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了文化發展的“史上最好時期”,同時也不得不面對文化“成長的煩惱”,在人民出版社近日推出的《文化熱點面對面》一書中,文化部部長蔡武直指要害,行政權力對藝術的發展不要過多干預,才能促使文藝大師的涌現。(3月24日《京華時報》)
從新聞上看,文化部長對於行政權力不應過於干預藝術頗為認可,這表明在如何創造條件孕育大師方面,其實官方與民間並無過多分歧,只是就現實而言,從認識到實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錢學森彌留之際留下的追問——中國為什麼難以誕生大師,見諸公共輿論場已有數年,相關文化領域的配套改革仍拘泥不前,這表明在文化領域想要進行改革,除了需要突破觀念性障礙取得更多共識外,還需要更加大膽地突破既得利益障礙。
當然,文化高雅而高貴,説其存在利益障礙,一時恐難令人接受。但當這個社會的經濟機制全盤進入市場經濟後,文化領域事實上很難孤芳自賞,自成體系。它必然要按市場經濟的規律出牌,只是由於文化管理體系並未跟上時代步伐,在新經濟體系下所産生的文化利潤,容易激化管理者的異變情緒,孕育出權力與文化的曖昧怪胎,助長部門利益的生存空間,這就使得少數文化管理者很難有主動放下行政審批權的勇氣。
破除這樣的利益障礙,必須理清權力與文化的關係。按照制度文明的概念,權力之於文化的關係,不應是高高在上的管理與被管理,而應是服務與被服務的關係。一年兩萬首歌曲,膾炙人口的寥寥無幾。數以萬計的文化節目,能走出去的屈指可數。文化高産低質的背後,是市場對選題的跟風,更是市場圍繞權力指揮棒的結果。欲從文化高産大國成為真正的文化大國,需要相關層面有更多的文化自信,斬斷權力與文化的曖昧糾葛,推動行政權力回歸服務者角色,為文化的繁榮搞好服務,創造更多的利好條件。比如“將政府的評獎壓縮到最低限度”、“積極推動國家文化榮譽制度出臺”等。
權力對文化進行管理是必要的,只是這種管理應該建有權力清單,有章可循,公開透明。當行政權力處於自我魅化的狀態時,破除利益障礙是艱難的,因為資訊不對等,對於來自權力的干預,普通人很難進行是否符合程式的判斷。只有文化市場主體,知道哪些權力屬於哪些部門,哪些能管,哪些不能管,其對於權力的過多干預,才能形成一種有效的監督力量,才能使那些假“正義”之名謀個人私利者難以遁形,而這必然改變目前依靠模倣跟風成功選題探知底線的局面,自然會激活文化創造熱情,推動文化的繁榮。也就是文化部長蔡武所説,“標準定好了,觀念轉變了,文化藝術的大師就在眼前”。(楊興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