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習期間,亞里士多德廣泛涉獵各門學科,他對政治學、戲劇學、詩學、物理學、醫學、心理學、歷史學、天文學、倫理學、自然歷史學、數學、修辭學、生物學等學科都有頗深的研究。
但課堂上和柏拉圖爭論不休、問題最多的永遠是亞里士多德,他不同意柏拉圖把真實存在看成是“人的理念”的唯心觀點。他發問道:“樹就是樹,由種子長成,結出果實。離開實實在在的樹,僅僅是頭腦中有樹的概念又有什麼意義呢?”有了這樣的疑問,他開始思索。他認為,客觀存在的物質世界不是靠觀念產生的,而是永恆的,是先有了現實生活中的各種三角形的東西,然後在人們頭腦中才有三角形的觀念。代數和幾何的定律是從自然現象中抽象出來的。最後,他終于拋棄了柏拉圖的許多唯心論觀點,開始了他辯證法的思考。他認為,生命和世界都在運動,沒有運動就沒有時間、空間和物質。
他不僅批判了柏拉圖早期關于整個靈魂不死的觀點,而且還批判了柏拉圖後期的靈魂二分說,提出了“神聖理性不死”的新命題,並對柏拉圖死亡哲學作了重要修正。亞里士多德反對柏拉圖關于靈魂獨立不依于人的身體的觀點,他認為人的靈魂是人的身體本身的生命形式,它作為人的身體的形式,是根本不可能離開人的身體而獨立存在的,就像銅球的形狀不可能離開銅球而獨立存在、蠟燭的形狀不可能離開蠟燭而獨立存在一樣。這就是說人的靈魂與人的身體是不可分離、統一在一起的,人的身體一旦毀滅了,靈魂也就跟著毀滅了。不過,亞里士多德認為,靈魂在人死後繼續存在雖然不可能,但並不意味著人在死後繼續存在的不可能。他認為人和大多數其他的生物一樣,如果從他在他的子孫後代身上繼續存在的意義上講,還可以說他在死後依然是繼續存在的。
亞里士多德不僅對柏拉圖的死亡學說進行了批判和修正,而且還對他所處時代的死亡哲學進行了推進和改革。他在西方哲學史上第一次明確提出了“如何使我們的有死亡的生命具有不朽價值”這個哲學界重大的問題,正像前面他所說的,我們可以通過後代子孫來延續生命,可以憑借依據我們身上的理性原則過“理性生活”來立功、立言、揚名後世,來使自己不朽。所謂理性生活,每一種東西所特有的,對于那種東西來說自然是最好的和最愉快的,而人所特有的,其他事物所沒有的就是理性,所以對于人來說,符合理性的生活就是最好的和最愉快的,也是最幸福的生活。
雖然通過嚴格的理性生活可以使自己不朽,但作為有肉身的人,必然會有死的時候,如何看待自己的死亡呢?亞里士多德在這個問題上所持的觀點是:死亡是可怕的,但它卻是可以為勇氣和美德所克服。
每個人都會有恐懼,但讓人最恐懼的莫過于死亡,所以人懼怕死亡是很自然的事情,因為死亡是終結,而且對于死者來說,一切東西都隨著他個人的死亡而喪失了其全部價值。我們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惡,而最大的惡是不義和恥辱,就像雇傭兵如果面臨巨大的危險就會成為懦夫,而公民武裝會以身殉國,因為對公民武裝來說比逃跑更安全的是死亡,逃跑是最大的可恥、最大的惡。正因為如此,真正勇敢、有道德的人從來不懼怕死亡,他們是一群為了善、正義和榮譽而萬死不辭的勇士。
亞里士多德從人的社會性和政治性著手,提出人完全可以依靠道德力量和勇氣克服對死亡的恐懼,這使他的死亡學說具有了更為積極的意義。
亞里士多德很尊敬他的老師,但是,在很多問題上,他又有著自己獨立的思考和見解。他曾說過這樣一句話:“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但有的時候,他也會遇到許多解釋不了的事情,這時候他就會想起自己的老師,用柏拉圖的一些唯心論的觀點來說服自己,常常弄得自相矛盾。
公元前347年,柏拉圖去世。由于學園的新首腦比較讚同柏拉圖哲學中的數學傾向,亞里士多德無法忍受,繼續待了兩年後,便離開雅典,結束了他在雅典學習哲學的20年生涯,開始到各地遊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