凈的空氣,飲用安全的水”……
所有回答,開宗明義第一條,就是新總理的一句歸納“政府理應是社會公正守護者”,就是“行大道,民為本,利益天下”。
新總理的第一個記者會,讓人看到的是,坦誠、質樸與自信。中國改革開放三十餘年,描畫藍圖也好,頂層設計也好,百姓關切的反腐與環境問題也好,最終必須落實到實際操作,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更需要“甩開膀子”的實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