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駐北京師範大學成為“駐校作家”之後,蘇童僅在北師大開一場公開講座,於是這一場講座成為當天在校師生爭搶著去的課堂。讀者好奇的是,此前一直身居幕後默默寫作的蘇童,開講到底會説些什麼?帶著大多數人的疑問,金陵晚報記者昨天從北師大寫作中心處了解到,除了對“命題”內容“短篇小説”的學術探討之外,他分享的寫作心得讓理科生也前來討教。
□金陵晚報記者 王婕妤
理科生來討教提高文筆方法
在業內看來,蘇童是一位短篇小説聖手,於是此次開講的內容自然被命題為“短篇小説”。“在當代中國作家裏面,短篇的成就蘇童被認為是最高的,我想這個評價是比較中肯的。因為他應該有200個左右的中短篇小説了,深受讀者歡迎,再寫幾年就趕上蒲松齡了。蒲松齡先生是三百零幾篇,《詩經》也是305篇。”著名學者張清華介紹。
不過對於這個評價,蘇童本人沒有什麼信心。“我完全不是作為一個短篇小説的代言人、短篇小説的一個信徒在説這個,但是我因為從創作最初開始,個人對短篇小説一直有一種喜愛,這種喜愛我從來不知道它的原因何在,但也因為這樣的喜愛持續很多年寫作。”剛開講,蘇童就直入主題,不過在學術圈內有一個“共識”,短篇小説乃至中篇小説都很不重要,唯有長篇才被重視。“所以在文壇某種意義上來説我是一個怪物,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其實是以短篇小説為重。我30-40多歲一個作家最好的年齡完成了我自己個人認為非常重要的、必須要完成的一批短篇小説創作。”
雖然蘇童認為,這是他個人的一個行為,不值得被太多描述,但他開講的“短篇小説”甚至吸引來了理科生。現場理科生更是向蘇童討教了創作提高文筆的方法,蘇童卻認為沒什麼竅門:“我不知道有什麼奧妙,現在我覺得就是練,練習就是寫,沒有説越寫越爛的,只能越寫越好。”
寫“女性”只是小試牛刀
當年的一部《妻妾成群》不僅入選20世紀中文小説100強,被張藝謀改編成的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挂》,更是獲64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提名,讓蘇童蜚聲海內外。此後的幾部描寫女性的作品,讓蘇童也被業內公認為是最擅長描寫女性的作家,“現在如今如此,還是最受女性讀者歡迎的作家。”張清華笑道。
對此,蘇童説:“我其實不是謙虛,我覺得當老師探討女性怪怪的,因為一方面我自己從來沒覺得我在這事情上值得被大家這麼關切,因為就是寫了四個中篇小説。”每到此時蘇童都會感慨,他的其他作品究竟去哪兒了?“怎麼就沒人説,老是女性女性,我一共幾百部作品,只有四部寫女性的。”不過蘇童也承認,無論是電影的傳播還是受眾的閱讀習慣,無論男女,都愛看女性。“我不相信一個男性作家寫不好女性是天經地義的。整個我們文學史上,所有的女性形象其實95%以上全是男性創造的。”然而在蘇童看來,近六十年來文學史中的女性寫作卻相當缺乏,“説實在的,這是我常年不滿的。我也沒覺得天降大任于斯人也,我覺得我瘦弱的肩膀難以承擔這麼一個我所設想的文學大缺憾,所以我小試牛刀而已。”
讓學生反覆讀《紅樓夢》
熟悉蘇童的人也都了解,蘇童還是一位鐵桿球迷,據説曾經一段時間,蘇童小説“可以不寫,球賽不可不看;壺水燒開了,壺底可以燒穿,比賽必須看完。”30歲到40歲那十年是他看球最狂熱的時代,英超、意甲、德甲三大聯賽必看,往往是從週五開始,一直到星期一三天一場不落。對於體育的熱愛有沒有影響其寫作生涯呢?
“我也踢過球,我大學四年時間至少每天有兩三個小時貢獻給球場了,而且無聊到什麼程度,有的時候球場上天要下雨了,沒人,我一個人在那兒踢,有人説這個傻孩子。”雖然如今已沒有那麼狂熱,但蘇童從來不後悔在這個體育項目上虛度如此多時光,“我不能説我的寫作跟球有任何的關係,但有的時光就是用來虛度的,我認為最美的。”
而難得一次走到課堂面對學生開講,大家關心的還是希望蘇童能多推薦幾本讀物。不過讓記者頗為意外的是,在中國作品中,蘇童的答案或許可能讓不少人失望,因為並沒有什麼新穎之處,“《紅樓夢》讀過嗎?讀過再讀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