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愛國主義?它是個體或集體對其祖國的愛戴與支援。
用列寧的話説,愛國主義是千百年來形成的對祖國的深厚感情。由此而言,愛國主義是一種神聖的不可褻瀆的情感和行為。中華民族之所以生生不息,特別是每到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都是愛國主義精神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正如胡錦濤同志在紀念辛亥革命100週年大會上的講話所指出:“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必須堅定不移高舉愛國主義的偉大旗幟。辛亥革命100年來的歷史表明,愛國主義是中華民族精神的核心,是動員和凝聚全民族為振興中華而奮鬥的強大精神力量。熱愛祖國是中華民族的光榮傳統。”還是緣於此,胡錦濤同志特別強調,在中華民族新的偉大征程中,“一定要大力弘揚愛國主義精神”。
正是因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離不開愛國主義,這決定了對愛國主義的本質特徵與現實表現給予深刻認識的重要性,特別是對弘揚愛國主義面臨的挑戰予以深刻把握十分重要。那麼,今天弘揚愛國主義又面臨何種挑戰?
從鄉土情結到走向世界
首先,反映在時代變遷與社會環境變化的影響。中國的改革開放與資訊化和全球化,都在對愛國主義産生重大影響。愛國情感猶如鄉土情結。在傳統的農業經濟社會,人們皆封閉在一個狹小的環境中,個體相對自然軟弱無力,因而相互依賴,正是依賴而形成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族情、鄉情。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社會的開放和市場經濟的發展,以及人口流動速度加快與城市化水準提高,社會關係、人際關係發生了巨大變化,族情、鄉情逐漸淡化。這具有不可逆性。
在國門關閉的年代,在世界處於動蕩或由冷戰形成一座座“柏林墻”的狀態下,國民對國家的依賴性很強,因而愛國主義有著堅實的社會基礎。隨著國門打開,人們得知了世界上許多與我們的價值觀迥異的多種價值觀、國家觀,開始與我們持有的價值觀發生碰撞。特別是經濟全球化和貿易自由化深度改變著世界,我們看到了申根協定下的歐洲國家,國界竟然是那樣模糊,一些聯盟國家,面對過去靠戰爭來解決的國家體制,一次國民投票便可在平靜中改變。比如,前蘇聯往往一次全民公投即可決定某一共和國是否留在聯盟內,這種情況還反映在其他一些國家。再加上移民隊伍的擴大,“地球村”、“地球人”的話語及其背後的新的國家觀逐漸形成。
其次,反映在中國和平發展狀態産生的影響。現在全世界都在談論中國的和平發展,儘管我們還不敢言中國已經實現了崛起,但中國正在影響世界卻是無疑的。如何才能讓世界接受我們?很重要的是擔負更多的道義責任。這樣,評價我們的行為與愛國主義表現形式就需要變化和調整。正像我們在談論錢學森之時,可以説他代表著一個時代,並且最大限度張揚著愛國主義精神,但放在當代,我們又不能不説,錢學森的精神依然值得弘揚,但其行為不一定能夠完全複製,至少不能完全以那樣一種尺度評價今天的愛國主義行為。因為,中國既然已經開放,同時走向世界,作為崛起之大國,必須承擔更多的國際義務。那麼,回國搞建設是一種愛國行為,而走向世界為中華民族爭光,未必不可以展示愛國情懷,僅僅以回來或出去判定愛國與否,或許有些狹窄,刻板的結果有可能抑制一個民族的成長和胸懷。
第三,反映在文化傳統及其差異的影響。在大一統思想深入民眾心理的情況下,國家很重要的是反映在版圖上,而不是人的價值取向,西方人則更多的是強調國家認同,不認同就分家,沒有太多的留戀。文化的差異處於各自獨立存在的狀態下,相互多不産生影響,但在文化交流加強的情況下産生文化碰撞則在所難免,其間一定會涉及愛國主義情結。而東西方之間存在著話語系統與思維方式的差異,是確信無疑的。
從堅守傳統到不斷超越
我們談論愛國主義的時代特徵,必然有一個與世界精神脈動同頻共振的問題。如中山先生所言,世界潮流浩浩蕩蕩,順之則昌,逆之則亡!我們要很好地弘揚愛國主義精神,就必須與時代對接,不能把愛國主義帶向民族主義的泥潭。在這個過程中,有一個平衡點需要把握,這就是發展和豐富我們的愛國主義,一定處理好與現實精神系統和文化傳統的關係。
中國的政治制度有其特色,中國的文化傳統也有其特色,中國的精神大廈更有其特色。西方世界所謂的信仰指的是宗教信仰,雖然其社會運作高度依賴資本的自身發展規律,但他們在無法跳出資本對社會和人的規範的情況下,盡可能通過宗教把人引向善,正是這一原因,美國的每一個美元上都印有“我們信靠上帝”。我們社會強調的信仰主要是指政治信仰,這就産生了特有的話語系統,比如認定愛黨與愛國是一碼事,比如我們把西方人性和職業屬性的思想和行為,都以政治屬性來解讀和發揮,雖然不一樣,我們似無必要改變自己,至少目前無必要改變自己。
從人文傳統上講,同樣有自身特點——我們更主要的是借助儒家倫理規範社會運作,而非借助宗教。這就意味著,我們的愛國主義的發展完善並不能完全照搬別人,必須參照自己的政治理念和人文傳統。否則,有可能使自己陷入紊亂或歷史虛無主義。也就是説,每一個民族都有自己賴以成長的文化基因和人文精神,雖然我們強調在中國處在和平崛起的過程中,價值觀念上必須借鑒人類文明的優秀元素,保證自己不斷創新和超越,但與此同時,也需要強調,一個民族過於巨大和劇烈地改變自己以適應世界的發展,帶來的不一定是融入世界,可能是摧毀自己的同時衝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