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臧棣解讀自己的《芒果入門》
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七夕的浦東之夜,亦是微涼的秋,亦有驟起的雨,但詩人們的相聚,卻不是柳永筆下的悽切——昨晚,上海書展國際文學周詩歌之夜在浦東文華東方酒店舉行,數十位中外作家、詩人,以朗誦的方式,一起漫步詩歌王國。
作家、詩人們的朗誦,有著迥異的風格。
李娟是典型的羞澀派。這位新疆女作家文字渾然天成,颱風卻是拘謹的,低著頭直接開念,大螢幕特寫裏微微抖動的手暴露了一點緊張。她朗誦的,是自己的詩作《旱獺歌》。“才開始是童年/後來是愛情/旱獺/你注視我獨自穿過森林/看我新衣刮破/雙腳泥濘……”咬字不算完美,節奏非常舒緩,嗓音裏帶一點點氣聲兒,聽到後來卻覺得與這首詩貼合無比。到底,念的是自己的作品。
路內跟李娟是一派的,念了濟慈《人生的四季》,沒抬頭看任何人一眼,被主持人調侃,大概是太愛詩歌了。
年長一些的作家,顯得比較放鬆。若是念自己創作的詩,多會加幾句簡單的介紹,或是調侃。遼寧作協副主席孫惠芬朗誦了一首自己的《大街》,她説,這是我平生寫的第一首詩,可能甚至不能稱之為詩,但卻是此刻我的心情——“那另一條大街/或許根本不是街/也構不成世界/或許僅僅是/一縷尖銳的思念/或許是/永遠抵達不了的彼岸”。
詩人臧棣解讀自己的《芒果入門》時説,自己喜歡吃水果,吃過的大部分水果,都入了詩。最青睞的是芒果,所以,關於芒果的詩寫過四五首,“我前生可能是個芒果”。調侃的話讓人哈哈一笑,然後悵然若失——他吃過的水果都成了詩,我們吃過的水果,卻只成了肚子上的肉。
詩人王小龍選擇了法國詩人雅克 普雷維爾的《巴爾巴娜》。普雷維爾的很多詩都被譜成了歌詞,王小龍念來,也有種歌唱般的韻味,“他叫著你的名字/巴爾巴娜/你淋著雨向他跑去/濕漉漉地幸福地/像怒放的花朵……”
説到彈唱,昨晚請來的民謠歌手莫西子詩、堯十三們,現場演唱的作品,莫不與文學有關。莫西子詩的《徬徨》,出自魯迅的名作。堯十三的《雨霖鈴》,取自柳永的名篇。
詩歌之夜,終有結束。但正如奧地利詩人裏爾克的《讀書人》所説:“我現在把眼睛從書本抬起,什麼都將不令人驚訝,一切都將偉大。”我們站在方寸之地,卻因為閱讀,仿佛擁有整個宇宙。 本報記者 夏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