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事情是經不起琢磨的。比如,中國證監會主席郭樹清前兩天慷慨陳詞:把投資者當傻瓜圈錢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廣大投資者,尤其是套牢者,聽到這話一定歡欣鼓舞,雄雞一唱天下白,從此圈錢不再來。好事!
但一琢磨,感覺不是滋味。敢情過去的20年,大家都是被圈錢的傻瓜,直到今日才有可能摘帽。股市有風險、入市須謹慎,投資者看錯、買錯、跟錯、拋錯在所難免。現在卻恍然,原來入市不但投資有可能受損,連智商都會被侮辱。
做傻瓜,誰都不甘心,但卻很難避免。撇開股市不談,這兩天,“滬上阿飛”在微博上曬偷來的贓物時,如果你曾跟著感慨小偷怎麼如此大膽,並表示極大義憤,那麼,你就又“被傻瓜”了,因為這分明只是一次拙劣的炒作,其目的是為了行銷、為了利潤,而絕非你認知的所謂熱點。
類似炒作層出不窮,網路盛行後就風起雲湧,微博出現後更變本加厲。“滬上阿飛”只是一次很快露了馬腳的拙劣表演,還有大把“功成名就”的案例存在,稍遠的如“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稍近的如“杜甫很忙”。在公眾對其一驚一乍、熱情圍觀,嘴巴張成“O”時,幕後推手早已暗度陳倉,賺得盆滿缽滿,眼睛笑成縫。
由於此類行銷十拿九穩,以至於名推手張一一豪言,事件的影響力對他而言已不算什麼,現在他要掌控的是“控制主流言論比例,駕馭集體輿論導向”。或許,在他眼中,至少網民,都只是任意揉捏的傻瓜,隨便發佈一個荒誕的假消息,就能造成熱點,主宰大眾的喜怒哀樂。對了,用張的話來説,這些“不是假消息,叫八卦”。對大多數網民而言,八卦粧點了你的窗戶,而你卻粧點了別人的商業夢。
當你看到這些推手自白時,是否會為付出過的熱情、眼淚、驚奇感到不值,是否會不滿于自己被當成傻瓜?自媒體時代,龍蛇混雜、泥沙俱下,要想不做傻瓜、少做傻瓜,一方面是有關監管不應缺失,另一方面,具體到每個人,不妨學學魯迅先生的“拿來主義”,看到一個所謂熱點,“要運用腦髓,放出眼光”,且慢表達情緒,先冷靜想一想,看看資訊可信不,誰發佈的,是否合乎常理,一看二慢三通過。須知,任何輕率的表達都可能被利用,被傻瓜。
做傻瓜,誰都不樂意,有首流行歌曲甚至這麼唱:“儘管叫我瘋子,不準叫我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