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香港著名作家梁鳳儀的封筆之作《我們的故事》系列的第一本長篇小説《亂世佳人》在京出版。許多梁鳳儀的書迷從各地趕來捧場,梁鳳儀現場許下諾言,再用五年的時間,到2019年自己70歲時,完成這部講述香港70年曆史的長篇巨作。
梁鳳儀是香港金融界風雲人物,也是知名的小説家。內地讀者對她也非常熟悉,1992年至今,她已在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了二十多部作品。據人民文學出版社工作人員介紹,她的每本小説幾乎都是暢銷書。但1998年寫完以香港金融危機為題材的長篇《金融大風暴》之後,梁鳳儀宣佈暫停寫作,這一停就是十多年。
梁鳳儀停筆一方面由於自己商業事務繁忙,另一方面覺得自己寫作多年,出版上百本書,“寫的都是那些事,沒有進步,再寫更多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停筆期間她開始思考創作一個大部頭封筆之作,並將主題從財經、愛情轉向歷史。於是就有了用《我們的故事》講述香港七十年變遷的構思。按她此前規劃,想將《我們的故事》寫成“三部曲”,但寫作的發展已超出了她的預期。“現在我手頭的資料越積攢越多,頭緒繁雜,這個故事很龐大,要寫香港70年曆史,三本已裝不下了。”
加拿大閉關寫作
“要以1949年、我的出生年、也是新中國成立年開始一直到香港回歸二十年的香港歷史作為背景,寫一個政治愛情系列小説《我們的故事》,也就是説我們香港人這七十年的故事。”梁鳳儀告訴記者,從她開始創作小説起就有一個心願,“這個願望到了兩年前,我足齡63歲,我知道再沒辦法拖延了,創作也需要很大的體力、魄力和耐力才能應付。”
梁鳳儀決心寫作後,把自己上市公司的控股權賣掉,退出營運崗位,把所有商務工作變成第二位,準備專心創作。她在動筆之前就向天下宣告自己的雄心,“別人都是寫完了書才開發佈會,我是寫書之前就宣佈,目的是要給自己壓力,用廣東話叫‘把自己擺上擂臺’。”
結果一年下來,梁鳳儀只寫出來兩千字,十分苦惱。“我之前停筆了十幾年,手生了,很難寫,也怕寫得不好。”梁鳳儀苦悶的時候遇到了老友作家倪匡,“他很堅定地跟我説,你一定要寫,越不敢寫越要寫。我很感謝他,沒有他的話可能大家也看不到這本書。”
去年4月底,梁鳳儀放下一切家中事務,飛去加拿大閉關寫作,40天寫了20萬字,完成了《我們的故事》系列的第一本長篇小説《亂世佳人》。去年7月的香港書展上,《亂世佳人》與香港讀者見面。幾個月前,65歲的梁鳳儀做了白內障手術,笑稱自己現在只好“一隻眼睛看近處,另一隻眼看遠處”。
作品像自己的親生骨肉
梁鳳儀希望能夠以小説的消閒方式,記載香港歷史,讓讀者一邊享受小説情節,一邊重溫七十年的時代變遷。梁鳳儀的三個學位都是在香港中文大學,主修中國歷史,她的博士論文寫的是《晚清小説的思想傳播功能》,所以她一直堅定地認為,通過小説傳播思想是一個相當有效的方法。
“教導我的史學大師都有同一個理論:歷史是教我們做人做事的最好教科書。”梁鳳儀抱著“文以載道”的壯志,將自己的種種歷史觀和政治思想以小説的形式呈現出來,用土生土長的香港人視角寫幾代香港人。
梁鳳儀有過兩次婚姻,沒有子女,但與丈夫黃宜弘的幾個孩子相處融洽。她也常把自己的作品比作親生骨肉。“寫小説對我來講,就好比女人懷孕,一旦決心生小孩,其實是心驚肉跳的,特別是高齡産婦,又特別已經停産十五年,懷孕之後,很有可能胎死腹中,也可能難産,一直到小孩出生了,可能是沒有了鼻子、沒有了耳朵。”
梁鳳儀説,自己這個“高齡産婦”要等到寫完了最後一筆,才知道是否可以生下一個五官端正的健康小孩,這才松一口氣。如果有人在以後看了這個高齡産婦的産品,認為漂亮,簡直會讓她喜出望外。
