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説:“原來人生有很多美好,但是人們不當回事就喪失了。譬如和平,譬如愛情……我感慨它們的輕易喪失,一邊寫,一邊感覺到心口疼痛。”
葉兆言小説新作《一號命令》幾經週折終於在近期出版。現已登陸中國移動手機閱讀,手機閱讀用戶登陸wap.cmread.com或編輯短信“搜一號命令”到10658080,即可輕鬆享受閱讀樂趣。在本書的簽售會上,葉兆言接受了記者專訪,暢談這部“最具疼痛感的歷史小説”。
《一號命令》以1969年林彪頒布的“一號命令”為故事背景,主人公趙文麟曾是國民黨軍官,他一貫追求進步的妻子紫曼覺得自己嫁錯了人而上吊自殺,兩個兒子和小女兒天天都成了上山下鄉的知青,離他而去。接到疏散命令的趙文麟回到老家,巧遇初戀情人沈介眉,當年美麗的大小姐,如今已淪落到幾近赤貧,趙文麟竟然沒能認出曾經刻骨銘心愛過的女人……
葉兆言説,寫這部小説,緣起于他看到的一本祖父葉聖陶的通信錄,“他和我伯父的通信挺厚的,我看到他們在‘一號命令’下來的時候,怎麼疏散、怎麼離開,挺震驚的。他們那一代人,有時是挺純真挺幼稚的。”葉兆言於是決定用“一號命令”這幾個字寫一篇小説,“當時我還沒想好怎麼寫、寫什麼,但對於我來説小説首先得有個名字,沒有名字我就找不到感覺,沒辦法寫。”
有讀者問他為什麼不多寫寫當下?他説:“在我的認識中,當下和歷史是分不開的。當下也是從歷史過來的,它們是一條河流的關係。我寫的雖然是歷史故事,同時我也認為就是一個當下的故事。比如《一號命令》裏寫到天天和她父親的隔閡,現在仍然存在於我和我女兒之間。這樣的隔閡既是歷史也是當下。所以我在敘述歷史故事的時候,其實已經在表述當下了,我覺得一個作家沒有必要刻意去寫當下。”
“這是我寫作以來,最有疼痛感的一部小説。”葉兆言説,“在寫作過程中,我情不自禁地便會流淚。有一天吃飯,跟女兒説起正在寫的一個情節,説著説著就哽咽了,説不下去。”疼痛感來自簡單的兩個字“喪失”,“這部小説想説的話並不多,大致的意思可能是,原來人生有很多美好,但是人們不當回事就喪失了。譬如和平,譬如愛情,譬如平常的家庭生活。我在小説中感慨人與人之間的基本關係,感慨它們的輕易喪失,一邊寫,一邊感覺到心口疼痛。”
不過,這種疼痛並沒有毫無節制地在小説中放大,葉兆言的筆觸依然平實而冷靜。“熟悉我文風的朋友都知道,我不屬於那種會煽情的作家,不喜歡在小説中嚎啕大哭。寫作時,總是節制節制再節制,冷靜冷靜又冷靜。我把那些容易讓人感傷流淚的部分都做了冷處理,如果讀者能堅持把這篇小説讀完,我想不難獲得這樣的印象。”
關於小説創作靈感,葉兆言笑説,靈感都是騙人的,“寫作的時候,時間不是時間,空間也不是空間,頭昏腦脹,神魂顛倒,天天跟自己生氣。有人問寫作的訣竅是什麼,我的感覺就一個字——熬!”
因為葉兆言是南京作家,不少人拿到他的書,下意識地就會去尋找其中的南京元素。“我一直覺得一個作家不應該是一個地方主義者,作家面對的應該是全世界的讀書人。所以我不太在乎我的小説中間有沒有南京的元素,或者能不能反映南京文化。但是我特別在乎的一條,是一個作家的作品中必須要有地氣。對於我來説,南京的特殊意義在於她是我的‘標配’——如果每一個作家寫作都得有一張桌子、一台電腦,都得有些最基本的東西、最基本的配置,那麼南京就是我的‘配置’,我必須踩在這塊土地上。”