“亂世佳人”以媽媽為原型
“亂世佳人”是梁鳳儀《我們的故事》系列的第一部,它講述的故事發生在1949年到1959年間。1949年,梁鳳儀出生在香港灣仔告士打道一幢四層樓高的唐樓裏,兒時又隨著父母搬到香港最早的一批廉租屋,雖然現在衣食無憂,出入香港上流社會,但她也體會過香港底層的平民生活。
“這新中國成立的十年,香港其實是共産黨與國民黨在鬥智的政治舞臺,商場上是解放後過江龍上海幫和地頭蛇廣東幫角力的場所,民生方面,幾場驚天大火災,很大比例的香港市民居無定所。”梁鳳儀用幾句話概括了一本書的內容。這個龐大的故事中的“亂世佳人”,梁鳳儀卻是為了紀念自己的母親。
在這本首先完成的《亂世佳人》裏,梁鳳儀寫了很多父母的言傳身教,也描述那個年代中國傳統的種種美德。記得母親在我第一次出嫁時就説:“一段婚姻的維持,女方要負的責任很大。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從一而終,我相信錯誤的一定是你。”梁鳳儀稱,自己受惠于父母的海量和豁達,才能有今天的幸福婚姻,相信在天之靈的父母,一定會覺得特別的快慰。
梁鳳儀的母親還是她寫作《亂世佳人》這本書的靈感來源。書的編輯在最初設計封面時,找了很多個模特兒拍了上世紀五十年代的照片,電郵至加拿大給梁鳳儀看,她看過後回復總編説:“我看了那些模特兒,無法想像她是亂世佳人,靈感都沒有了。”正當大家無計可施時,梁鳳儀突然想到我媽媽就是那個年代的佳人,於是立即找母親的照片,只找到她抱著五歲的梁鳳儀的照片,沒找到母親少女時代的照片。梁鳳儀在花園向天禱告:“媽媽,讓我們找到你的照片吧,我用來做我封筆之作即系列小説第一冊‘亂世佳人’的封面。”
才過了幾個小時,梁鳳儀就收到香港辦公室傳來的喜訊,真的找到了。“媽媽是否是一個佳人,等下你們看看封面就知道了。”梁鳳儀笑著説,“幾年前我的好朋友方盈來我家,看到了挂在墻壁上我父母的照片,驚問:這女人如此漂亮,是誰?我説:是我媽媽。方盈立即回轉頭來對我説:那你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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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和馮小剛當鄰居
梁鳳儀還有一個身份是商人,更準確稱為文化商人,從事影視製作。在朝陽區大山子路四環邊上的銀湖別墅區,梁鳳儀和丈夫黃宜弘買了三棟相連的別墅居住,總面積超過2000平方米,該別墅區均價超過7萬元一平方米。這個別墅區住著不少影視圈大鱷,馮小剛和徐帆夫婦就跟梁鳳儀夫婦是鄰居。“徐帆是業主委員會主席,做事非常認真公道,處理這種房管公家小事尚且如此投入細心,難怪在自己的本行專業上可以如此出類拔萃。”
梁鳳儀的別墅成了香港在京影視圈人的聚集地。“在北京一天要談的事,要見的人多得很,要跑多處不同的地方,花費時間極多,且北京交通堵塞情況相當嚴重,一天外出,做不了兩件事便已入夜,真是要命。”有了這個巨大的別墅之後,梁鳳儀一到北京就足不出戶,連自己的辦公室也不去,把談劇本、和演員溝通甚至和同事開會全部放在家中進行,“到來後各自佔用一個客廳、偏廳、會議室、陽光房、雪茄房、酒庫、影視廳等,一邊談論劇本、商討製作,一邊享用豐富的茶點美酒,我可以幾乎同一時間與不同組別的人研究問題。”梁鳳儀夫婦都是好客的人,一到週末,許多演藝圈聚會都在家中舉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